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住口,住口!!!」】
【在通風王一字一句的質問下,妖王的的神色突然變得癲狂。】
【他驟然上前一步,手中的靈光再次猛然綻放,毫無保留地轟向已然重創的通風王。】
【但......過於失心的情況下,他所釋放的靈力卻是雜亂不堪。】
【大多數都是漫無目的地落在了四周的城牆之上,留下無數個令人深駭的巨洞。】
【遭到些許波及的通風王喉中泛腥,強忍著壓下了這股劇痛,進而開口道:】
【「陛下如此迫切地想要將我抹殺,看來也並沒有如同表面那般灑脫釋懷。」】
【「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行刑台上這小子,他的師父,正是那藥王谷的李時邈。」】
【「當年你以種族禁忌為由親手殺了李時邈的女兒,如今你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因為他的弟子而觸犯了種族禁忌,當真是報應,當真是報應!!!」】
【妖王的身軀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神色間滿是痛苦和掙扎。】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通風王的話猶如根根毒針,狠狠地刺進了他內心之中最為脆弱且隱蔽的角落,令他這麼多年來的不甘和悔恨無所遁形。】
【他的雙手連帶著軀體開始不斷地顫動,渾身上下的靈力變得紊亂無比。】
【心魂之中那折磨了他數十年的夢魘終於捲土重來,令他再也無法逃避。】
【「我沒錯,我沒有錯!!!種族禁忌乃是西域萬族的底線,任何膽敢逾越者,必將遭受天譴,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族,為了西域萬靈!!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潰魂之下,妖王驟然起身,手中靈光暴漲,竟是徑直朝著台上的你和蕭挽挽襲來。】
【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你的心魂猛顫。】
【他竟是想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以此......來向西域萬靈證明自己的決心。】
【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你的眉心之處突然有一道白芒閃爍,令你的神魂一陣刺痛。】
【那道白芒硬生生地將暴怒的妖王逼退,旋即一道聲音緩緩在你的神魂之中響起。】
【「小子,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果然,妖王老兒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你的心中驟然竄起一絲驚喜。】
【「齊天王?!你還活著?!!」】
【「你這小子倒也真會說笑,我的真身當年便是在你面前兵解,如今留下的,只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
【齊天王的聲音不急不緩,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不過雖是一縷殘魂,但總歸還是有些用處的,當年我兵解前注入你眉心的東西並非他物,而是獨屬於我的本源妖力。」】
【「這股本源妖力無法繼承,無法催動,唯一作用,便是將裡面蘊含的靈力盡數釋放,用以殊死一搏。」】
【「我誕生於天地靈石之中,若要論層面,甚至還高出那妖王老兒一絲,因而我這本源之力一但完全釋放,這西靈域內不論任一生靈,皆可誅滅......」】
【「但你終究是凡人之軀,若想完全釋放我這本源之力,所要承受的代價,將是命隕魂消......」】
【命隕魂消......你默默低念著這幾個字,臉上掛起一絲釋然的笑。】
【若是換作以往,你一定比任何人都還要惜命。】
【可不知為何,望著不遠處再度凝聚靈力的妖王,你的心中卻早早選出了答案。】
【這一刻,你仿佛明白了妖猴為何要放棄長生,放棄原來那個不死之軀。】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比長生更能令人嚮往、更能令人不惜捨棄一切也要守護的東西。】
【在得知你做出的決定後,齊天王的殘魂一陣唏噓,長嘆道:「小子,你我終究還是一路人吶......」】
【下一秒,你的眉心之處再度閃爍起一道白芒,並以此為中心不斷向四周擴散。】
【這道白芒擴散的速度極其之快,途經之處任何物體都被其籠罩其中,就連妖王都被其逼地連連後退。】
【伴隨而來的,是你身軀的崩壞。】
【你的身體自眉心處開始出現道道裂痕,並不斷向四肢百骸飛速蔓延,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察覺到你身上的異樣,一旁的蕭挽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抓住你的手,美眸間滿是驚恐之色:】
【「夫君,你要做什麼?!」】
【「你不要做傻事,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永遠在一起的嗎,你不要丟下挽挽一個人......」】
【未等她說完,炫目的白光便將她的身影連同聲音一齊吞沒。】
【如此強大的靈力波動,驚的圍觀群眾盡皆四散逃離。】
【嗡~~】
【滿天的白光頃刻間籠罩了整個妖王城,肆意傾灑著最後的齊天神威。】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籠罩在妖王城內的白芒漸漸消散。】
【妖王和通風王的屍身靜靜地躺在城牆邊,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氣機。】
【而行刑台上,卻早已不見了你的身影,就連一絲一毫存在的痕跡,都全然無法察覺......】
【這一年,西靈域內發生許許多多的大事。】
【七大異族王之一的通風王叛亂,被妖王親手誅殺於妖王城。】
【然而奇怪的是,他死後通風王一脈卻並未受到任何波及,依舊位列王族。】
【妖王本人亦在平叛過程中身隕。】
【公主蕭挽挽在剩餘五大異族王的支持下登基即位,成為西靈域歷史上第一位妖族女皇。】
【而她即位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為早已故去的齊天王恢復名譽......】
【......】
【妖王城郊,一處隱蔽的竹屋。】
【一位老者靜靜站立在風中,一動不動地盯著妖王城的方向,臉上看不出喜悲。】
【在他的身旁,站著一隻妖猴和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
【「老頭,我還是想不明白,妖王老兒在這西靈域內已然權御一方、如日凌天,他為何偏偏容不下人族,偏偏容不下小小一個洛淵......」】
【妖猴長嘆了一聲,不解開口道:】
【「難道說......真的只是因為那小子拐走了他的親女兒?」】
【「你這潑猴,怎地轉生之後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年老的醫者撫著胸前長須,望著妖王城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些許淒涼和感傷。】
【「所謂人妖殊途,本就是妖王用來掩飾自己悔徹痛悟的幌子罷了。」】
【「如若他不那樣做,那豈不就意味著,他從一開始,便徹底錯了......」】
【「因而他心中放不下的,向來都不是什麼種族禁忌,而是當初那個在種族禁忌面前步步怯懦的自己罷了......」】
【「不殺洛淵,眾生又怎知他執念已斷、盡皆釋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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