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大意了,之前……我確實知道娜娜做這事,飛機那晚也是以此為要挾,想對她圖謀不軌。」
「我本來是想告訴您的,但我發現娜娜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媽媽得了癌症,急需用錢,再加上她答應過我不會再做,我一時心軟,就沒有說出來。」
「……」
事已至此,李大春知道再瞞著娟姐沒什麼必要,只好告訴了她。
「這娜娜,真是,家裡有困難怎麼不直接跟我說,何必要做這種事情,還有你,大春,你說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事情也不會這麼被動,唉。」
娟姐發覺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不禁一陣惱怒。
不過,現在說啥也沒意義,她明白李大春是好心,頓了頓,繼續說道:
「好了,大春,我不是在責怪你,這事,都是娜娜個人行為,既然她敢做,就得承擔後果,我能做的都做了,我自己會不會進去,都說不定。」
見娟姐開始說起喪氣話,李大春安慰了她幾句,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現如今,他們只能坐等消息。
……
這邊,答應了娟姐的小東,倒是沒有閒著。
因為他是輔警,所以沒有參與審訊娜娜的資格,只好默默地尋找著機會。
而正如王麗娟所料,陳飛確實準備把這個案子往組織賣淫方面拓展。
在派人盯住王麗娟、嚴防她「跑路」的同時,陳飛開始親自審訊起娜娜,企圖從她這裡獲取關鍵證據。
哪知道,剛進來的娜娜很是不配合,面對警察的詢問,要麼不說話,要麼擺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直到陳飛把她和「呆子」的聊天記錄、酒店視頻監控,以及「呆子」毒駕溺亡的事情,還有被他們抓獲的「阿來」的證詞擺出來,並搬出娜娜的媽媽後,娜娜這才開始心裡發虛起來。
最後,在警察的輪番心理攻勢下,娜娜的心理防線終於崩塌,哭著將自己為了給媽媽湊醫療費,對「呆子」實行「仙人跳」未果,反而差點被他和「阿來」QJ的事情說了出來,這點和已經交代了的「阿來」所述一致。
當然,儘管陳飛他們已經挖出了彭文婷,得知她曾經和「呆子」有過非常不良的聊天,但娜娜對彭文婷卻隻字未提。
然而,陳飛要的顯然不是這個結果。
在幾次詢問王麗娟是否和她以賣淫為幌子實施「仙人跳」的事情有關時,娜娜均一口否認,惹得陳飛很是惱火。
眼見到了午飯時間還沒突破,陳飛只好吩咐手下先吃飯,自己繼續想著辦法怎麼讓娜娜「開口」。
與此同時,一直留著心眼的小東終於抓到機會,趁著送飯的契機,他成功進入了審訊娜娜的房間。
「兄弟,先吃飯,吃完休息會,我幫你看著。」
雖然沒有審訊的權利,但看犯人他倒是可以參與。
於是,在將同事換出去吃飯後,小東端著飯菜,走到娜娜面前,並下意識地背對著房間裡的攝像頭,把飯菜放在審訊椅上的娜娜面前,說道:
「給,胡列娜,先吃飯,今天有的讓你坐的。」
此刻的娜娜無精打采,滿腦子想的都是媽媽,她剛準備跟小東說什麼,哪知道,就在這時,小東動作極為隱蔽地拿出一張紙條,對著娜娜輕輕擺了下頭,示意她看紙條。
娜娜心領神會,裝出準備吃飯的動作,順勢看向那張紙條。
只見,紙條上面寫著:
「娜娜,千萬別被警察誤導,把娟姐和KTV扯進來,你的事,娟姐正在外面周旋,別怕,你媽媽的醫藥費,娟姐出。」
「……」
小東展示了幾秒鐘後,見娜娜似乎已經看完,趕忙將紙條揉碎握到手中,隨後輕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到了審訊電腦跟前。
這時,娜娜卻忍不住在內心冷笑一聲,心想自己壓根就沒想過把娟姐扯進來,說到底,「仙人跳」的事情本來就是她個人所為,也不知這娟姐是不相信自己,還是多此一舉。
雖然娜娜對娟姐的這個行為很是費解,可想到她既然答應幫忙出媽媽的醫藥費,也算做得仁至義盡,所以在之後的審訊中,當陳飛問道KTV有償服務的事情時,娜娜開始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惹得陳飛差點罵出口。
雖然有了「黃毛」提供的視頻為證,「金沙」KTV有償服務的事情已經做實,但陳飛肯定是想把事情辦得更為牢靠。
如果KTV的員工出面作證,那證據鏈就更加充實了。
誰曾想,都承認了自己「仙人跳」的娜娜,在王麗娟是否是幕後指使者,以及KTV有償服務這兩件事情上,卻異常「頑固」。
沒辦法,陳飛只好將案情整理後,向所長趙德奎進行了匯報,並表達了自己想要進一步深挖王麗娟的想法。
聽到這話,趙德奎當即發了脾氣,批評陳飛沒事找事。
「證據!證據!陳飛,我們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
「現有的證據已經很明顯,胡列娜涉嫌賣淫和『仙人跳』敲詐未遂,『呆子』和『阿來』涉嫌嫖娼和QJ未遂,『黃毛』涉嫌敲詐和入室搶劫,這麼多案子夠你辦的了,你還嫌事情少了還是什麼?」
「你懷疑王麗娟組織賣淫,那你有證據沒?沒證據一切都是扯淡!陳飛,我的陳所長!我們辦案子,要實事求是!」
「……」
面對異常激動的所長趙德奎,儘管陳飛非常不甘心,可苦於沒有證據的他,確實拿王麗娟沒辦法,只好接受了這個現實。
就這樣,經過分局法制部門和領導的連夜研究,終於初步得出結論:
胡列娜涉嫌賣淫和敲詐被刑拘;「呆子」和「阿來」涉嫌嫖娼及QJ,因「呆子」已死亡不追究責任,「阿來」被刑拘;「黃毛」因敲詐和搶劫被刑拘;只被警察發現聊天記錄的彭文婷,因證據不足不予處罰。
而「金沙」KTV,在陳飛的據理力爭下,還是因為「黃毛」拍攝的那段視頻,被認定涉嫌有償服務。
同時,因為KTV發生影響惡劣的刑事案件,最終,被依法無限期停業整頓。
自此,娜娜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種下的惡因,竟會結出如此多的後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