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你嗎......
真的....是你嗎.......
蕭挽挽就這樣怔怔地盯著遠處人群外圍的那個身影，美眸之中朦朧似幻。
那足以令普天之下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容顏，此刻卻悄然間了染上了一抹破碎苦楚。
宛若一塊世間最完美的水晶，無瑕之中帶又有些許淒離......
她的嬌軀隨著呼吸不斷地起伏，強大無比的魂力在短短數息之間盡釋而出，
毫無任何保留地鎖定在了遠處的那個身影之上。
不知多少次地探查......又不知多少次地確認.......
直至那人的身影、容顏、氣息和自己記憶中的「他」完全重合，再無二致......
一旁的貼身侍女似是察覺到了妖王的異樣，急忙上前查看情況。
剛踏出半步，她卻是驚地發覺，
妖王那雙歷來不見柔情的美眸之中，此刻卻是隱隱泛著令人心碎的淚光......
「陛下，您......您......」小侍女聲音輕顫，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妖王身邊服侍這麼多年，她還從未見過自家陛下有過這般異樣的狀況。
台下的一眾觀眾也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妖王會突然情緒大變。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猛地驚覺過來，高呼出聲道：
「諸位，我早年間曾偶然聽得坊間傳聞，妖王過去曾有過一段短暫的情緣，該不會......該不會那人此刻就在.......」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頓時掀起道道驚呼之聲。
這個傳聞在西靈域內並不算稀奇，在場但凡是個有點閱歷的修士，都能略知一二。
但，那只是西域萬靈對妖王常年不納妾延嗣的無端猜測，
或是說......只是酒足飯飽之後的趣聞，這與洛淵和蕭挽挽在夢境之中的故事並無關聯。
可誰曾想，這流傳多年的逸聞今日竟是歪打正著地被坐實了......
「住口！」
眼看廣場內的局勢愈發難以控制，平天王渾身上下氣場全開，一個箭步衝到方才率先開口的那位西靈域修士面前，厲聲怒道：
「混帳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妄議陛下？！」
「如若再口出狂言，休怪本王不給你玄瀾宗情面！！」
然而，平天王的威懾雖然能堵住一人之口，但卻完全撲滅在場眾人心中已然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
一時間，就連那個得到顧清裳傾心的男子是誰都被人拋之腦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蕭挽挽所凝視的方向看去，試圖確定那個人所在的位置。
相較於劍宗聖女初動凡心，他們還是更好奇於西域妖王的昔日隱情......
「西域妖王，竟是有著這樣一段過往......」道門的坐席上，柳芸淺黛眉微蹙，神色間略顯訝然。
「情之一字，乃是世間生靈最為原始、也是最為渴求東西......縱是一族之主，一宗掌門亦不例外，你我不也正是如此嗎.......」
安輕嫵側目幽幽軟語，言語間似是帶上了些許玩味之色。
「不過，本尊倒是發現了一件有趣至極的事，從方才到現在，妖王神識鎖定的位置竟是分毫不差，似乎......就是玄音宗所在的方位。」
分毫不差......神識未動.......玄音宗......
！！！！
聞言，柳芸淺猛然抬起頭，一個無比可怕的猜測逐漸在她的心底浮現。
她不由自主地從坐席上站起身，美眸中漸漸帶上了幾分凝重......
在周遭眾人一片期待的目光中，蕭挽挽突然飛身而起，整個人朝著洛淵所在的方位急速掠去。
不到半息時間，她的身影便已翩然而至，就這樣緩緩地落在了洛淵的身前。
一旁的人群迅速散開，以她和洛淵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視線停留在其身上，久久難移。
為了出席今日這般隆重的場合，蕭挽挽特地挑選了一襲華貴紅裝著身。
即便單論容貌，她便已足以傾倒天下，再加上這一身明艷的不可方物的紅衣，縱是連周遭的一方天地都隱隱有些黯然失色......
現場的人各個噤若寒蟬，時不時有「咕嚕」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但卻無一人敢擅自出聲。
方才他們只是在外圍遠遠觀望，便已一時意亂情迷。
如今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更是魂飛天外。
洛淵就這麼淡淡地看著面前的蕭挽挽，神色間似是感慨，又似是追憶。
這麼長時間過去，當初那個純潔無瑕的少女早已褪去了她那份不諳世事的青澀，
轉而變成了面前這位執掌西域萬靈的妖族之王。
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宛若天賜的仙顏和不染纖塵的風華.......
只不過，此刻她的眸光之中卻是少了幾分身為妖王的威嚴與凌然。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令人觀之心碎的悽然和迷濛......
他在觀察蕭挽挽的同時，蕭挽挽的視線也同樣無時無刻不停留在她身上。
縱然自己對他的氣息再熟悉不過，縱然已經反覆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但蕭挽挽卻依舊不敢上前觸碰這個令自己不知魂牽夢縈了多少個夜晚的身影。
她在害怕，害怕又會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場觸之即碎的幻夢。
夢醒之後，唯余孤冷魂殤......
然而，
面前傳來的氣息卻是無比熟悉......
耳邊傳來的聲音卻是那般清晰......
眼前站立的身影卻是這般真實.....
令她幾乎不受控制地朝著那個男子的方向走去。
縱然是又一場的幻夢，也總好過在無邊無際的孤冷之中慘渡餘生。
下一秒，蕭挽挽的身體幾乎是遵循著自己的本能，毫無任何芥蒂顧慮地朝著洛淵的方向撲去。
在眾人一片驚愕不解的目光中，徑直投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當那股熟悉的觸感傳來，印證著這一切絕非虛幻。
蕭挽挽積蓄已久的情感再難壓抑，宛若決堤之洪，頃刻間洶湧而出，
兩行清淚自她的美眸之中奪眶而出，夾雜著這麼多年來所有的悔恨、思念、苦楚，一同緩緩滑落。
「夫君，我終於......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