第53章 下注
紫霄觀作為近期京中話題中心之一,它的一舉一動可謂是備受矚目。開觀接納香客這麼大的事情,眾人自然不會不知道,有心人也相繼作出了反應。
房玄齡告訴妻子盧氏道:「我不便露面,你明日帶著遺直去上香。把賀儀的錢化整為零放在不同的功德箱裡,不可露白。」
房盧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給一個大殿捐一百緡錢,就會鶴立雞群成為大家討論的對象,這對房家來說並非什麼好事兒。
把錢分成若干份,每個大殿捐上一份不顯山不露水。等事後紫霄觀匯總今日款項的時候,也能知道他們家捐了多少錢。
可謂是一舉兩得。
至於紫霄觀會不會把禮單泄露出去,根本就不用擔心,除非他們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我明白,大郎放心不會出紕漏的。只是不知道明日能不能見到那位小真人,讓遺直和他結識。」
房玄齡搖搖頭道:「明日並非最佳時間,能見到人最好,見不到也莫強求。上完香立即回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房盧氏驚訝的道:「大郎以為明日會有人鬧事?紫霄觀可是陛下欽定,又是孫真人的道場,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鬧事?」
房玄齡意味深長的道:「或許有些人就是衝著陛下去的呢?這種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總之明日不論看到什麼,置身事外即可。」
房盧氏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了。」
……
翼國公府,秦瓊靠在椅子上喘著長氣道:「彥道,明日紫霄觀開觀,你就代表我秦家前去奉上賀儀。」
他的妻子賈氏道:「郎君,彥道尚年幼,若讓他去恐會讓孫真人誤以為我們對他不敬,還是我去一趟吧。」
秦瓊笑道:「你忘了他和那位小真人有約嗎?明日既是送賀儀也是赴約,誰都挑不出理來。且明日開觀事務必然繁忙,彥道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留下幫忙。」
秦賈氏恍然大悟,道:「還是郎君想的周到,我竟忘了這一茬。」
然後她又叮囑秦彥道,道:「因著你耶耶身體之故,孫真人對我們更顯重要,一定要與那位小真人交好。」
秦彥道重重點頭道:「阿耶、娘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前幾天秦瓊在紫霄觀暈倒,事後皇帝送來一張方子說是孫真人開的,讓他們務必照做。
秦家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質疑孫思邈,一應飲食習慣、用藥全部照著方子來。
才幾天的時間,說大見效有點誇張,但他的狀況確實沒有再惡化。
這對於束手無策的秦家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也讓他們篤定孫思邈有辦法醫治秦瓊。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和紫霄觀拉上關係,然後請孫思邈出手。但想討好孫思邈的人多了去了,他家還真沒有好辦法。
直到前天才峰迴路轉,自家兒子竟然和那位小真人偶遇,還相約下次見面。這真是瞌睡送枕頭,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秦彥道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定,明天說啥都要留下幫忙。
……
宿國公府,程崔氏說道:「大郎你不方便露面,明日我去紫霄觀上香吧。順便把懷亮也帶上,赴前日之約。」
程咬金飲了一口茶湯,道:「讓懷亮帶著處弼過去就好,你和我都不宜露面。」
程崔氏不解的道:「為何?」
程咬金悠悠的道:「明日可不一定會太平,你我在場很多事情不好處理。懷亮和處弼過去,遇到鬧事兒的隨便打隨便砸,只要不死人我們都能站出來收場。」
小孩子不懂事兒,我代他給你賠禮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這套說詞可以說自古以來一直在使用。
程崔氏知道他的意思,不理解的是:「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程咬金『嘿嘿』一笑道:「自那日喬遷至今不過五日功夫,娘娘就自己去了一次紫霄觀,陛下和娘娘兩人又一起去了一次。」
「如此頻繁離宮探視,自陛下登基以來又有幾次?孫真人師徒在陛下和娘娘心目中的地位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重要。」
「我唯恐下注太少,又怎麼會嫌棄做的太多呢。」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這種重視已經顯得有些不正常。凡是不正常的事情背後必然有著大秘密,他對這個秘密已經有所猜測。
皇后的病或許並未痊癒,需要孫真人續命。這個猜測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不敢做任何的刺探行為。
甚至他都不敢把這個猜測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子。
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做,相反,他要往孫真人師徒身上押更多的注。
……
吳國公府,尉遲恭正在演武場練武,一桿馬槊大開大合,每一擊似乎都蘊含著千鈞之力,讓人心中發寒。
尉遲循毓捧著毛巾站在一邊,馬槊揮舞帶來的微風吹在面上,嚇得他兩股戰戰,生怕自家祖父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削了。
一套在殺場練出來的槊法打完,尉遲恭收起馬槊把柄部重重的搗在地面的石板上,發出『咚』的巨響。
這一下似乎敲在了尉遲循毓心頭,嚇的他下意識的一哆嗦,趕緊舉著毛巾過來:「阿翁,您擦擦汗。」
「哼。」尉遲恭冷哼一聲,對這個孫子他真是極度不滿,文不成武不就將來如何擔得起門楣?
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不見什麼效果,他也沒有一點辦法。有時候他不得不相信那句話,命里如此莫強求。
「前日你說和陳小真人有約是吧?」
尉遲循毓連忙道:「是的,那日他說讓我們三人有空可去觀里尋他,也不知道是客套話還是真心邀請。」
「你……呼……」尉遲恭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暈過去,然後再也忍不住暴怒道:
「蠢貨,蠢貨,我尉遲敬德怎麼就有你這樣愚蠢的孫子,無可救藥。」
邊說還邊用毛巾抽他。
尉遲循毓被抽的直咧嘴卻不敢躲,還要恭敬的道:「孫子愚鈍,請阿翁指點。」
尉遲恭咬牙道:「打蛇隨上棍懂不懂?你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明日你帶著賀儀去了他還能把你趕出來?」
「一回生二回熟,一來二去你們不就認識了嗎?明天帶上一份厚禮去赴約,懂不懂?」
尉遲循毓喜道:「原來如此,謝阿翁教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尉遲恭罵道:「你知道個屁。」
尉遲循毓被說懵了,小心翼翼的道:「這……孫子愚鈍,請阿翁指點迷津。」
尉遲恭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我是讓你去幫忙,明天開觀肯定很忙,他哪有時間接待你?」
「你就把自己當成他的好朋友好兄弟,死乞白賴的留在那裡給他幫忙。別嫌丟人,有什麼活兒就幹什麼活兒,搶著去干,懂不懂?」
尉遲循毓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忙不迭的道:「懂懂懂,我懂了。」
尉遲恭道:「懂了還不快滾。」
尉遲循毓如遇大赦,道:「是,阿翁您先歇著,我去庫房挑選賀儀。」
說完轉身就趕緊走,誰知道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尉遲恭喊道:「慢著。」
他臉色一苦,轉身道:「阿翁還有何吩咐?」
尉遲恭眯著眼睛,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明天要是有人鬧事兒,你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下死手明白嗎?」
找回一點狀態了,正式進入主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