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掛了電話,看向季廷煜。
他皺眉看著她,「黎夏出事了?」
他聽的不真切,但是看到唐知芝如臨大敵的模樣,明顯是那邊遇到了麻煩。
可偏偏唐知芝搖頭,「沒有,就是夏夏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現在這個時間?」
「嗯,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我今晚在她那住。」
季廷煜問,「一定要去?」
唐知芝很堅定地點頭,「嗯。」
季廷煜猶豫了一下,說,「地址。」
唐知芝說,「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
「那還是回紫雲府吧。」
「別……」
見他執意要送,唐知芝只得老老實實地報出黎夏的地址。
季廷煜把她送到黎夏家門口,黎夏已經提前接到通知在外面等她了。
唐知芝下車,黎夏立刻撲倒她懷裡,哭唧唧地說,「我怎麼辦呀,知芝……」
唐知芝怕她會亂說,趕緊小聲提醒,「季廷煜也來了。」
「什麼?」
黎夏瞪大眼睛往車裡看,車膜顏色深,什麼都看不到。「不是,他怎麼來了?」
「我說要過來,他就送我來了。」
黎夏忍不住笑了,「看來季總現在危機意識很強嘛,看你看得這麼緊,是怕別人會撬牆角吧!」
唐知芝捏了的手一下,這時,后座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季廷煜隔著車窗看著她,「我先走了。」
她朝他點頭,「路上小心。」
黎夏也揮揮手,「季總慢走!」
「人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得找你。」
季廷煜微微一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莫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黎夏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您放心,我保證她一個頭髮絲都不會少。」
車子緩慢駛離,黎夏捋著胸口,「你家這個壓迫感可太強了,我差點喘不上來氣。」
唐知芝笑著看著她,「也難得,有你怕的人。」
話音剛落,目光又落到她的肚子上,「你這真的假的?」
黎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我倒是希望是假的,但是化驗結果在這,鐵一樣的事實。」
她將化驗單遞給她。
唐知芝對這個東西很熟悉,上面的數值也確實說明她是懷孕了。
「你……和何彥?」
「不然還能和誰?」
除了何彥,她也沒和別人上過床啊。
「看這懷孕的時間,也就一個月之前的事。」
黎夏點頭,「上個月何彥母親生日,我和何彥回去,都喝多了,莫名其妙就一起睡了。」
而且還是她主動勾搭的何彥。
第二天她想想還生氣呢。
記憶里,何彥拒絕她好幾次,是她把他按在床上,硬生生給……
黎夏坐在沙發上,一拳砸在抱枕上,「你說他還不樂意?他有什麼不樂意的?我要臉蛋兒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
她說著挺直脊背,胸前的傲然十分明顯,「他還有什麼可拒絕的!」
唐知芝隱隱覺得不對,現在不是應該討論孩子的問題嗎?
怎麼開始討論起造孩子的過程了?
黎夏說,「你說他還算是男人嗎?」
唐知芝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緊實的小腹,「目前從結果上來看,他是。」
不然她也不會懷孕了。
黎夏一時語塞。
唐知芝看著她問,「那你現在生氣,到底是因為他讓你懷孕了,還是因為他拒絕了你啊?」
「那當然是……」
她的話音一轉,明顯帶著口是心非的心虛,「當然是因為他讓我懷孕了,我本來就是和他假結婚,是為了躲避家裡的相親,讓我爸可以信任我,現在我真懷孕了,我怕……」
「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不踏實。」
唐知芝隱隱明白了什麼,「你是怕你們的關係不再單純,怕你自己動了感情,抽不了身?」
明明以前大家的籌碼都是一樣的,現在她自行加注,盈虧要比對方的都大。
「我當然不會動感情,我只是覺得好像不該留下這個孩子。」
孩子不是在愛里長大,那自然也不會快樂的,她就是個例子。
她不能讓孩子和她一樣,將來有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吧。
那樣還不如不生她。
「你要不要跟何彥商量一下,畢竟這個孩子,他也有責任。」
「要跟他說嗎?」
「最好說吧,看看他的想法。」
唐知芝看著黎夏糾結的表情,輕聲說,「夏夏,你是不是對何彥……」
似乎明白了她要說什麼,她幾乎立即否認,「我當然沒有!」
她緊張地說,「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
唐知芝輕輕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是怕她一個人會胡思亂想。
畢竟她也經歷過類似難熬的時候。
黎夏點點頭,輕輕靠在她肩上。
她心裡明白,何彥不會要這個孩子。
他縱橫情場那麼多年,如果肯讓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應該都滿街跑了。
……
自從何彥和黎夏結婚後,兩個人很少回共同新房住,一般都是還住在各自原來的家裡。
何彥也不在老宅住,住在北城市區的別墅。
黎夏開車來到別墅門口,下了車。
一襲黑色緊身連衣裙,包裹著曼妙婀娜的身體。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大門口,按下門鈴。
是的,雖然何彥是她老公,但是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找他。
傭人過來開門,只見門口這個女人要比以往那些美艷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近乎素顏的臉十分抗打,只塗著口紅,也讓人驚艷。
「我找何彥。」
「您是……」
「麻煩您告訴他,我是黎夏。」
傭人遲疑地看著她,「小姐,要不您改天再來?」
黎夏隱約明白什麼,「他現在不方便?」
傭人糾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答案。
黎夏忽地嫵媚一笑,「那我更想進去看看了。」
她倏地往裡面擠,傭人一時沒攔住,她就這麼進去了。
「何彥,還不滾出來見我!」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她也走到了別墅門口,隔著落地窗,她看到一個女人剛從樓上下來。
她身上的襯衫黎夏很熟悉,上個月的某個夜晚,她曾經親手將它從某個衣冠禽獸身上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