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以退為進諫曹操
「不不.」
士仁面如土色，不停為自己辯解：「末將仰慕丞相虎威，完全是真心歸順.」
「我會信？」
曹操輕蔑一笑，眼中冒出陰鷙寒光。
曹純對士仁也全無好感，看到曹操示意立刻箭步上前，雙手把士仁控制在地上，門口侍衛見狀也趕來幫忙。
「你們幹什麼？丞相，末將忠心可鑑日月，您別聽信小人讒言」
「讒言？本相自己拿的主意，把這詐降匹夫推出去斬了，我要用此人首級祭奠德珪兄，以及陣亡的水軍將士們。」
「唯。」
曹純點頭鏗鏘應答，而後讓守衛將士仁帶走。
「什麼？不是他們不關我事」
儘管士仁大聲辯解，但曹操下定決心要殺人，任他說什麼都徒勞。
送去行刑的路上，無盡悔意湧上士仁腦門。
我當初為何要迫於壓力背主？天下還有比劉備更仁義的主公？
等到清醒過來，士仁恐懼得後背濕透，整個身體就像沒有骨頭，癱軟在押送侍衛的手裡，力量已提前離體。
士仁被侍衛架在肩上，如同死狗般拖到府外大街上斬殺，行刑畫面正好被滿寵、賈詡撞見。
這幾日之內，程昱派出的死士又陸續抵達。
滿寵作為情報提煉者，對龍驤在臨潁用的毒計憤怒，他感覺程昱似乎朝不保夕，遂拉上賈詡找曹操進言回兵去救。
兩人懷著複雜的心情入內，行禮後問及為何斬降將士仁，曹操則將千里鏡實情講了出來，斥責士仁對自己不忠誠，是劉備派來詐降刺探軍情，所以這兩年作戰才如此被動。
曹操為戰爭不利找替罪羊，與當年殺糧官王垕用意相當，是穩定軍心最立竿見影的辦法。
滿寵、賈詡看破不說破，對視一眼後都附和殺得對。
「你們來得正好，龍驤這把火燒得很旺，必須要儘快派人滅火，人去少了似乎還不行，程仲德就是前車之鑑，但眼下荊州也很關鍵，關雲長控制了水道，若我軍抽兵太多回援，陸上糧道必受影響，故遲疑不能決」
「龍驤此賊用計陰損，程將軍困在臨潁度日如年，許都的消息已全部斷絕，更不知他會行何等惡事，丞相應速下決心。」
滿寵一臉激動說完，曹操卻盯著賈詡問：「文和勸我先滅關羽再救洛陽，現如今又出現龍驤這個麻煩，公可有妙策應對？」
「額」
賈詡拱手低頭行禮，心說我建議集中力量攻關羽，根本沒考慮到龍驤會反，而且許都也被人給圍了，自己家人同樣被困城中，許都那些忠於漢室之人，會不會趁機作亂不好說，所以回軍救援是必須的，只是現在問題是誰回去。
以曹操用宗室統兵的慣例，荊州戰場除了曹操就剩曹仁、夏侯淵，但龍驤表現出的軍事素質極高，就連程昱都被他擊敗，曹仁、夏侯淵未必有勝算。
賈詡內心屬意曹操回援，但此舉與自己之前的諫言相悖。
最關鍵關羽能力更強，曹仁之前交手被打得沒脾氣，多一個夏侯淵未必起作用，失去了曹操這個定海神針，荊州戰場態勢很可能馬上扭轉。
賈詡來前就想好了理由，所以面對曹操提問從容作答。
「無論龍驤還是魯肅，皆是為劉備、關羽張目，孫權只要願意出兵江東，此二人必然火速回援，但孫權並不是善類，單憑呂蒙書信未必能說動，丞相必須遣大將重兵回援，只有在中原牽制住龍驤，孫權才會趁虛而入」
「孫權乃是無能之輩，文和何故如此重視他出兵？」
曹操反問時蹙起眉頭，心說老賈之前妙計頻出，今日為何說出這樣的話？而後沉聲補充：「我若回軍不但要肅清入寇之敵，還要趁勢下淮南、踏平江東地。」
「丞相三思，那龍驤雖然可惡，但威脅遠不及此處，別忘了劉備叩關函谷，用孫權牽制住龍驤，先滅劉備的次序不能亂。」
聽完賈詡的提醒，曹操被怒火沖昏的頭腦再次清醒，蹙眉追問：「以公之見，何人可以為將回援？調撥多少兵馬合適？」
「這得丞相定奪，不過」
賈詡突然話鋒一轉，以退為進委婉提醒曰：「之前龍驤固守合肥，大家都以為他只擅守，但他奔襲江東和許都，用兵靈活不囿古法常理，連張將軍也敗在他手，尋常將領應該無法勝任；
子孝將軍智勇雙全，他應該能為丞相分憂，另外龍驤在中原封城事小，阻擋糧草運抵前線事大，應多派兵馬回援快刀斬麻，否則前線這數十萬將士，當有斷炊之虞」
曹操聽得頻頻點頭，心說這才是我認識的賈文和。
只不過他把龍驤拔得極高，陳述的困難又如此致命，曹子孝真能替我分憂麼？
賈詡回答得模稜兩可，曹操心裡也打起幾個問號，關鍵時刻唯有自己回去最可靠，但荊州戰場又怎麼辦？曹仁根本不是關羽對手。
曹操聽完賈詡的建議，腦袋裡如亂麻一般，好一會才收拾心情感慨：
「關雲長乃世之虎將，更兼徐元直、劉子揚為其謀劃，現在他的水軍勢大難敵，我擔心若以重兵回援，荊州格局又會發生變化」
「荊州之主乃是劉琮，雖然被劉琦、關羽使詐占了襄陽，但荊州大半郡縣在劉琮手裡，劉表的大將文聘就在江陵，荊南四郡這些年都沒戰事，必能抽出不少兵源參戰，丞相何不令其出兵奪襄陽.」
賈詡話還未說完，曹操撫掌露出喜色，他已經明白對方用意，便打斷並讚嘆道：「文和不愧是謀長之士也，我馬上就派人繞路過江。」
曹操對荊州兵戰鬥力不抱期望，但多個力量幫著暫時牽制住關羽，認為對方需要花精力應付南面之敵，自己便能放心回中原對付龍驤。
「適才對龍驤分析鞭辟入裡，我還是打算親提大軍回援許都，有勞伯寧速去把子孝找來，此地軍務還是得交給他。」
「啊？」
滿寵聽的一愣，情不自禁看向賈詡，好像在說你們在講暗語？
不是說派個大將回援麼？曹仁本來不是關羽的對手，現在怎麼還趕鴨子上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