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懷疑那法器是不是真的存在,巫女說百分百存在,但又沒辦法確切的地點,他和他的人只能偷偷摸摸地四處尋找。
可惜找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找著,要是找著,他早就走了,誰樂意在這裡當土匪?他可是巫女身邊最得力的幹將。
奶糰子站起身,指著尤光朝,奶聲奶氣地質問:「你是,西昭人?」
應光明一愣,狐疑地看著尤光朝,吃驚地跟著問:「二弟!你真是西昭人?你不說自己是南雲邊遠部落的人嗎?」
尤光朝盯著楚瀟瀟,反問:「你為什麼懷疑我是西昭人?你有什麼證據?」
【哼!我當然有證據,現在不是說的時候,你要找的那件法器,我已經知道在哪兒了。】
奶糰子搖頭:「沒有,證據,覺得你,像,西昭人。」
「你見過西昭人?」
尤光朝眉宇微擰,搞不懂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為什麼能看出他隱藏的身份?他來梅山堡五年了,應光明愣是沒瞧出來,被個剛上山的小屁孩給看出來了。
這個孩子太精明,不能留,今晚就弄死她。
【你想殺我?好啊好啊!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見過。」奶糰子點了點頭,嬰兒肥的下巴都在微微顫動,「在南雲,他們想,綁我,結果,都死了。」
尤光朝急迫地問:「怎麼死的?」
歪著腦袋,撅起嘴巴仔細思考,皺巴巴的小臉在想到了答案後,瞬間如花兒一般綻放出笑容。
「他們被,海家人,變的鬼,殺惹。」
【就不告訴你實話,氣死你去。】
應光明心裡非常震驚,海家?是博天寨主海雲天的那個海家嗎?海家的鬼魂殺了西昭人?為什麼?
尤光朝眼眸瞪大一圈,眼底的兇狠顯而易見,他想嚇唬眼前的女娃娃,聲音也提高了一倍。
「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人?」
【哼!以為做出一副嚇死人的樣子就能嚇唬住我?尤光朝!你太小看我了。】
奶糰子臉上甜甜地笑著:「沒騙人,是真噠!」
尤光朝不再理楚瀟瀟,跟應光明說了句什麼,轉身走了,他要去安排一下,今晚就弄死這個可惡的女娃娃。
他們到梅山堡時,已經是傍晚了,奶糰子被應光明帶去了三個孩子的房間。
兩個男孩子在外屋,裡屋住的是女孩,都是大孩子,他們各自攤在地上,四肢無力,依靠頭往前拱,挪動一下僵硬的軀體。
奶糰子進來,兩個男孩昂起頭看她,見到是個小妹妹,都高興壞了。家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客人來了,自從他們得病,外邊的孩子就不敢再靠近他們,生怕被傳染。
「應海悅!應海興!這位是東盛國師,特意來給你們看病的。」應光明給兩個兒子解釋楚瀟瀟的身份。
大兒子應海悅眼底透著光:「真的嗎?東盛國師!爹!你好厲害,居然能請來國師給我們治病,這次一定可以治好我們了吧?我還能像以前那樣漫山遍野地四處跑對嗎?」
二兒子嚮往地看著門外邊,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已經很久很久都沒去看過我種下的冬梅了,這麼久過去,它應該長得很高了吧?開花了嗎?」
裡屋的應樂樂腦袋一拱一拱地爬出來,臉上有興奮:「爹!家裡來客人了?還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妹妹,我好喜歡。小妹妹!你是東盛國師?你能不能治好我身上的病?」
【唉!可憐的應家三兄妹,你們這不是病,是被人下了邪術。要治好不難,但需要將你們奶奶的屍體挖出來焚燒乾淨,不知道你們的爹會不會答應。】
「能!」奶糰子用力點頭,接著又耷拉著小臉,「有麻煩。」
應光明當然知道孩子們的病沒有那麼容易醫治,有麻煩是肯定的,他蹲下來,和顏悅色地問:「什麼麻煩?你說,我去辦。」
奶糰子蹲在地上,感覺蹲著不舒服,直接一個屁股蹲坐下,將奶壺塞進隨身背著的小布包里。
那小布包就比小孩的手掌大不了一點點,怎麼可能塞得下一個那麼大的奶壺?
應樂樂急的大叫:「小妹妹!你的布包太小了,裝不下奶壺的。」
奶糰子沖她甜甜一笑,繼續認認真真往布包里塞奶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就看見那雙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左邊一拉,右邊一拉,奶壺就穩穩噹噹地塞進了小布包里。
整個奶壺基本上被塞了進去,就留著一個奶壺的蓋在布包外邊。
應光明此時此刻才完全相信,東盛國師不是個啥都不懂的奶娃娃,她有自己的一套處事規則。
比如用小布包裝奶壺,看似不可能的事,她卻做得穩穩噹噹。
「國師!有什麼麻煩儘管說,只要我的孩子們能好好的,不管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奶糰子瞅瞅地上三個人,別人也許看不見,但她可以看見,三人的身上被一圈一圈的繩子捆綁住了。
那叫捆魂索,西昭的巫女心腸歹毒,為了尋找一件法器,居然害人。
從應家三兄妹身上看,這捆魂索的詛咒沒有直接下在他們身上,而是下在了長輩身上,那人已經死了。
怨念橫生,將捆魂索的一部分力量分卸在血脈親情上,這就是巫蠱的詛咒之力。
詛咒一代,可以讓三代人都深受困擾。
西昭的巫女好算計,為了自己能得到神器,想出這麼個高明的辦法。
老人死去,可以做成病逝,逃過天道的懲罰。詛咒轉嫁到她的血脈後輩身上,業障不會算在巫女頭上。
這就是她心思詭詐的厲害之處,要是她沒來,巫女的計謀絕對能成功。她來了,一切的算計都是泡影。
那件法器她必須帶走,不會再留在梅山。
「今晚,過後,再說。」
應光明愣住:「為什麼?」
「天機。」
奶糰子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說出這兩個字後,捂住嘴笑,意味深長。
應光明一愣,仿佛國師的笑容里藏著無數個耳光,無情地甩向他。
雖然他不懂國師為什麼發笑,心底卻總是不安。
國師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不然她怎麼可能笑得那麼讓人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