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拿到合肥
到了八月中旬,經歷兩個月殘酷的廝殺,徐州漢軍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多次戰爭下來,陣亡人數已經超過一半。
王凌從呂縣退到下邳,司馬師追到下邳。
王凌又從下邳推到下相,司馬師追到下相。
王凌又從下相退到凌縣,下一步是準備退到廣陵郡淮陰。
魏軍損傷也非常大,但奈何司馬師這個人的意志就像一塊鋼鐵,強撐著,連夜行軍對王凌窮追猛打。
到了八月二十日,王凌終於退到了淮陰,再往南退,就退出廣陵,回丹陽郡了。
這真的是一場勝利者抓狂,退敗者戰術轉進的戰爭。
終於,在八月二十二日,司馬師決定在廣陵郡留兩萬兵馬,剩下的五萬,分一萬回彭城,其餘四萬立刻撤回揚州。
淮陰距離合肥直線距離有五百里,但很不幸,魏軍可能要走七百里不止。
因為淮陰往西南方向,好幾個大湖擋著。
成子湖就已經夠大了,
這個時代還存在的洪澤湖,有好幾個縣大。
而且淮河入江道也在面前,魏軍還得在這一帶修築浮橋。
更要命的是,等進入揚州,魏軍面臨的是數百里無人煙的地盤,這都是當年曹操的傑作。
所以,魏軍還需要先在淮陰大力補充糧草。
然而,淮陰在五月的時候,經歷戰爭,當地秩序混亂,今年夏天的麥子都被當地有勢力的人趁機征走了。
橫在司馬師面前的問題,不是繞開眼前湖泊的問題,而是必須先北上彭城補給,再南下合肥。
這前前後後,就是一千里路。
如果算上補給的時間,這一趟回合肥增援,那可能是十月的事了。
但局面已經被拉扯到這一步,司馬師只能硬著頭皮拆分下去,把好不容易調過來的大軍,重新調回去。
到這裡,這場東西戰略制衡才逐漸體現出了它的精髓。
即司馬師就算橫掃徐州,從戰略層面,他也已經輸了。
時間來到九月初,陸抗再一次到濡須塢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著他。
和上一次不一樣,每一個人看陸抗的眼神都充滿了善意,語氣也恭敬起來。
連陳騫也親自來迎接。
雙方進行了長達一個時辰的友好交談,在交談的過程中,魏方人員始終保持著對友邦人員的尊敬。
他們耐心地聆聽了陸抗的每一個字,並且認真地回復了陸抗的每一個句讀。
九月初一,陳騫帶著濡須塢所有的人,走下了濡須山,開船到李衡的主船面前。
他們卸下了武器。
陳騫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大將軍,我們知道您智謀無雙,但能不能先給我們一口飯吃。」
濡須塢到八月下旬,就出現了緊急缺糧。
作為司馬師的心腹,深受司馬師的提攜之恩,陳騫本來打算以死明志,但想了想自己投降可以吃上一口飯,於是準備先吃飽飯,再以死明志。
聽完後,李衡大手一揮,笑道:「幼節,你來安排,給每一個人安排食物,吃飽為止!」
「喏!」
眾人立刻拜道:「多謝大將軍。」
九月初一,李衡入主濡須塢。
當魏軍回到彭城,正在做補給的時候,局勢已經大變。
九月初二,李衡命杜預統率兩萬大軍北上合肥,與諸葛恪會師。
隨後,李衡又命朱據從丹陽郡調集三萬民眾北上,作為填補合肥戰線的民力基礎。
九月初四,杜預兵馬抵達合肥。
漢軍開始轉變戰術,從切斷渡口,開始對合肥城展開圍攻。
僅僅一天,合肥城就被漢軍攻克。
這些消息傳到壽春後,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局勢的進展,遠遠超出壽春當局的預料。
尤其是揚州刺史羊耽,他痛苦地給司馬師寫求援信,痛苦地給洛陽寫求援信。
最後痛苦地給李衡寫恐嚇信。
局勢卻無法因為羊耽痛苦的信而改變。
九月初十,司馬師回援的兵馬陸陸續續開始在彭城補給。
九月十一日,李衡在合肥集結十萬大軍,一時間,半個揚州都陷入漢軍兵鋒的恐慌中。
陸抗走進來道:「大將軍,探查到了,魏軍騎兵已經從彭城南下,數日之後便抵達壽春。」
「司馬師這個打仗倒是夠狠。」李衡感慨道。
「有毌丘儉,毌丘儉統兵極強。」諸葛恪道。
「我們要對壽春用兵嗎?」
「沒必要。」李衡說道,「此次拿到合肥,已經完成我們的目標,路得一步步走。」
其實當初羊祜分析得可以說是入木三分,李衡玩的的確是田忌賽馬的戰術。
漢軍精銳雲集在王凌部,合肥方向的漢軍,是人數充足,但戰力不足。
因為合肥是塊大空地,拿下來後,需要大量的人力來調運資源。
徐州縱深數百里,既然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就必須安排精銳過去打疼司馬師。
王凌部損失可謂慘重。
所以現在李衡還想北上打壽春,是一步風險極大的棋。
既然戰略上已經占據了主動,為什麼還要冒這個險呢?
打仗又不是打遊戲,打輸了還可以投幣再來?
說完這些,李衡突然看著諸葛恪道:「我們不對壽春用兵,但我們可以對廬江郡用兵。」
「大將軍是說六安?」
「沒錯,我聽說廬江郡太守文欽,以前是曹爽的朋友?」
「的確是曹爽的朋友。」
「我以前與曹爽也有幾分交情。」李衡道,「我們一起做過買賣,既然是曹爽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元遜,你帶兩萬兵馬去六安和文欽聊聊,如果他有意,可以到我這裡坐坐,一起喝杯茶,談談為曹爽復仇的事。」
諸葛恪被李衡這套說辭說得一愣一愣的。
「喏。」
大將軍,你是怎麼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司馬家族的敵人,那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要聯合各方朋友,去對付司馬氏。」
九月十五日,司馬師已經提前趕回了壽春。
羊耽在他面前哭了半天,表示自己有罪,才導致合肥失守。
又有人提出是因為陳騫投敵,才導致濡須塢失守,進一步導致合肥失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