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人數越來越多,蘇遠感到一陣頭痛。
這是他很難掌控的局面。
比起現在這樣,他更懷念一個人在學校做主線任務的日子。
「想活命的,全部都跟我走!」蘇遠像電影主角一樣喊了一句台詞,隨後就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朝村外走去。
這一喊果然奏效,許多在慌亂中如孤魂野鬼般的光源,立刻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蜂擁而來。
「哥們,你口氣還真不小。」張建濤如同昨日一般,跟在他身後,用補光設備照亮四周:「雖然你力氣有點大,但最讓我驚艷的還是你的逃跑速度,這輩子沒見過跑那麼快的人......」
「說起來,你一遇到事情就跑,怎麼好意思讓人家想活命的跟你走?」
¿¿¿
「......怪不得你的粉絲要單殺你呢。」被揭穿底褲的蘇遠並未羞惱,只是淡淡說道:「昨天是昨天,不了解情況所以無法應對,今天不同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粉絲要單殺我......?」張建濤滿臉驚愕。
「昨天你自己說的。」蘇遠一臉警惕的向前走著,前方的路段有大片的草叢,在這黑暗中如同潛伏著無數未知的恐怖。
「搞什麼,你不是NPC......咱倆做了同一個夢......?」張建濤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漿糊填滿了,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我很好奇。」蘇遠問道:「你白天在幹什麼?」
「睡了一天啊!」張建濤回答道:「昨天那個夢把我嚇得夠嗆,醒來推開窗戶看了一眼......發現原來是夢,所以回去繼續睡了。」
「等到睡醒......你猜怎麼著?我又做夢了!」
「那你可真是一頭死豬啊。」蘇遠搖搖頭,放下一絲對他的警戒。
這要是永夜的人想故意接近自己,應該不會編這麼蠢的理由。
睡一整天......這在大傻面前不算誇張,他通宵完能睡到老師喊救護車。
況且,兩方陣營的人似乎從出生點到時間都有所不同,他們進入小鎮展開屠殺的時間會慢上一些。
這一段時間,正好可以讓他們有所喘息。
「你就當是大家一起做了個夢吧,只不過在夢裡死去就是真的死了。」蘇遠加快腳步。
「哈......?你這......」張建濤眉頭擰成一團,身為現代人的他自然能理解這段話的意思。
畢竟很多小說和恐怖片都有這樣的劇情。
只是不願相信。
自己昨天是當成遊戲來玩,才勉強通關的啊!
心理壓力瞬間就增大了無數倍。
他打了個哆嗦,轉過頭,只看了一眼,立刻汗流浹背。
昨天跟在自己身後的......不是這個人啊!
包括再後面一個,一連四五個......都不是昨夜記憶中的人。
張建濤瞬間相信了,他立刻回頭:「哥們,你剛才說今天不同了,是有把握弄死那群怪物嗎?」
「弄死......?」蘇遠搖了搖頭:「不,我覺得大家一起逃跑相互有個照應,總比落單好。」
「草,那誰跑得過你啊?」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張建濤還是緊緊跟在蘇遠身後。
他說得對,總比落單好。
一行人在黑夜中前行,這之中有一部分是昨夜的倖存者,還有一部分是今夜剛捲入的遊客。
當道路逐漸變得狹窄時,蘇遠停下了腳步。
前方是一條植被密集的道路,而那些植被中,全都藏著一顆詭異的人頭。
「它們臉色慘白,口吐人言,把人吸引到一定範圍內,就會拖進草叢中吃掉。」
蘇遠聲音不大,卻讓人感到背脊發涼。
其實他也不知道,被捲入草叢後會發生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說是被吃掉,只是這樣聽上去會更嚇人一些,避免有人頭鐵作死。
「這麼危險,那我們乾脆躲在村子裡好了。」一個長發女生瑟瑟發抖的說道。
「村子裡同樣有危險,待在這裡必死無疑。」蘇遠緩緩說道:「別廢話了,跟我走,能力範圍內我會儘量帶你們出去。」
說完,他直接向前走去,同時抽出長刀握在手中,不給其他人議論和猶豫的機會。
果不其然,當有一個人勇敢地帶頭行動時,後面便開始陸陸續續有人跟上了步伐。
即便是那些猶豫不決的人,此刻也只得跟隨隊伍向前走。
「沙沙沙......」
黑夜中一片死寂,只剩下落葉被踩碎的聲音。
蘇遠不敢貿然衝刺,昨晚的情況太過複雜混亂,以至於他現在都無法準確判斷,如果這群人的行動引起了大規模的暴動,是否會驚動隱藏在暗處的厲鬼?
如果能像這樣安靜悄咪咪的走過去,那是自然最好的結果。
就在大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的時候。
突然。
一道若有若無、飄忽不定的聲音,在眾人耳畔悠悠地響了起來。
蘇遠心中一沉,來了!
昨天也是這個位置,一個詭異的女人頭髮出求救聲,吸引了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前去幫忙,結果......
「沒電了?」張建濤拍拍手裡的燈,發現光源變得暗淡了許多,那光芒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黑暗力量緩緩吞噬。
不光是他,所有人手中的燈都是這個情況。
靈異會影響現代科技設備,這一點並不意外。
蘇遠腳步沒停,也沒用手電去照聲音來源,而是埋著頭繼續向前走。
其他人也聽到了聲音,但礙於蘇遠之前的嚴厲提醒,也沒有好奇寶寶亂拿燈去照。
他們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道路中央,遠離草叢。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
在這種恐怖的黑夜排成隊伍行走,有兩個人是最為害怕的。
一個是領頭的,一個是殿後的。
領頭的是蘇遠,這個自然沒有問題。
但殿後的小伙子有點小問題。
兩邊是藏著恐怖吃人怪物的草叢,自己站在隊伍的最後,身後是如墨般濃郁的黑暗,那黑暗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耳邊是各種怪異得無法形容的聲音。
在這種極致恐怖的環境下,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瘋狂腦補,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正悄悄地向他逼近......
那感覺就像是秋夏季節躺在床上睡覺時,因為嫌熱把腳伸到被子外面後,總會忍不住幻想有一隻慘白的手從床底伸出來,猛地抓住自己的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