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地面上已經堆積起了積水。
兩人在小心翼翼的跳過一個水坑後,葉昊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後說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哪不對?」
蘇遠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夾雜著雨水的風吹的他睜不開眼睛。
早讀的鈴聲已經響起,周圍已經沒有同學,兩人慢悠悠的走著,葉昊宇說:「哪都不對勁啊,那兩人是來幹嘛的?」
「那地中海看上去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上班族,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個20出頭的程式設計師。」
「至於那長毛,擺明了就是個街頭混混,你看他那挫樣,看到點貴重東西,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就算阿姨請假,學校也不可能找這樣的人來當宿管。」
兩人走進教學樓,葉昊宇收起雨傘繼續說道:「而且學校是不讓帶手機的,被發現並沒收的話,要等到期末家長來領......他就這麼給你了?連姓名都不核實一下?」
綜上所述,葉昊宇得出一個結論: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蘇遠認真的點頭:「連你都能看出有問題,那絕對是有大問題。」
「他媽的,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其實葉昊宇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說。
學校同年級的男女生宿舍,一樓是連接在一起的,所以男女生宿舍連在一起,才會被統稱為x號宿舍樓。
每棟樓一般都會有兩名宿管阿姨,一個負責男寢,一個負責女寢。
而現在...男生宿舍的宿管是男的也就算了,女生宿舍難道也是嗎?
在這個社會輿論壓力這麼大的時代,除非學校瘋了才會這麼幹。
不過現在已經無暇思考這些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
兩人快步走進教室,原本嘈雜的教室悄悄安靜了一剎,同學們還以為是老師來了。
不過待看清來人後,又變的喧鬧了起來。
同學們聚在一起,通紅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但精神又顯得尤為亢奮。
他們有的根據網上看過的小說或者靈異故事,來推理分析昨晚的一切。
也有的人據理力爭,從古至今都是有鬼的,只是普通人不知道而已,還舉例出了好幾起赫赫有名上過新聞的靈異事件。
還有人說,靈氣復甦的時代已經到來,國家馬上就會開放修仙功法,全民修仙的時代馬上到來。
還有一部分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已經被昨日持續一整夜的敲門聲折磨到精神恍惚。
蘇遠走到起銀鴻桌前,把手機甩給他:「記得請我吃飯。」
起銀鴻憔悴的臉上煥發出了看到親爹般的激動神情:「你怎麼拿回來的?」
「很麻煩,總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蘇遠又拍拍他的肩膀,重複了一遍:「記得請我吃飯。」
「還有我奧!」葉昊宇急忙說道。
「蘇遠!」
「嗯?」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蘇遠轉頭就看到一位長髮披肩的女同學小跑著到他面前。
「蘇遠,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毛厚望真的......」
說話的女同學名叫宋曉夏,性格開朗,在班裡人緣不錯,也是蘇遠在學校為數不多的異性好友。
蘇遠微微頷首,隨後嘆了口氣。
他是真的不願過多回想昨晚的細節,但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宋曉夏。
宋曉夏聽完後秀眉輕輕皺起,臉上卻無多少意外的神情。
同時,她也告訴了一件讓兩人後怕的事情。
「你是說,那鬼東西昨天也去女生寢室了嗎?」葉昊宇瞪大眼睛。
「那你們昨晚...」蘇遠感覺心臟砰砰的跳。
對啊,昨天黑板明明寫的是三號宿舍樓。
可因為參與者里沒有女生,再加上女寢的入口只有一樓的連接通道,沒有聽見【家人】上下樓的聲音,讓自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還是被常規思維禁錮住了啊,誰說鬼需要走樓梯?
宋曉夏的眸子裡露出一絲恐懼,「昨天鬼第一次敲響的是我們寢室的房門,當時小瑤剛從廁所出來,以為是阿姨查寢,就要去開門。」
「但是被我給攔下了,因為......怎麼說呢。」
講到這裡,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昨天黑板上的血字,有點像我看過的幾本無限流恐怖小說裡面的劇情,所以回到寢室之後,我就一直很在意這件事。」
「老實說...昨天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我感覺魂都要被嚇出來了,直接發出尖銳爆鳴喊停了準備去開門的小瑤。」
「剛開始大家都被我嚇了一跳,但後面,門外的人一直不說話,大家也都想到黑板上的血字,就沒人敢開門了。」
「然後,我又在手機上提醒了其他幾個寢室的人……」
「這麼說,你救了好幾條人命啊!」葉昊宇重重的在宋曉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
宋曉夏被嚇了一跳:「沒這麼嚴重吧。」
「當然有了。」蘇遠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那東西進來的話,你們肯定團滅的。」
「你那一抽屜的小說果然不是白看的,到時候得讓學校給你頒個獎。」
「還得讓你們宿舍的女生輪流請你吃飯。 」
宋曉夏咬著牙,給了二人一人一腳:「都這時候了你們兩個還有心情貧嘴。」
就在這時,一個抱著教案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教室。
張老師的到來讓整個教室安靜下來,這讓他不禁微微一愣,平時班裡的學生都拿他當空氣,今天怎麼這麼有紀律性了?
「同學們,現在是早讀,可以不用這麼安靜......」
「老師!」李各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有事要說!」
張老師被嚇了一跳,這也讓一向好脾氣的他皺起眉頭:「李各!課堂發言請先舉手,我平時怎麼和你們......」
話還沒說完,便又被李各給打斷,他緊盯著張老師,一字一頓的說道:「毛厚望死了!」
一晚上積壓的恐懼終於迎來了釋放的機會。
蘇遠試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張老師一臉憤怒的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或者一向沉穩的張老師會被嚇的渾身發抖,甚至直接暈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卻沒想到...
張老師臉上的表情從不滿,震驚,再到疑惑,思索,最後只剩下迷茫。
「毛厚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