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振鵬和李氏趕到的時候,屋子裡早就鬧得人仰馬翻。
叮鈴哐啷!
無數貴重的瓷器全部被砸在了地上。
緊隨而來的,是陸雪如尖銳刺耳的怒斥聲,「都給我滾!是不是都想留著看本姑娘笑話的?!」
聽到這裡的李氏,再難掩滿臉的心疼,她趕緊踱步進去。
彼時,陸雪如背對著李氏,正在破口大罵。
「如兒,我的心肝女兒,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李氏話未說完,陸雪如猛地轉過身去。
乍然見到這張面目全非,流膿爛瘡的臉時,李氏嚇得險些背過氣去。
陸雪如見狀,登時委屈不已,「母親,我的臉變成這樣,太子哥哥會不會不要我了?」
好半晌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李氏,她顧不得思索太多,忙輕聲安撫,「如兒別怕,我和你父親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臉。」
「是啊,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查清楚是誰下的手。」
陸振鵬說到這,目光掃向跪了滿屋子的下人,眼神格外陰冷,「如兒,現在告訴為父,你這段時間可吃過什麼。」
陸雪如在陸振鵬夫婦的安撫下,這才稍微鎮定了下心神。
她皺眉沉思,電光火石間,猛地想起一事來。
她當即揚聲驚呼,「是斷魂草!」
……
等陸雲曦來到熟悉的院落時,她抬眼看向燈火通明,人影綽綽的屋子,眼裡挑起一抹冷嘲。
此時,那日去尋找斷魂草的朱順,以及一干府中守衛,已經跪了滿地。
在李氏的連聲質問下,朱順早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砰砰砰!
朱順不停磕著頭,肥胖的身軀抖如篩糠,臉色更是一片煞白,「家主,夫人,給小人一萬個膽子都不敢算計雪如姑娘啊!」
朱順是陸家的老管家了,他的忠心陸振鵬是信得過的。
可若不是他,又能是誰?
「呵。」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冷笑,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們立刻尋聲望去,就見雕樑畫棟的飛檐下,正坐著一名身穿紅裙,戴著銀色面具,一頭如墨的青絲隨風輕揚的少女。
此時她雙手放在身側,雙腿懸掛在半空中,正輕輕甩動著,那副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愜意。
於這淒冷的夜色下,乍然見到此人,朱順和其他幾個守衛立刻就認了出來。
「家主!」
「就是這個人,當初是她把斷魂草給小人的,沒想到她竟然是包藏禍心!」
朱順說到這,再難掩滿腔的怒火。
要不是這個賤丫頭,他哪裡會被抓到這裡三堂會審?
該死的臭丫頭!
越想,朱順臉色越來越鐵青,他雙手叉腰,控制不住地破口大罵,用盡了所有不堪入耳的話。
「俗話說的果然沒錯啊,窮鄉僻壤養刁民!」
「你這遭瘟的野丫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得罪陸家……」
朱順還在惡語交加的怒斥著,陸雲曦自始至終卻是一聲不吭的。
她紅唇慢慢挑起一抹詭譎莫測的笑,緊接著,抬起了手。
啪!
這清脆的響指聲驟然響起。
下一刻,就見罵得正歡的朱順,忽然詭異地停住了。
他渾身僵硬,雙目充血,四肢更是扭出了極其怪異的姿勢。
不光是他,還有他身邊的幾個守衛,也是滿臉痛苦,身體不受控制。
這一幕,登時讓在場其他人驚得目瞪口呆!
「爆。」陸雲曦紅唇微啟,從齒縫間拋出冰冷的字眼。
轟——!!
濃稠的血霧轟然爆炸開來,血肉飛濺中,刺鼻的血腥味令人幾欲作嘔。
緊隨其後的,是尖銳刺耳的悽厲慘叫,徹底劃破了整個靜謐的黑夜。
「啊啊啊!」
聽著這慘絕人寰的嚎叫,陸雲曦眼底寒光盡顯。
這就受不了了?
這不過才剛剛開始。
須臾片刻,陸振鵬才從這血花四濺的屋子裡,倉皇逃出來。
他渾身被鮮血浸透,眼神陰鷙地看向還坐在屋檐上閒情愜意的少女。
「你到底是誰?」
「陸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
陸雲曦聞言,神情驟然一冷,她扯唇冷嘲一聲,「陸家主不愧是人面獸心的畜生,血海深仇也能說成無冤無仇。」
這熟悉的聲音,登時讓陸振鵬,以及剛從血海茫茫中跑出來的陸雪如和李氏,徹底愣在原地。
這這這,這聲音分明就是陸雲曦!
可她不是死了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