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
「老闆，來十二個肉包，三個燒麥，兩杯豆漿。」
「車輛起步，請扶穩坐好，剛上車的乘客請往裡走……」
稽城第五中學位於稽城北——一塊較為偏僻的地帶，其中的學生以住校為主，所以每逢休息日，江殊都要與一群同學爭搶著上車。
但今日，公交車空曠異常。
江殊隔著車窗，回頭望了眼學校。
玄星的文化與科技發展水平，與他前世相仿，像極了地星的另一個平行世界。
江殊越發確信這個世界，沒有表面看的如此平靜簡單。
背後的真相是什麼？
或許要等自己徹底踏入武道境界，社會地位提升到一定的階層，才會得知。
江殊蹲著馬步，虛坐在座位上，消化著已經落入腹內的包子燒麥和豆漿，放空心神。
許是今日還是正月初十，大街上的車並不多。
公交也沒有怎麼堵車，不過四五十分鐘便到了終點站。江殊換乘公交，又閉目冥想了一個小時，才回到距離自己家最近的車站。
昔日覺得漫長難熬的行程，現在靜心習武，便覺得不過如此。
他拎著行李下車，抬眼望著熟悉的一切。
澄澈如一塊巨大碧藍翡翠的天穹之下，數個村莊錯落有序，足有四條車行道的馬路綿延不止。
往前是已經開發為旅遊景點的百年古山村。
往後便是稽城市區，車水馬龍的繁華。
此處位於稽城城南，碧河環流，青山圍繞，人口聚集之地，外來人多，老人也多。
清江花園。
零幾年建成的拆遷安置老小區，樓間距極窄。樓棟下，幾輛許久未洗的私家車見縫插針地停放著。
301。
登上樓梯，江殊取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暖氣迎面而來。
「本台消息，近日第一領導在盛京學府考察並作重要講話：當代學子需要更多的新面目。」
家裡的客廳並不大，兩米多長的沙發上，江顏月翹著腿，迎著空調暖風，嘴裡的薯片吃得嘎脆響，沒有一點形象地癱著。
沙發前，是一台六十五寸的液晶電視機，上面播放的正是昨日的新聞重播版。
「今天怎麼不看你的美食頻道了？」
「有什麼辦法呢？我家哥哥都打算做武科生了。做妹妹的，哪能不好好了解了解啊。」
聽到江殊回來的聲音，江顏月伸了個懶腰，手拿紅包，很自然的起身轉過來。
一米六八的高個兒，絨棉拖鞋上，純白色棉褲包裹著的雙腿圓潤筆直。
和平平無奇的哥哥不同，江顏月從小到大，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小學參加作文和奧數競賽，獲得數次稽城市區獎項。初中時學習成績從未跌落過年級前三，上學期期末，更是提前考入稽城第一高中，壓根不用像普通學子一樣在意什麼中考。
「還以為你要在學校里和同學們敘敘感情，等晚上才回來呢。」
見自家哥哥走了過來，把手中早有準備的紅包遞給他：
「吶，我辛辛苦苦，節省下來的壓歲錢，足足八百。」江顏月很是老氣的拍了拍江殊的肩膀，「窮文富武，這八百就是你妹對伱的大支持！」
「還有，這武咱能學就學，不想學了，以後老妹創業了，做妹的保鏢！有我江總裁一口排骨吃，就有你江殊一口湯喝！」
「神經！」
打掉江顏月的手，江殊毫不客氣敲了下妹妹的頭。
沒想到敲下去感觸到的，不是頭皮，而是軟軟的柚子皮。
「嘿！我就說在網上肯定能學到東西吧。這在柚子皮蓋上扎的丸子頭，又高又飽滿。不僅滿頭特殊柚子香，還能防止偷襲！」
江顏月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得意的揚了揚頭，忽的，她疑惑地看了眼江殊，又向前進了一步，手從自己的頭頂，一直平移到江殊的鼻子上：
「啊啊啊！江殊！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長高了！明明我上次量的時候，你還只比我高一丟丟的！」
「幼稚！虧你還是學霸呢，練武會增高的簡單道理都不懂。」
「切，我這完美身高，還需要練武？增不增高我不確定，但習武飯量增大是肯定的。家裡有你一個飯桶就行了。」
「你不是？」
江殊斜了眼沙發旁，各式各樣的零食袋子已經將垃圾桶塞得滿滿。
「呸！我是老饕！是美食擁躉者！和你這個吃幾塊肉能連干五碗白米飯的飯桶是不一樣的！」江顏月咬牙切齒，「不過為什麼你這麼吃，都不胖啊，好羨慕嗚嗚嗚嗚。」
「你練武也可以的。爸媽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學你一樣五點不到就起床站樁？但凡我能五點起來，隨便看看書，兩年前就跳級做你的學姐了知道不！」
「我信。」
江殊點了點頭。他從來沒懷疑過自己這個妹妹的智力。明明小時候一起玩，兩個人的學習成績，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媽說今天要進一批貨，貨到了就回來。爸就不確定了，但也說了十點之前肯定會回來。」
江媽許麗芝最早在服裝廠幹活，廠子倒閉後，咬了咬牙拿著家裡的存款開了個服裝店，到現在也算是經營了十幾年的老店了。
最開始起早貪黑的，賺了一些錢。不過這幾年大環境不好，生意蕭條，所以現在只要孩子在家，都會選擇早些關門，回來陪陪孩子。
江爸江永義則是中年失業，自己將家裡的老油車置換成了電車開滴滴。賺不了多少錢，卻也自由不怎麼受氣。
「江殊，時代可能真的要變了。我今天特地去看了重播的新聞，發現這兩個月，基本上每一天的新聞，都有說到練武。你說練武到底有何好處啊，現在這時代，你武藝再怎麼高超，還能防彈嗎？」
江顏月忍不住問道。
她智商雖高，但畢竟年歲尚小，未出學校。學到的知識往往是絕對性的，非黑即白的。
所以最易陷入知見障，無法理解武道的神奇之處。
「能駐顏。」
江殊言簡意賅。他太知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了。
對自己妹妹這類人，和她說練武后氣血壯大，突破人類極限，延長壽命都是無意義的。
縱然是說武藝高處能躲槍擊，在她眼裡看來也不過如此。
能躲子彈，還能躲飛彈嗎？
但能駐顏……
三字爆殺！
果然，江殊話語剛落。
江顏月直接愣住，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眸子瞪的滾圓，眼神中充滿了懷疑性，而在看到江殊確定地再次點頭中，猛地跳了起來：
「哥！你教我馬步樁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