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蘇家的肅林衛在此等候,何處歸的聲音響起,「來者何人,意欲何為?」
為首的肅林衛副將宋寒軒,手握著刀行禮,回何處歸的話,「在下乃京城蘇家肅林衛首衛宋寒軒,奉命老爺之命,前來捉拿蘇浮雲回京,望先生海涵,放我們上山。」
宋寒軒說的是「捉拿」而不是「請」。
何處歸語氣有些歡快地說:「若是我不讓呢?」宋寒軒思考一下,說道:「那我只能強行入山了。」
蘇浮雲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不是吧!老爹來真的!」
宋寒軒等人等了許久,未見有任何動靜,就在他要強行入山時,迷霧散開了,宋寒軒詭異地看了一下四周,隨後帶著人上山了。
「蘇公子你也聽到了,我也是沒辦法,我不能讓他們將我這芸離山踏平啊,所以你還是走吧,慢走不送啊。」何處歸起身,拿著桌上的書頭也不回的回屋了,李迦寶也快速跟上。
蘇浮雲被他這麼一說,有些懵,反應過來時,宋寒軒已經帶著人來了,蘇浮雲氣急敗壞地說:「何處歸!你這是把我賣了!我好心邀你與我一起稱霸天下,你就這樣對我!」何處歸早已回屋關好了門,對蘇浮雲的話全然不顧,「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李迦寶趴在窗前,望向院中說道。
「那能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踏平了這芸離山啊,只能這樣咯。」何處歸聳了聳肩說。
「少爺,請跟我們回去吧!」宋寒軒上前作揖說道。蘇浮雲怒氣地看了一眼所有人,只好拿著劍疾步離開了。
李迦寶打開門,院中的人已經走了,「他們走了。」何處歸沒說話,上了二樓收拾東西去了,沒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包袱下樓。李迦寶看見詢問,「我們又要出去玩?」何處歸點頭,「走,帶你去另一個地方玩!」
「好耶!小歸歸最好了。」李迦寶興奮地跳起來。這次何處歸沒在在意她喊的「小歸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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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蘇家。
蘇浮雲跪在祠堂,蘇承德背著木條在他身後來回踱步,還時不時地將木條抽在地上,蘇浮雲被嚇得渾身一抖。
蘇浮雲的父親蘇承德是月明派掌門人,也是蘇家現任掌管人,他的母親是當朝姜貴妃的妹妹姜茹,他的大哥蘇渝懷是當朝鎮國大將軍,二哥蘇言秋是當朝駙馬,一家子對他是非常溺愛。他的大哥二哥都入了宮為官,蘇承德也有讓他入宮為官的想法,但他不願,一心只想闖蕩江湖。
「逆子!你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嗎?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爹嗎?!幾次三番的離家出走,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嗎?!」蘇承德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抽在地上的力道不小,卻不敢真的抽在他身上。
蘇浮雲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每天都在吃藥,沒多少營養,導致他五歲時比同齡人要矮許多,別人都叫他「藥罐子」,在六歲的時候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每天堅持鍛鍊身體、吃藥、泡藥澡,現在他已經是個健康的人了,可以拿起劍來,與兩個哥哥一起習武。
「沒有,但是我一定要闖蕩江湖,名揚天下!我不要入宮為官!」
蘇承德看他還是這般倔強,就罰他在祠堂跪一個晚上。
白日裡,「來人,去看看少爺,問他還想不想闖蕩江湖,如果還是執迷不悟,就繼續讓他跪著。」
蘇承德揉著眉心,吩咐下人去祠堂看蘇浮雲。沒過一會兒,僕從就慌慌張張地跑來,「老爺!不好了,少爺又跑了!」
「啪!」蘇承德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什麼?!這個逆子!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給人都看不好!」
「是我放他出去的。」姜茹來到蘇承德面前沒好氣地說。蘇承德一看是夫人,立馬換上溫和的笑容,「原來是夫人,那就隨他去吧。」說著,上前扶著姜茹坐下。
─ ─ ─
玉蘭城,夜晚。
何處歸和李迦寶進了有錢客棧,要了兩間房,又點了幾盤小菜。時不時有風吹起,火燭被風吹的搖曳。
「唉,你聽說了嗎?昨夜魏府有鬼殺人!」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前,低著頭神神秘秘的小聲說著,「我知道,我知道,是林府的那位找上門討債來了。」
「討債?討什麼債?」一人問。
「命債!」
李迦寶站在其中一人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聽得入神,突然被拍了一下,那人驚嚇著大叫了一聲「啊!鬼啊!」另外兩人皆是嚇了一跳,看見一個背著光線看不清楚臉的女子揮著手,嚇得彈開了座位,直到李迦寶出聲才鬆了口氣。
「居然被嚇成這樣。」李迦寶無趣地說。何處歸嘆了口氣,拿著一杯茶過來,向他們三位賠禮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妹有些調皮,向你們賠罪。」說著,就喝了那杯茶。
三人重新坐回位置上,沒有計較剛才的事,「唉,沒事,是我們自己膽兒小,不怪她。」
何處歸跟著他們坐下,向他們詢問,「方才聽各位在說什麼─ ─『鬼』,我聽著實在有趣的很,不知各位可否告知一二?」
三人聽了何處歸的話變得驚恐,連忙拉著他彎下身子在,小聲的說,「哎呀!這還有趣?你莫不是瘋了?」
「這幾日魏府被『鬼』纏上了,前夜就死了一個!」一個人看了下周圍,小聲的說。
李迦寶看著加入三人組的何處歸,搖了搖頭,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吃飯。
何處歸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又問,「那這『鬼』是?」
「這『鬼』是城裡林府的小姐林曉嵐,這林小姐和魏府的小姐魏芯是多年好友。可是前些日子,那林曉嵐不知怎的突然就失蹤了,又再過了幾日,便在魏家的荷塘里發現了林曉嵐的屍體,兩家人從此鬧的不可開交,關係迅速降到冰點。」
另外兩人連連點頭,何處歸又問,「那你們方才說林曉嵐向魏府討債了來,是怎麼回事?」
一人抬起頭來,四周望了望,突然和李迦寶對視上,嚇得一激靈,連忙收回視線,開口說道,「有人說是魏府將林曉嵐給殺害了,現在林曉嵐回來向他們討債了!」
何處歸回到位置上,李迦寶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吃東西,「你都問到了什麼?」
「有『鬼』殺人。」何處歸說完也開始吃飯了。李迦寶聞言,不可置信的問,「沒……沒了?」何處歸點頭,兩人不再說話,繼續吃飯。
這時,門外來了個人,也進了客棧,「小二,來一間上好廂房。」
蘇浮雲在店裡掃了幾圈,最後停在一桌前,「哎呦!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這都能遇上。」
何處歸聞言抬起頭來,「呀」了一聲,微笑著說,「這不是蘇少爺嘛?有幸,有幸。」
「幸你個大頭鬼啊!」蘇浮雲在何處歸這桌坐下,喚得小二再添了一雙碗筷,「都賴你,害我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何處歸不說話,只是笑笑,然後又問,「蘇少爺怎麼來了這地方?」
蘇浮雲咬了口菜說,「不知道,瞎閒逛就逛到這兒了。」
何處歸「哦」了一聲,「無處可去?」蘇浮雲翻了個白眼,不理他繼續吃飯,蘇浮雲這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入了夜,眾人都睡下了,窗外還是狂風大作。何處歸房裡的窗戶直接被吹開了,何處歸爬起床半眯著眼來關窗,剛到窗前,房檐上就掉下來一張「人皮」,嚇了何處歸一跳,仔細一看,是一張黃色紙皮。樓下傳來腳步聲響,何處歸低頭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快速消失在拐角處。
「呵呵。」何處歸輕笑一聲,將黃色紙皮拿下,扔在桌上,關了窗,回去繼續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