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人就來到了芸離山山腳下,此處是一個山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奇特的景象,四周雜草叢生,還長有芍藥花、合歡花、白薇、忘憂等許多的藥材,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藥草香。迷霧籠罩整個山頭,以至於看不清楚整座山的樣貌,不遠處的榕樹上掛著花藤,一個被花藤攀附上懸掛著的鈴鐺更為顯眼。
那人思索了一下,上前輕碰了鈴鐺一下,突然,鈴鐺就像有人控制般搖響三下,山谷中不斷迴響著鈴聲。
梨仙居院中的搖椅上歇息的人聽到鈴聲,猝然間坐了起來,蓋在臉上蒲扇落在地上,有些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抬眼向山下望了一眼。
「來者何人,意欲何為?」
山谷中響起懶散又隨意的男子聲音,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那人一激靈,連忙回話說:「在下蘇浮雲,有要事與山主人交談。」
四下寂靜,等了許久,那道聲音不再響起。突然,在那榕樹右旁,迷霧散開出現一條小道,蘇浮雲驚奇但還是懷揣著疑心,進了小道。進去之後,身後的迷霧又重新恢復原來模樣。
蘇浮雲上了山,在一片翠綠中,那一片白色最為顯眼。
「梨樹?看來就是這兒了。」蘇浮雲用劍柄拔開擋路的枝葉,抬腳向那一片白的方向走去。
沒過一會兒,蘇浮雲終於來到梨仙居的門前。梨仙居與尋常人家的房屋一樣大,依山而建,靠山吃山,由幾根柏木支撐著屋檐,四角翹伸,形如飛鳥展翅,輕盈活潑。此處陽光明媚,是個養身的好地方。
蘇浮雲上前想要敲門,門卻自己開了,蘇浮雲心下一驚,眉頭緊皺,抬腳走了進去。看到院中搖椅上躺著個人,沒錯,這人正是何處歸。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搖椅上的人先開口說話了,「嗯。」何處歸伸了個懶腰,繼續說道:「舍內雜亂,就不邀你進去了,屋外風景正盛,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說著,何處歸坐起身子,靠在椅背上,語氣慵懶隨意,臉帶微笑,半眯著眼打量蘇浮雲。蘇浮雲瞭然,山谷里那道聲音正是他。
蘇浮雲恭敬行禮,「不知如何稱呼閣下?」
「在下姓何,名處歸。」何處歸搖著蒲扇,靜待蘇浮雲下文。「何處歸?這名字起的真奇怪。」蘇浮雲心想,發現何處歸已經不再說話了,連忙開口,「哦,見過何先生。」
「呵。」何處歸輕笑「別整這些有的沒的,說吧,所為何事?」何處歸坐起,給自己倒了杯茶,許似才想起這兒還有個人,又再拿了個杯子,還沒放下的茶壺又重新倒上了茶,伸手示意他入座。
蘇浮雲坐下才繼續開口,「我來是想請先生告知小別城所在何處?」
聞言,何處歸又打量他一眼,「小別城,去那兒做什麼?」
「啊?這……這也要說嗎?」蘇浮雲先是一愣,隨後才開口說道。
何處歸喝了口茶,「哦」了一聲,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看……蘇小兄弟氣質不凡,身上穿的又是上好的錦緞,想必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再者,你所穿的衣褲鞋襪一看就是許久未換……恐怕是離家出走吧。這萬一呢……你去小別城出了什麼事,你家裡人查到我頭上的話,我可就要遭殃了,在那之前我不得問問嘛。」何處歸又喝了口茶水,蘇浮雲聽了他的話大為震驚,何處歸繼續說:「你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嗎?為何要離家出走呢?」
蘇浮雲先是嘆了口氣,喝了口茶水,回答何處歸的問題,「我家裡人想讓我仕途為官,但我一心只想闖蕩江湖,無心為官之道,所以我就出逃了,我身上所有的銀票都作廢了,就剩幾兩銀子了。」說到這,蘇浮雲語氣變得有些氣餒,沒一會就都消失了,語氣歡快了不少,「不過我聽說,小別城最近發生了許多的怪事,死了不少人,都說是邪祟搞的鬼,所以到處請人抓鬼,有十兩銀子的報酬呢。」
何處歸「啊」了一聲,「蘇小兄弟還在意這點錢啊。」
蘇浮雲不知道他在啊什麼,「嘿嘿」兩聲回答道:「這不是身上沒錢了嘛。」
「呵呵。」何處歸低笑一聲,「出了芸離山,向東走二十里路,你會遇到一處附屬小別城的小村莊名為別山村,穿過村莊呢在走五公里路就到了,慢走不送。」
蘇浮雲默然半晌點頭,起身向何處歸行了個禮,「那就多謝何先生了,在下告辭。」見何處歸不說話,拿著搭在桌旁的劍,悄然離開了。
何處歸還在繼續煮茶,倒茶,喝茶。過了半晌,何處歸起身來到後院,梨樹下,李迦寶拿著木劍練武,微風輕拂的著梨花的花瓣。一片完整「嬌如白玉」的花瓣從李迦寶的眼前落下,手中的劍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出,接住了那片「白玉」,劍的尖端乘著「白玉」而舞動,在梨花花瓣雨下,還能精確找到那一片「白玉」,穩而精,劍身打圈,花瓣隨著劍身的舞動形成類似旋風,一道劍氣就將它們打散,一個懸空翻轉,腳步穩穩落地後,那片「白玉」同樣也穩穩噹噹地落在劍的尖端。
何處歸站在屋檐下,低頭輕笑,「還不錯,長進了不少。」
聞言,李迦寶收起木劍背在身後,走到何處歸面前抬頭說,「那當然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何處歸面帶微笑,替她捏去卡在頭髮上花瓣,「行,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去玩嗎,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出去玩。」聽了何處歸的話,李迦寶嘴角上揚。
「真的嗎?太好了,小歸歸你最好了。」聽到李迦寶如此開心,何處歸臉上的笑意更濃,但是聽到後面的「小歸歸」,何處歸的臉上立馬不嘻嘻了,嚴肅的說:「別叫我小歸歸!」
「好嘞,小歸歸。」
「嘶!你……」何處歸話還沒說完呢,李迦寶就興奮地推著何處歸進屋了,「快走快走,我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