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世界。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一切都是虛無,只有黑色,只剩下黑色。
唯有一個不停向前行走的身影,而他正是鄭邪。
不時之後,沒有目的的鄭邪停下了腳步,苦悶的望了望周圍,隨之眉頭輕然一皺,似有些許的煩躁,但最後還是化為了無奈。
「喂!你還不出來嗎?」鄭邪對著上空大喊,語氣中充滿了氣意。
倒是很快,一個蒼老且毫無感情的聲音,便緩緩的傳到了鄭邪的耳中:「我一直都在!」
「我說的不是你的聲音,我說的是你這個人,是你的身體,你身為生死神,難道還不理解我所說的意思嗎?那真是個廢神啊!」鄭邪情緒略有激動的罵道。
然而生死神依然無動於衷,他只是說道:「在沒有弄清楚你為何不死之前,我不會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那你就一直把我困在這裡?」鄭邪問道。
「我困得只是你的靈魂,而且我也說過了,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這對你來說不也是一個最好的交易嗎?」生死神回道。
「可是我也說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就看不出來我說的是真的嗎?」鄭邪有些苦澀的說道。
「自然看出來了!」
「那你還糾結我幹嘛?早就放我離開這裡不是更好嗎?你又殺不死我,再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我呢?」鄭邪不解道。
「這是我的使命,帶走每一個壽元斷絕之人,若是無法完成使命,那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生死神說道。
「哦?」鄭邪一疑,但隨之便如同想到了什麼,眼眸一動,說道:「喂喂喂!這麼說的話,你剛才說的要放我一條生路……是假的咯?」
本來鄭邪還以為這生死神會解釋一二的,卻沒想到這廢神竟是直接說道:「沒錯!」
這一刻,鄭邪儼然冒出了三滴冷汗,他真不知道是該為對方算計而生氣,還是為對方的誠實而讚揚了,不過和這廢神相處了三天左右的時間後,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廢神除了完成使命的想法之外,主要意識特別的淡薄,簡單來說,就是沒有情緒。✌👣 69ˢ𝓗Ǘ𝓧.ᶜᗝΜ 💛🍭
正是如此,鄭邪才覺得麻煩,若是對方擁有著情緒,那他還可以在和對方混熟之後,打打傳說中的感情牌,可現在,他是真的沒辦法!
「難道說,我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裡了嗎?」鄭邪看了看周圍的黑暗,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絲悲哀,這讓他想到了兩年前,自己被周幽封印時的歲月,那是一種孤獨,沒有能夠體會的孤獨。
所以對鄭邪來說,死亡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開始時,或許有些恐懼,或許有些傷感,但習慣之後,人就失去了意識,慢慢的也就不存在害怕,不存在想法,不存在任何一切,單純的活著,永久的死亡。
而想到這些的鄭邪,突然覺得這個生死神應該也是這種情況,一個人太久,故而失去了所有。
「喂!你這廢神!」鄭邪叫道。
「嗯?」生死神回道。
「問你個問題!你剛剛說帶走每個壽元斷絕之人是你的使命,那這個使命是誰給你的呢?」許是覺得無聊,鄭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問道。
但這個問題問出後,生死神卻是沉默了很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鄭邪疑惑。
直至這時,生死神才回道:「我從不追究到底是誰給我的這個使命,從我誕生開始,這個使命就一直存在著,而我也一直遵循著這個使命。」
「額?這麼說,你是不知道咯?」鄭邪再問。
「一定要知道嗎?」生死神反問。♔✌ 69รħuЖ.Ⓒㄖ𝔪 💢🍮
「這個……這個……」鄭邪低吟,繼續問道:「當然要知道,如果你不知道這個使命是誰給你的,那麼這個使命豈不是沒有意義,你單純的執行一個不知道誰給的使命,難道就不奇怪嗎?」
「不奇怪。」生死神依然無任何情緒波動的回道。
「呵呵!還真是個死腦筋。」鄭邪有些諷刺的說道。
「死腦筋嗎?那我問你,你誕生在這個真玄大陸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這不是生死神想去反駁,而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意識,讓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聽到這個問題後的鄭邪,並沒有多想,隨即便回道:「誕生在這個世界,自然是為了活下去啊?」
「既然如此,那是誰要你活下去的呢?」生死神再問。
「沒有誰,是我自己想活下去,不止是我,在這個大陸上的每個人基本上都是這麼想的!」鄭邪認真說道。
「若是這樣,那麼我的這個使命其實與你的『活下去』並沒有區別,因為這個使命就是我『活下去』的證明。」生死神說道。
「還真是頑固不化,如果按照你這個歪理,那你現在無法取我性命,豈不是相當於完成不了你的使命?豈不是不能活下去了?」鄭邪不屑問道。
可生死神卻是回答:「沒錯,所以為了我能夠活下去,我必須要找到取你性命的辦法。」
「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看現在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死不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不了,那你還能做什麼?」鄭邪再三問道。
聞言,似乎在思索鄭邪所說之語,生死神又一次的陷入了沉寂。
「你看,你自己都做不了什麼,那你還留著我幹嘛?還不如放了我!」此刻,鄭邪眉頭一動,略露喜色,如同找到了一個機會般的誘導道。
只是生死神還是堅決的否道:「不行!」
但這一次,鄭邪並沒有浮現出失望,反之眸子一轉,接著說道:「既然如此,要不我們來個賭約怎麼樣?」
「賭約?」生死神不解。
「沒錯,正是賭約。」
……
黃字一脈主峰,鄭邪所在房間。
如今的鄭邪安然的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表面的傷勢基本上已經痊癒,雖說還有呼吸尚存,可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見醒來。
「都已經三天了,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坐在床頭的陸青兒,看著蒼白的鄭邪,憂心的喃喃道。
劍三式所受的只是輕傷,在略作調養之後,早已沒有大礙,所以在陸離用修為治療完鄭邪的表面傷勢後,陸青兒便一直照顧著他。
「師尊說了,小邪子受傷嚴重,不可能很快醒來,應該還要過一段時間吧!」同樣站在一邊胖天下,眉頭微皺,愁聲說道。
「哼,真沒有想到,那黎白竟是如此大膽!」說著,陸青兒的眼中陡然閃過了一絲戾色。
「這種垃圾,若非是仗著自己是天字一脈大師兄,以及宗主兒子的身份,估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胖天下厲聲道,似乎還有些許的殺意。
「可惜,偏偏他有這個身份,所以這件事最後恐怕也會不了了之吧!」陸青兒語氣厭惡的猜測道。
「的確,我這幾天已經聽到了風聲,就算是師尊親自問罪,黎白也只是被軟禁了起來,並沒有過多被處罰。」胖天下回道。
「唉!」陸青兒嘆息。
「但許是有著愧疚的,他們讓與天刀一戰平手的二師弟,也獲得了參加黎墨大比第二輪的資格,這就是說,我們最多能有三個人可以參加第二輪比試,可若是除去小邪子……」說到最後,胖天下儼然欲言又止。
「那些人豈會有那麼好!」突然,陸離的聲音從門外傳到了二人的耳中,而隨之,他本人也和跟著他的劍三式,輕步走了進來。
「師尊。」
「父親。」
兩人同時喚道。
而這時,陸離先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鄭邪,然後才說道:「想必你們也猜到了,他們其實就是看準了小邪子無法參加第二輪,這才讓小劍參加的,所以實際上我們並沒有什麼人數優勢……」
「另外有件事我也要跟你們說說……」說著,陸離的眉頭陡然皺了起來:「小劍雖說獲得了參加第二輪的資格,但是天字一脈的天刀,也一樣獲得了資格!」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人頓時沉默了起來,劍三式明顯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因此並沒有什麼異常,胖天下和陸青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微微一怔,看來他們應該想到這個結果。
「畢竟這就是平手局的規則,就算是為師也無法篡改……」陸離嘆息,無奈道。
「是嗎?」默然中,明白了一切的胖天下,卻是有了一抹笑容,然後說道:「沒事,就算他們用車輪戰來對付我,我也會讓他們知道,黃字一脈是不可招惹的!」
「不止如此!」可突然,陸離卻是搖了搖頭。
「還有變故?」眾人詫異。
「沒錯!」陸離有些憂心的接著說道:「這第二輪的規則,在三天前被再度篡改了!」
陸離的聲音很輕,可胖天下、劍三式,以及陸青兒的訝色卻是很濃。
「說實話,若是車輪戰,我也不用想太多,可這次……黎墨宗是真的要絕我黃字一脈了!」陸離悲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