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試練塔內,眾人默然。
江殊這一戰的全過程,被人記錄,猶如颶風般席捲,震撼人心。
原本覺得自己不輸於江殊的外圍天才,都低下了頭顱,找人戰鬥,默默修煉。
想要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裡,再做突破,像江殊一樣,前往第四層,正式開始試煉。
天才試練塔外。
十階強者也是緘口,過了兩個瞬息,才有一位吐出了兩個字:「精采。」
這位強者,最早投注宇恆,對江殊雖然看好,但認為其底蘊不足,對空間的領悟有限,缺乏時間沉澱,可能很難追趕上宇恆,追趕上商盟內真正天才的步伐。
但現在看來……這江殊的天賦,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即便是讓他們現在去修煉這《宙光橫渡》,兩年內,恐怕也不見得比江殊能好到哪裡去。
「看來,我的萬焱日月酒,真的要不保了,真是便宜你們了。」
這強者搖了搖頭,竟然是單手一抓,像是從虛空中取出了一尊酒壺。
酒壺裡星河傾瀉,日月輪轉,純粹的香味,飄逸而來。
「就當是慶祝我們九宇商盟,再遇到一位真正的天才。到時候,我們可要一起將這江殊爭過來,不能讓他離開九宇商盟。」
酒壺微斜,每一滴酒水,都能量澎湃,若是換算成基因液,甚至可以立即讓一名八階基因修煉者,踏入九階的境界。
但在這裡,只是十階強者尋歡賭注之物。
「那是必然,不僅是江殊,宇恆也是。忘形境到忘界境,最大的難關,就在於空間本源法則的理解,只有掌控了法則,才能徹底凝聚開闢小世界。你我之所以停留在這個階段,就是遲遲不能參透那一步。這一步,非真正的天才,不能踏出。像我們商盟中,也有天才姜離天資出眾,可就是對空間的理解天賦不足,被迫降格。」
「不過這一次,他也明顯是想要證明自己了,一直在第六層中,與這八頭九階巔峰星獸廝殺。以他的實力,其實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敵八。一直周旋,就是要在戰鬥中,讓自己的戰鬥之力更上一層,甚至是從中悟出一部分空間本源。以至於等會一口氣在第七層中,有更好的表現。」
「畢竟,同樣是第七層,斬殺八頭,斬殺九頭,斬殺十頭,那都是不一樣的成績。」
「哈哈哈哈,風舵主你這藏酒真的不錯,不如我們再賭一賭這姜離、宇恆、江殊三人。看三人到第七層後,能斬殺多少頭九階巔峰星獸。」
「我就先賭姜離吧,雖然江殊表現也不錯,只可惜機緣上還是差了一些,若是在黑鐵沙漠的虛空界中,能得到虛空尊者的傳承,以他的天賦,空間本源的理解,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我肯定投他,只是這《宙光橫渡》吧,在九階中是不錯,但在宇恆和姜離面前,可不一定能看。畢竟這兩人的身份,修煉的,所見識的,可比江殊高多了。商舵主你呢?」
九宇商盟雖然有九位十一階尊者,但尊者身份何等尊貴,又怎麼會親自管事。
只會制定商盟中的大方向,真正管事的,是其下一百零八位十階舵主。
「我當然是一如既往支持江殊咯。雖然說現在的江殊,進入第七層,估計也就是斬殺七八頭九階巔峰星獸的實力,但他可以和姜離一樣,在第六層中慢慢歷練。你看他現在進入第四層,顯然已經明白了自己在九階巔峰星獸的肚子中,卻依舊是盤膝修煉,用精神力護著全身,顯然不是一點都不魯莽,完全不會因為一時的戰勝,而忘乎所以。」
商舵主開口說著,也是取出一樣寶物來做賭註:「輸贏是無所謂的,就是之後江殊若是從天才試練塔中走出,我可是要第一個去接觸的,你們那,都歇著。誰讓你們一開始的眼光,都不如我。」
「得,就依你,現在來看,暫時是這三位,最有機會衝到第七層,也夠了。有五位,要是之後再出一兩位,我們這一次天才試練塔,就不算白開了。」
九宇商盟的天才試練塔,對於真正的天才來講,不過就是走個形式,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來這裡驗證自己。
都是一些一二流的天才,要在裡面歷練,通過機緣積累,表現自己,提升天才等級。
能出六七位,已然是屬於極為不錯的成績了。
……
漆黑一片。
腥臭的粘液,圍繞著江殊,但江殊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粘液,能腐蝕一切,普通的九階修煉者,在裡面甚至都能被徹底湮沒成血肉。
連帶著靈魂,都被九階巔峰星獸吞殺。
踏入第四層,九階巔峰星獸,是九階中的至強者,每一頭,都天生對宇宙本源親近,有些甚至比同境的巔峰九階修煉者,還要強大。
像江殊斬殺的幾個下位神,在九階巔峰星獸面前,可能連逃脫的能力都沒。
但對於江殊來講,破局,只需要一斧而已!
「第四層兩頭,第五層四頭,第六層八頭,第七層十六頭。這明顯是對應永恆塔可以建造的,七層為真正的門檻,九宇商盟都希望我們能到達第七層。連續面對十六頭九階巔峰星獸,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腦海中,推演著戰鬥,江殊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就相當於他在無盡海域的戰場上,直接一口氣對戰妖族中的十六名化形境巔峰統領,還將其全部斬殺。
難!
難不僅在於一對十六,更是這十六頭九階巔峰星獸,會形成配合。
配合好的九階巔峰星獸,一加一,都有可能大於二,更不要說十六頭了。
面對的難度,危險,是真的成幾何倍增長。
而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考驗出天才!
「斬殺兩頭九階巔峰星獸易,斬殺十六頭難,好在,自己還有三年多的時間!」
「鯤鵬吞噬術……又到了起作用的時候了!」
江殊目光熠熠,這門他第一門學會的神通,很多次運用,都來不及完全吞噬。像之前斬殺的下位神,精神力太過於匱乏,信仰力駁雜,吞噬了毫無作用,反而需要耗費精力重新打磨一番。
因此江殊吞噬都只是用來恢復一部分的力量,不用來增強自身。
而鍾景煥,雖然身為黑淵盟的天才,一身精神力也極其出眾,但他那時為求一擊必殺,直接全力爆發,斬殺鍾景煥後,身上只有一成的精神力。
若是不吞噬恢復自身,其餘的幾名圍觀者,說不定會立即出手。
到現在,還停留在第三層的,又會有幾個是善茬。
只有依舊展現出實力,才能震懾住他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江殊第一時間就進入到了第四層,在那個時候,面對兩頭九階巔峰星獸,顯然好過虎視眈眈的九階修煉者圍攻。
「這九階巔峰星獸想要吞噬我,殊不知,鯤鵬的本體,最差也是妖君級別的,強者甚至領悟空間,是真正的妖尊。論起吞噬來,還是不如鯤鵬,只可惜我這鯤鵬吞噬術,是以鯤鵬巨蛋修煉,若是真正宰殺一頭鯤鵬,說不定真的能從中悟出相應的大道。」
腹內空間越來越壓迫,但在這壓迫之中,江殊的背後,有鯤鵬之翅徐徐展開。
他知道,天才試練塔中的一切,都會被強者觀測。
但宇宙茫茫,星墟之界廣闊無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都有自己的不同修煉之法,在這裡,大家見慣了天才,這算不得什麼。
只要他不顯露出自己能兩界穿梭的大秘密即可。
隨著江殊身上的氣息綻放,整頭九階巔峰星獸的腹部,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個黑洞,將一切都吞噬!
粘液……臟腑……骨髓……
「呼……」
「呼……」
「呼……」
像是有風聲,在腹內咆哮。
隨著江殊的每一次吐息,這頭九階巔峰星獸就開始失去身上的某一處血肉。而江殊身上的氣息,會再增強一分。
這些血肉,都被他吞噬,化作他的血魄之力,提升自己的肉身力量
雖然這樣,宰殺九階巔峰星獸的速度,會無比放慢。
但得來的,就是最大的性價比!
第四層,他能吞噬兩頭九階巔峰星獸。
第五層,他能吞噬四頭九階巔峰星獸。
第六層,他能吞噬八頭九階巔峰星獸。
到了第七層,他的實力,固然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壓制十六頭九階巔峰星獸的攻勢,不可能做到去像現在這樣吞噬,但是他可以一口氣,殺!殺更多!
甚至,若是順利,有望從第七層,殺到第八層。
哪怕在進入第八層後,他立即被三十二頭九階巔峰星獸湮沒。
也是第八層!
江殊心念恆一,天才試練塔,試煉二字說的很明白。
一二三層,只是血肉絞殺場。
但到了第四層,就是單獨的空間,一旦遇到生死危機,就會被轉出天才試煉塔。
即便是闖不過第四層的天才,在九宇商盟中,只是普通的三流,但在外,也是光芒萬丈,怎麼會輕易送其去死。
更不要說,他這次是要衝到第七層,甚至是第八層。
九階巔峰星獸,在空中翻滾,劇痛陣陣,痛苦的嘶鳴,在第四層中迴蕩。
身上的血肉,一塊塊剝奪,身上的皮,有些地方,甚至只剩下一層皮!
裡面的筋骨,都被江殊當做是寶器,融在了己身。
他的地階神通,萬寶縱橫融身術,已經修煉到了破限,堪比天階神通,若是換個名字,甚至可以叫做,十萬寶縱橫融身術!
這些筋骨,都是融身寶物!
江殊身上金光燦燦,身後的鯤鵬之翅更為澎湃,整個人如仙如妖,原本僅剩下四五成的精神力,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恢復到了極盛狀態。
肉身力量,更進一步!
「只可惜,這頭九階巔峰星獸,注重的也是肉身之力,精神之力一般,無法做到讓自己大幅度前進,不過……第四層這兩頭沒有,第五層中,總會有的!」
「轟!」
「轟!」
「轟!」
江殊都已經聽到了空間的爆鳴。
一頭九階巔峰星獸的痛苦掙扎,要是出現在玄星,比玄星現存所有核彈爆炸的威力,都要來的恐怖。
普通的行星,會被直接打爆。
而他,渾不在意。
「差不多了……」
輕嘆一聲,江殊這一次,甚至都沒有施展《盤武大力道典》中的天階神通,直接並指成刀。
天階神通,燃魂血魄刀。
最後一擊!
光芒熾熱,猶如炎日凝聚而成的一道焰光。
「刺啦!」
江殊整個人端坐中央,手指一揮之下,這頭吞噬了他的九階巔峰星獸最後一層皮囊,都被徹底切開。
裡面已經蕩然無一物。
就連血液,都沒有揮灑出一滴!
全部都被他盡數吞噬!
最後……便是這一團欲逃遁的靈魂!
「吼!」
另一頭一直守在一邊的九階巔峰星獸,發出悲憤的咆哮,只是,這咆哮之中,更多的不是怒,而是悲。
兔死狐悲的悲!
「輪到你了。」
一掌翻下,五輪人形端坐於手掌之上。
五帝衍天印!
五帝湮天印!
兩個大手印,一上一下,將這頭九階巔峰星獸,徹底做局困住。
江殊就這樣坐在手印之上,鯤鵬之翅,凜然兇悍,恐怖的吞噬之力,再次展現。
一息。
二息。
三息。
與第一頭九階巔峰星獸不同,這一頭九階巔峰星獸的吞噬,是由外到內。
身上的獸皮,被第一時間吞噬,隨之筋骨、血液、臟腑……
時間流逝。
足足半個月後,兩頭九階巔峰星獸的肉身與靈魂,都被江殊吞噬的一乾二淨。
整個第四層,空空蕩蕩。
仿佛是一開始,就只有江殊一人而已。
「終於安靜了,正好來看看鐘景煥這儲物空間內,有什麼好寶物。」
「身為黑淵盟的天才,地位等同於拓跋家族中的少爺,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沒有急著前往第五層。
江殊睜開眼眸,身上的血氣滂湃,完全都已經要到溢出來的程度。
他慢慢收斂,取出鍾景煥的儲物手鐲,意識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