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了一個人

2024-08-08 16:21:18 作者: 舊時光
  一夜無夢,睡的安穩。

  第二天,大梨樹上嘰嘰喳喳的麻雀叫聲將七月喚醒。

  她伸個懶腰鑽入空間簡單洗漱後才下炕出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大家都還沒起。

  上工時間不到,大隊裡許多人都還在睡覺。

  吃不飽吃不好的年月,睡覺是補充體力最好的辦法。

  七月一路向著山上走,九月初,清晨的天涼意重,細細的風吹過耳旁的碎發涼爽宜人。

  發現幾顆草藥,七月順手採摘。

  她正在挖草藥的時候,眼神瞥見草叢裡有什麼。

  她警惕地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錯覺?

  七月當了多年阿飄,膽子大,決定過去看看。

  小心走過去,她竟看到了一具屍體……

  韓七月哇的一聲慌亂朝後跳,手裡的草藥都丟了。

  等到了安全距離,她定睛看過去。

  地上躺著的年輕男子面如金紙,胸膛微微起伏,還活著。

  年輕男人面上肉眼可見帶著一絲死氣,如果沒有遇到人救助,他應該會死!

  韓家祖上是大夫,只是七月爺爺沒得早,衣缽沒有繼承下來。

  七月喜歡看書,從認字開始就看醫書,懂中醫。

  七月蹲下,濃重的血腥氣讓韓七月有一瞬間的不適。

  壓下心裡的難受,纖細但粗糙的手指摸上男人的脈搏。

  眼前人失血過多昏迷,及時救治,活命不成問題。

  韓七月觀察一下周邊的情況,朝一個方向跑過去。

  七月如願在灌木下找到了幾株止血草,更驚喜的是,止血草的旁邊還有兩隻鵪鶉蛋。

  七月采了止血草,將鵪鶉蛋捏在手裡,回到了年輕人身旁。

  她順路撿兩塊石頭,簡單清理一下,將止血草捶打成汁水。

  做好準備工作,七月盯著年輕男人遲疑了。

  受傷的是腰部,上藥必須要解開皮帶撩開衣服,她一個大姑娘……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韓七月紅著臉將年輕男人的衣服撩起,又將他的皮帶解開。

  創口不大但很深,出血量極大,應該傷了血管。

  七月快速將草藥泥混合汁水敷在男子傷口上。

  止血草的止血功能很好,但汁液接觸傷口的時候非常疼。

  當地人說,活人疼死、死人疼活。

  饒是已經昏迷,七月將藥汁敷在他傷口上的時候,年輕男子都抽搐了一下。

  隨著七月近一步動作,年輕人硬生生的被疼了醒來。

  他悶哼一聲,十分艱難的睜眼。

  看到剛睜開眼睛的年輕人防備的模樣,七月忙解釋:

  「你受傷了,我給你止血。」

  男子盯著七月手裡的石頭,懷疑他遇到山上的土匪。

  他一雙眼睛裡的戒備更加明顯了。

  「我下山看到你暈倒在這裡,給你敷了藥。」

  年輕人這才感覺到傷口處應該是敷了藥,她說的是真的。

  這藥真疼!

  因為疼痛,他臉上青筋暴起,整個面部都變形了。

  「你給我用了什麼?」

  年輕人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止血草,止血效果好,就是,就是有點疼!」七月有點心虛地解釋著。

  年輕人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這治療手段,有點費病人!

  但對方救了他那就是恩人。

  「多謝同志救命之恩……」年輕人真誠地道謝。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還略帶著一絲沙啞,但已經好聽很多了,不像是鍋鏟刮鍋底了。

  七月忙說:「你醒來就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說了一半,七月忽然意識到,這個年代好像不能說這個,她忙閉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


  「雖說大恩不言謝,但陸某來日必定重謝!」年輕男人嘴角忍不住彎起弧度。

  淡淡微笑,卻讓眼前男人的容色更增加三分,即便面色蒼白也頗為誘人。

  七月忍不住舔舔嘴唇。

  對長得帥的恩人說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對長得醜的則說小女子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眼前這人,夠得上以身相許……

  等等,他不是她的恩人,她是他的恩人,想岔了!

  韓七月忙掩飾說道:「同志,還得給你包紮一下,避免傷口再次崩裂。」

  年輕人並不知道七月心裡戲這麼多,只點頭。

  但七月為難了,沒有繃帶……

  「從我襯衫上撕吧。」年輕人看出了七月的為難,直接開口。

  然後,他盯著看著十分柔弱的小姑娘又問:「你力氣夠嗎?」

  如果是平常他自己就可以撕下來,但現在他渾身發軟,根本沒力氣。

  七月一用力,布料撕啦一聲裂了。

  包紮的時候,靠男人很近,七月聞著年輕男子身上的檀香氣息的氣息,臉紅耳熱。

  慌亂之下,她包紮的力氣不免大了些。

  虧得眼前的年輕人能忍,卻也齜牙咧嘴。

  深邃的目光看著女孩的頭頂,心裡腹誹,這小姑娘當大夫,真費病人。

  七月包紮完畢,看到年輕人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這才察覺自己剛才用力過猛。

  不過,細節就別太在意了,總是活了命!

  「好了,你要是能動,就抓緊離開,我先走了。」

  她抓起放在旁邊的兩顆鳥蛋塞到年輕人手中。

  「給你的蛋。」

  將蛋塞到年輕人手中的時候,兩個人的手難免碰觸在一起。

  七月的手冰冰涼,而男子的手溫熱,短短的接觸她觸電一般慌忙站起來,只丟下一句話就急匆匆離開。

  年輕人的臉也詭異地紅了。

  嬌嬌弱弱的女同志說話怎麼能這樣粗魯?

  什麼叫你的蛋……

  年輕人一言難盡地看著手裡的兩顆鳥蛋,等抬頭,才看到,七月已經走遠。

  「同志,我叫陸景明,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受人恩惠,總要搞清楚恩人是誰!

  「不用了!」七月急匆匆往前走出好幾步,才回答:「同志,你受傷會引發高熱,記得去買藥……」

  山上也可能有退燒的草藥,但她趕時間。

  陸景明愣愣的看著七月的背影逐漸遠去……

  這姑娘真的是救人不圖回報?

  竟然有這樣的人?

  「同志!」年輕男人高聲喊:「你不跟我要點兒錢或者東西?」

  七月回頭說:「我想要,你有嗎?」

  陸景明:……

  他身上現在的錢確實沒有多少,不足以表達這份感激之情。

  七月頭也不回的轉個彎走出了陸景明的視線。

  陸景明掙扎著站起來,看看被血浸染而變成暗紅色的土壤深深蹙眉。

  得清理一下,省的被人發現招惹禍端。

  看看手中的鳥蛋,他磕破生吞。

  生鳥蛋腥味重,但能補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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