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表妹背刺後,康熙一連幾天都無精打采。
時不時的,抓住書禾就問:「你們這些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朕對她還不夠好嗎?要高位給高位,要賞賜給賞賜,老四也養在她的名下,還不就是覺得她沒一個孩子挺可憐的。」
「犯了那麼大的錯,朕只是把她禁足而已,其餘的什麼處罰都沒有。」
「本以為她會在禁足期間好好的反省自身,改過自新,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耐不住寂寞。」
書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沒見過這麼雙標的。
要是她處在皇貴妃的位置,只會做得更過分。
出身高門,大好年華,被禁足了,而且還是無限期禁足。
養著別人的孩子還得感恩戴德,照顧不好了還得被呵斥。
關鍵是四阿哥也僅僅是養在皇貴妃名下,可沒有改玉牒,人家的親生額娘還是德妃。
「你這是什麼表情?」康熙見她沒有幫自己說話更加鬱悶了:「難道朕說的不對嗎?要什麼給什麼,這還不夠嗎,天下有多少人都吃不飽飯。」
聽他無休止的抱怨,總之錯的都是別人,不是他。
書禾忍不住了:「她要皇后之位,你給嗎?」
康熙:「……」
「沒話說了,皇貴妃再如何尊貴也不過就是個妃妾。她會不想當皇后嗎?再說了,她為什麼沒有孩子,皇上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康熙看著面前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女人,張了張嘴無言。
佟佳氏一族勢力過大,他是有意壓制的,更不會讓佟佳氏的女子生下孩子,否則對太子的威脅相當大。
四阿哥之所以抱到她跟前養著,或許也是因為愧疚,算是另一種補償。
只是這些他誰都沒有說過,老祖宗可能猜到了幾分,也僅僅是有所猜測而已。
他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做的無聲無息,面前這個女人卻什麼都知道。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書禾說道,「只是皇上同我一樣都很清醒理智,都是更在乎自己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有人威脅到了我的地位,威脅到了我選定的繼承人,甚至江山,我也會不擇手段打壓。」
「那你對朕翻白眼。」康熙不樂意了:「既然你能理解朕的想法,理解朕會如此做的原因。都是同樣的人,你憑什麼對朕翻白眼,憑什麼看不起朕。」
書禾理直氣壯:「我雙標不行嗎,這不就是跟皇上你一模一樣嗎?有的事皇上您自己能做,別人做不可以。」
「我也是,要是有人把我困在這深宮當中,連去御花園走一趟都不允許,每天跟關在籠子裡的鳥似的,我能比皇貴妃做的更過分。可皇貴妃現在落得這般下場,我也不會同情她。」
康熙用一種你怎麼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書禾沒搭理他,繼續低頭看書,她現在幾乎是一書不離手,但凡有點閒暇時間都要看,也會像太醫院的人請教,互相討論學習。
本就有一定的基礎,學起來進步神速。
「聽說你搞了個什麼醫館,還是能讓患者住在裡面,一直等痊癒了才離開的那種。」康熙原本就是隨意抱怨幾句。
要是換做別的嬪妃,肯定順著他的話把皇貴妃還有佟佳氏一族罵一遍,這樣他心裡就舒坦了。
可這女人不配合,他也沒辦法,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長久以來的相處讓他知道,他若是不轉移話題,這女人不會再搭理自己的,光抱著那本破書就能看到天明。
「對呀,不過不叫醫館,叫醫院。」
「不是已經有太醫院了嗎?為什麼不擴建太醫院,而是要重新選址、建造,這不是花費更大嗎。」
「不一樣,太醫院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總要想辦法盈利的,要不然哪來的銀子開第二家開第三家。」
「而太醫院比較特殊。」說起自己的事業書禾倒是興致不錯:「我是這樣打算的,以後太醫院就當個管理部門,管理其他所有的民間郎中,還有醫院、醫館、藥堂。」
「以後都要統一起來,嚴格管理,對藥的定價這些也要統一由太極醫院來調配。」
「而太醫院除了管理這些之外,也負責給宮中的貴人治病,不參與民間的其他事兒。」
「至於普通百姓看病,以後就直接去醫院,等慢慢手上有了銀子,有了足夠的人才,我會在全國各地都開上很多的醫院,讓大家可以就近看病。」
康熙:「想法不錯,但你可想過如此一來,需要很多的銀子。」
「這不是在想辦法了嗎?一口氣又不能吃成一個胖子,先開一家,再慢慢的以老帶新多培養點人才,一邊想辦法賺銀子,然後再開第二家一步步來。」
「等大家看病習慣去醫院,而不是藥堂、醫館的時候,就該跟這些醫藥世家還有藥堂好好的談談了,要麼合併,要麼作為次一級的醫院,不過要接受太醫院的監管。」
「你的野心倒不小。」
「那是。」書禾毫不客氣,「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沒能力的人才蹉跎度日,有能力的人當然要有野心,要不然滿身的才華不是浪費了。」
「一點不知謙虛為何物。」康熙嘴上嫌棄著,心裡還是很欣賞的。
他喜歡看這女人臉上自信的樣子,聽著她說的宏大理想,哪怕還沒實現,也讓他莫名感覺到一絲驕傲。
相比起後宮那些每一天為了一批布料爭風吃醋,為了一件首飾炒到跟前來的,他更喜歡像書禾這樣。
對自己的人生有明確規劃,且堅定不移的人。
哪怕有些時候會給他帶來麻煩,哪怕在世俗眼中,她並不算賢良淑德。
「你今天也要忙到很晚嗎?」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康熙此時看著她認真的模樣,不免有些浮想聯翩。
「想了?」書禾抬頭笑問。
「你都幾天沒理朕了,你說呢?」
之前本來還想瘋狂一下的,結果掛了一夜的水,問題倒是解決了,可跟他想像中的解決是不一樣的。
「行吧。」書禾合上書,算了算,好像確實好些時日沒親近了,別說康熙,她自己也有點想了。
兩個人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沒什麼好扭捏的,一起到耳房沐浴,然後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