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天機局
得知自家大哥要跟著秦明奇去南疆,段景初先於傳旨公公一步跑回了段家,在段景辰的屋外,哐哐砸門,砸得地動山搖,「老大,不好了,你要被發配邊疆了!」
撞見段景初的慌張神色,半路跟過來的段家老太太:「???」
老大不是才從華山回來?
難道差事辦砸了?
段景辰睡夢中驚坐而起。
兔崽子,又鬧哪一樣?他還沒進宮跟陛下上報武安的事,怎麼就發配邊疆了!
……
「怎麼?你對朕的旨意有異議?」靖康帝斜靠在龍椅之上,睨了一眼段景辰,接著道:「慕顯是朕的兒子,朕此舉是想讓你去看顧他,當然,你也要看顧秦明奇。總之去都去了,都是順手的事兒。」
私生子這個瓜,是他不花錢就能吃的嗎?
原來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就是陛下的兒子不是秦明奇而是慕顯,陛下年輕的時候還真的夠風流的,他這個常伴左右的人都沒看住,到底是禍害了哪家的姑娘才生了慕顯?
段景辰愣了愣,趕忙轉移話題,「陛下,您誤會了,陛下有需要,臣就算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又怎會有異議?臣此番前來是因為峨眉的弟子武安。」
段景辰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之前的直腸子是什麼時候彎的?拍馬屁的本事越來越像墨白!靖康帝眯了眯眼,面上雲淡風輕的問道:「武安?武衡的嫡次女?怎麼了?」
陛下竟然知道。段景辰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僵,不過還是說了自己的疑惑,「……她跟康王妃太像了。」
「孿生姐妹,像很正常。」靖康帝突然眸光一冷,意味深長的打量起段景辰,「你沒事兒盯著人家一個姑娘作甚?還知道的那麼細節。」
「陛下,臣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武家有什麼瞞著您而已。」
段景辰冷汗都下來了,他真的擔心他家陛下想錯了,再給他賜門婚事,那到時候還怎麼追求薛棠。
「陛下,金雕傳信!」
武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靖康帝和段景辰的對話。
草包,敢胡言亂語,讓陛下誤會他的寶貝女兒!還誤導陛下往賜婚方面想,要不是他耳力驚人及時過來打斷,他寶貝女兒的後半生又要跳進段家的火坑了。武衡舉著一封密信走到龍案前,與段景辰擦肩而過的時候卯足了勁狠狠撞了段景辰一下,要不是段景辰功夫不弱,恐怕會被當場撞翻。
拿出十分功力才堪堪站穩身形的段景辰:「……」
老匹夫,等他再練半年,回頭一定找你單挑!
靖康帝將一切盡收眼底,卻視而不見,擺擺手,對武衡道:「念吧,都不是外人。」
聞言,段景辰瞬間心頭一喜,得意的揚了揚眉。果然在陛下心裡段家還是有一隅之地的。
「信上說,今晚,武威王給武威王妃做的是西瓜蓮子羹,琉璃公主給秦明書做的是烤羊排。」念完,武衡就將手中的密信攤開,端端正正的擺在了靖康帝面前。
綜合傳信,這是薛棠制定的更高一級的傳信方法,李長樂手裡有一本薛棠親手寫的菜譜,傳信的時候,薛棠和秦眀淵只需給李長樂寫一個數字,李長樂按照數字指引做出菜譜上的菜即可,至於如何解讀,只有靖康帝手上有一本說明書。
靖康帝面上露出驚疑的神情,「不應該啊!」
西瓜蓮子羹與羊肉相剋,這就是在說,事情進展不順利。
可是東部已經大獲全勝,華山的火山爆發也已經被控制,還有什麼不順的?
薛棠親自出馬,結果一定不會差,眼看塵埃落定,怎麼會突然不順呢?
武衡附和道:「按理說是不應該,要不臣派兩個高手前去查探查探?」
薛棠出馬不會差,可還是不順了,那麼不會是薛棠出了事吧?靖康帝神色突然一怔,「派人,不,安排大內高手帶著御醫去東遼城,朕直覺福星要出事,朕的直覺最近都很準。」
直到出了皇宮,段景辰都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雖然被陛下當成了自己人,可是陛下與武衡的對話他一句都沒聽懂,就聽懂了最後那句薛棠有難的結論,回到家,他立馬寫了一封慰問信,派專人送往東遼城。
在京城混,大家消息都很靈通,薛棠遭遇不測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在高門大族的內部傳得沸沸揚揚。
司家老太君坐在司危的書房裡,臉色特別不好,「我告訴你,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給我打探出薛棠丫頭的近況,否則我就親自去東遼城。」
「好!」司危不耐的捏了捏眉心。
隔壁花廳。
慕顯將一本小冊子交到司芳雲手上,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這些都是王妃的生意,王妃離開前有交代,如果我有事離京,便勞煩司大小姐幫著照拂一二。」
「這……」司芳雲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嬸嬸真的這麼交代的?」
按理說,不是應該交給秦管家和玉姨娘他們幫忙打理嗎?
慕顯看出了她的心思,非常直白的道:「王妃說,如果我都離京了,那麼武威王府恐怕也會有很多事,秦管家他們自顧不暇,只有司大小姐最閒,所以是最好的託付對象。」
司芳云:「……」
其實,她最閒那一句可以省略的……
「外面眾說紛紜的,慕老闆不擔心武威王和王妃的安危嗎?」
「擔心,但是擔心只是徒勞,不如做好分內之事,替他們多多分憂。」
司芳雲再次一噎。
說慕顯冷血吧,這人卻很重情義,可他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太冷靜冷酷了。
「司大小姐,我便不多叨擾了,告辭!」慕顯起身道。
「慕老闆,你此番去南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司芳雲忍不住問。
慕顯淡淡勾唇,「南疆百姓安頓好了便回。司大小姐不必擔心,我已經交代了饕餮樓的掌柜,每日給司府送的吃食,他會繼續循規蹈矩的安排下去,不會耽誤老太君和司大小姐的食療。」
司芳云:「……」
她不是這個意思。
武威王府。
金雕趴在地上,盯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書信,說什麼都不動了。
又是加班,又是體力活,不犒勞它,它就罷工。
秦管家與金雕對峙了很久,無果。
秦明月拎了一隻雞賄賂,金雕吃完卻還沒動。
秦明奇帶著小白閒庭信步的走過來,小白微微一笑,突然猝不及防的一聲咆哮,露出滿口獠牙。
「傻鳥,那些信都是家裡人問候棠媽媽安危的,你要是再耽擱,姑奶奶就吃了你!」
金雕鳥毛一炸,狠狠一抖。
艹!天生的血脈壓制啊!
「姑奶奶,俺這就出發。」
……
秦川幫秦眀淵收好金雕送來的信,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薛棠,問秦眀淵,「薛棠丫頭真的沒事嗎?」
薛棠昏迷了一天,秦眀淵就寸步不離的守了她一天。
起初,墨白、公輸誠和米菲他們也守在床前不肯走,後來都被秦川一個一個扔出去了。
秦眀淵握著薛棠的手,語氣篤定的道:「她一定會沒事。」
說這話的時候,秦眀淵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前日的場景。那日,薛棠也是睡了整整一日,醒來後非常虛弱的告訴他:「我與莫愁師太的占卜之術沒有了效用,是因為我們身在別人的天機局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真假難辨又怎能算清命數……想要破解,必須以身入局,夢入天機,理清過去順序,化解未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