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使：「……」
雖然書禾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但王院使依舊覺得自己應該聽錯了。
這還是個女人嗎？
這是後宮嬪妃嗎？
萬歲爺他知道嗎？
「……淑妃娘娘，這是不是不妥？」
書禾幽幽道：「有何不妥？我又不是自個到街上叫賣，你不是有商人朋友嘛，聯繫他們談，好價格。」
「本宮負責製作壯陽藥，你負責送藥加談合作，外加收錢。」
「從頭到尾我都不出面，也不會有損皇家聲譽，唯一知道我參與了這件事情的就只有你。」
「所以，出了問題，我就把你滿門抄斬。」
王院使：「……」
「可是，這外邊眾人都看到了娘娘和微臣詳談，更何況微臣有幾斤幾兩，底下的人還是知道的，微臣要真有這本事，也不至於一直藏著掖著不是。」
「他們只要仔細一想，就知道這個壯陽藥絕對是出自娘娘您的手。」
「做點掩蓋就是。」書禾不以為然：「咱們又不是只賣壯陽藥，止血的，退熱的，壯陽的，治療頭疾的……好多藥都會對外出售。」
「其他的藥是本宮弄的，壯陽藥是你製作的，懂了嗎。」
其實書禾倒是不太在意這些，之所以不擔這個名，還是因為她的身份。
面對康熙，關起門來，只要康熙縱容怎麼胡鬧都沒事，大不了就是男女之間的情趣而已。
可對外，她到底也是康熙的嬪妃。
光明正大賣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藥，好說不好聽呀。
王院使還是有些猶豫：「可微臣的本事他們是知道的……」
「那就是你撿的方子。」書禾不耐煩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事發了，那就是你在路上撿到了壯陽藥的秘方，從而製作對外售賣。」
王院使：「……」
好傢夥，這麼隨便的嗎？
「沒事兒。」看他是真的害怕，書禾安慰：「風言風語也只是一時的，哪怕大家都知道是我，只要你擔下這個名聲，就沒人敢找到我的身上，我沒事兒自然能保你沒事。」
「最多就被人家開兩句玩笑，會掉塊肉嗎，會有損尊嚴嗎？」
「但你想一想，全國那麼多男人，尤其是那些經常去青樓、勾欄的富家子弟，娶了貌美小妾的老頭，他們對這藥需求有多大？」
「王公貴族，每年要喝多少補湯？」
「咱們這東西安全效果好，那就是男人的神藥，咱們能賺的盆滿缽滿。」
「哪怕你名聲不好聽，到時候本宮跟皇上求求情，幫你宣傳宣傳，就說你費盡心思製作壯陽藥賺來的錢，都用在了百姓身上，讓窮苦百姓有錢看病。」
「把那些花錢買壯陽藥的男子，說成是為了讓百姓有錢看病所以才買的，給他們一個好名聲。」
「大家面上過得去就行了，到時候買藥的人多了，百姓得了實惠，口碑自然就好起來了。」
「也就本宮身份不便，要不然這麼好的事，哪裡輪得到你？」
「多謝娘娘給微臣這個機會。」王院使一聽，對呀，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官員同僚倒是不嘲笑他，可也沒幾個尊重他的。
不嘲笑能讓他再升一升嗎？
能讓他加官進爵嗎？
書禾笑了：「這就對了嘛，來來來，咱們把藥定個價。」
「啊？這就開始了？」
「不然呢，時間多值錢啊，別磨嘰，快，給我說說市場情況……」
書禾對自己空間裡的藥很有信心。
但是對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物價就不怎麼了解了，跟王院使商量了一下。
仔細的對比，目前配一副補身子的藥，比如金匱腎氣丸，以太醫院的藥材配出來，成本大概在一兩銀子左右。
有些藥堂還會縮減劑量，賣更高的價錢，也有一些鹿血酒，虎骨酒之類的價格會比方劑略高些。
仔細對比了自己的藥和市面上這些藥的效果，書禾最終把空間裡十片裝的偽哥定價六兩銀子。
相當於六百文一片。
當然，這是她自己出手的價，商人那邊肯定也要給人家再賺一次，不過不能賣太貴。
書禾仔細的交代：「你同他們商議的時候得白紙黑字規定，咱們六兩賣給他們，他們對外賣的價格不能超過八兩銀子。」
「否則以後就別想從咱們這裡拿藥。」
「另外，想要買壯陽藥，其他太醫院研製的藥也得一起買。」書禾想了想補充道：「拿一份壯陽藥，其他的太醫院這邊的藥，每樣都得配一份。」
王院使一邊點頭，聽完之後納悶：「娘娘，敢問，這麼做是為什麼？」
「你傻呀。」書禾白了他一眼：「普通百姓有的男子連個娘子都沒，他們用得著這玩意兒嗎，即便是商人一分不賺，六兩銀子是他們拿得出來的嗎？」
「所以，買壯陽藥的都是一些娶得起小妾的王公貴族，有錢人家，這些人家不差錢，家裡有常養著的郎中，他們不需要傷寒等其他藥只，需要壯陽藥。」
「如果咱們的藥不夠多，一旦緊缺，他們必定會私底下交易。」
「價格能翻到幾十兩銀子一瓶，而這些咱們目前管不了。」
「但這東西只對皇宮貴族有用，普通百姓怎麼辦？」
「咱們配的那些藥，就是讓他們賣給普通百姓的。」
「微臣受教了。」王院使聽完之後恍然大悟。
王公貴族家一般都配有固定的郎中，有面子的更是能請宮裡的太醫過去瞧。
因此對外面的一些傷寒藥，都不太信任。
而太醫院這邊研製的藥丸跟著壯陽藥一起配送過去，王公貴族只買壯陽藥，卻用不著這些傷寒藥丸。
在賣不出去又必須拿的情況下，這些商人會選擇低價賣給普通百姓。
這既能為太醫院這邊創收，又可讓百姓得了實惠，而且商人好像也不虧。
因為按照娘娘的說法，這些人一旦壯陽藥打開了銷路，一定會私下裡交易，最後記個十兩銀子的帳。
他們在壯陽藥那邊賺了太多銀子，在其他藥上虧一點錢，也不是不行。
「行了，去聯繫吧，聯繫好了，明天早上我把藥給拿過來。」
「是。」王院使連忙往外走，到了門口一拍額頭，懊惱：「娘娘，現在還沒到下職的時候，等晚上下了職再去吧。」
「沒事，現在太醫院皇上已經交給我負責了，你這也屬於公務。」
「那微臣，這就去了？」
書禾擺了擺手。
隨後又把李之同叫了進來。
太醫院的太醫們一個個在外面張望，心裡緊張的不行。
先是王院使被叫了進去，現在又是在娘娘跟前比較得臉的李之同，大家已經琢磨出味道來了，這是給安排的任務呀呢。
任務雖然辛苦，可辦好了，那就是功勞。
能不能成為各科管事的不好說，但賞賜一筆銀子是絕對的。
「坐。」書禾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隨後開門見山：「之前咱們待的那個小山村民，風淳樸，位置遠離鬧市卻又離京城不遠，土壤氣候這些都非常不錯。」
「因此，我想把那個小山村發展成一個藥材基地，專門種植各種中藥材，我想讓你負責這件事。」
「這件事情不像王院使做的事，短時間內看不到成效，自然也沒什麼功勞可以領，可我又需要一個對藥材非常熟悉，且很有耐心，肯吃苦的人。」
「尤其是在最初的時候，百姓們根本不懂得怎麼種植，幼苗時期也要精心照顧。」
「這個時期是最辛苦的，恐怕得長期住在小山村。」
「你想清楚了，如果接下了，那就要盡心盡力，如果不願意也無妨，我再重新挑選人就是。」
「但做好了功勞是絕對少不了的。」
「娘娘，微臣從來都不怕吃苦，能得娘娘看中是微臣的榮幸，微臣……」
見他欲言又止，書禾輕笑：「有什麼話直說吧，咱們倆不是第一次共事，你應該清楚我的性格。」
李之同深吸了一口氣：「兩個問題，娘娘給王院使的任務是什麼？微臣能知道嗎？」
「他認識一些商人，我讓他跟這些商人談合作，然後賣壯陽藥，還有其他一些對百姓有用的藥，目的是為了為太醫院增加收入。」
「怎麼，你想跟他換換？」
李之同立馬搖頭，笑得有些尷尬。
書禾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想讓他心裡有芥蒂，便解釋說道：「他老練圓滑，對上層的王公貴族和底下的百姓都有很深的了解，也有生意場上的朋友，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辦比較合適。」
「而且壯陽藥的事兒，我的身份不便，所以由他這個太醫院院使出面，也更加讓那些王宮貴族相信藥物的質量。」
「我之前對你的承諾依然有效，天花的事我也沒忘記你的功勞，但現在王院使還不到告老還鄉的年齡。」
「更何況他也沒犯什麼大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他強行告老還鄉，把你推上去。」
「再加上，哪怕有天花的一部分功勞在，如今太醫院醫術比你好的，資歷比你強的也大有人在。」
「哪怕王院使走了，也暫時輪不到你。」
「我的安排是，你在歷練歷練，多拿幾個功勞，再根據你的能力，兒科、外傷科、還有內科，這三科的管事者，我給你留個位置。」
「到時候，你也是正六品的官了，就不比左右院判低了，等將來王院使一走，四科的科長和左右院判，總共六個人都是正六品。」
「無論從官位還是功勞資歷來說，你都不比他們差。」
「到時你再接替王院使的位置，名正言順。」
「勞娘娘費心安排，是微臣小人之心了，微臣就是想著，可能王院使對您更有用，所以您打算重用他。」李之同說著有些無地自容。
他還懷疑娘娘是不是要換人扶持了，原來都為他給安排好了，是他自己想的太多。
「沒事，想得多點也好，總不至於傻頭傻腦的被人賣了都還替人數錢，你的第二個問題呢。」
「娘娘，微臣想說，等小山村的藥材種好了，微臣能不能不要功勞，也不對，微臣能不能把功勞換一換？」
「你想換成什麼？」
「拜您為師可以嗎？」
書禾還沒開口，旁邊的翠心就張大了嘴巴，一份雀躍不已的模樣。
「你興奮個什麼？」書禾納悶。
「師傅，你要是答應了，那我就成師姐了。」翠心興奮的要命。
不久之前，她還是一個在毓慶宮干髒活累活的低等小宮女。
這一轉眼，師傅就成了淑妃，而她作為師傅第一個收下的人，當然就是大弟子。
雖然李太一很厲害，醫術這些比她強了不知多少倍，但再怎麼說，也是後進門的不是。
她這就有了一個當太醫的師弟了，想想都高興的睡不著覺。
書禾搖頭失笑，想了一下點頭：「該給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哪怕你不是我的徒弟，換做太醫院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他們對太醫院有貢獻，有功勞，我也不令獎賞。」
「收徒的事兒，你天資不錯，理念與我一樣，既然你願意學，我自然也願意教。」
「多謝師父。」
「師弟你等著。」翠心想起自己當時拜師的情景，立馬去倒了杯茶放在李之同手上。
李之同看著手中的茶，又看了看端坐在對面的書禾，明白了翠心的意思，卻覺得太過草率。
「師傅請喝茶。」先把茶敬了，隨後又說：「拜師哪能這麼隨意，改天，徒兒尋一吉日，發帖，請族中親友見證，依著杏林界的規矩，正經拜師。」
翠心愣了一下：「要這樣嗎？」
「規矩就是如此。」
「那我……」翠心有些慌了。
當初師傅沒收她的銀子，就是簡單的磕了個頭敬了杯茶，這就算完了。
她不知道杏林界的規矩，以為這就是拜師了。
現在一聽李之同的話，好傢夥，居然還要選吉日，送帖子，讓親朋好友都來見證。
那她這大弟子還是大弟子嗎？
「以後再說吧。」書禾喝了口茶又放到旁邊：「現在太醫院規模還小，我也名聲不顯，別人見到我都尊我為淑妃娘娘，神醫之名也還沒傳開。」
「讓你這個太醫拜我為師，只怕你家親朋好友都覺得你瘋了。」
「他們不信您的醫術，徒兒相信就夠了。」
「有心了，不過咱們的師徒名分定下就行了，我不會只有翠心跟你，以後遇到聰明好學，合眼緣的，應該也會收下。」
「等我闖出神醫之名，在邀請文武百官，天下名醫一同見證，讓你們把這禮給補上，那不是更有面子。」
翠心跟李之同對視了一眼，齊聲道：「聽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