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般姝不喜歡。
葉宜主動要和裴聿舟睡,因為她覬覦裴夫人這個位置,所以般姝並未阻攔,這對於葉宜來說也不是懲罰,而是她成為人上人的階梯。
般姝不會主動去用這種手段傷害任何一個女性,但如果是對方自願,那她也沒辦法。
「你需要幫忙麼?」般姝又問。
「滾!不要你這種賤人假好心!」葉宜卻認為般姝是想要趁機取笑她。
般姝無所謂點頭,既然她不願意那就算嘍。
「姝姝……」
男人啞著聲開口。
般姝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裴聿舟,我們結束了。」
藥效還沒過去,裴聿舟渾身疲軟,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女轉身離開。
「姝姝!姝姝!般姝……啊——」
男人喉嚨溢出絕望的悲鳴。
隨著門咔噠一聲關閉,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和她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男人的眼神猛地狠戾下來。
算計他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宋辭懶散倚在門邊,冷白的眼皮耷拉著,眼眸半闔,漫不經心拋玩著金屬打火機。
「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女欲蓋彌彰地擦了擦臉上的淚。
他輕輕嘆了口氣,「擔心你。」
傷心欲絕的少女無暇去想男人為什麼會如此巧合的出現在這裡,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送你回去?你這樣開車很危險。」
「多謝,麻煩你了。」
少女沒拒絕,但這是多麼禮貌疏離的語氣。
男人嘴邊的笑意微斂,眉目冷淡,隨意點頭,「好。」
般姝微不可察挑眉,喲,成長了嘛。
許久不出聲的系統猝然出現,「系統檢測到三位任務目標均已黑化,任務難度有所提高,請宿主注意。」
黑化?有意思。
一路上男人出奇的沉默,將般姝送回家後甚至沒多做停留。
只是降下車窗,白皙精緻的面容出現在少女眼前,他低低問了句,「我還有機會麼?」
般姝淡笑不語。
男人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早點休息。」
宋辭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和二樓陽台上的少年對上視線,很快移開。
落在江矜眼中,少女失魂落魄地勉強笑了笑,看到他時只是輕輕愣了愣,然後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悲傷絕望掩埋起來。
至少,不要被少年看見。
江矜控制輪椅移動到少女腳邊,他輕輕把少女拉進懷裡。
「如果想哭的話,不要忍好麼?哭出來會好一點。」
少年聲音奇異的帶著安撫意味,少女終於靠著他削瘦卻寬闊的胸膛大哭起來,「嗚。」
江矜溫柔拍著少女柔軟的發頂。
漆黑漂亮的瞳孔里只有眼前心上人的倒影。
「姐姐,沒關係的,我會一直一直陪在姐姐身邊,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不會背叛姐姐……」少年不動聲色地這樣說。
女孩停了哭聲,淚眼朦朧地仰頭看著少年,「真的麼?」
「真的。」
「那你也不會欺騙我對不對?」
對著少女殷切渴望的目光,江矜心臟柔軟的不像話,只是猶豫一瞬便彎唇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不會欺騙你。」
少女眼尾氤氳著緋紅,只是眼底划過一絲暗光。
親愛的弟弟,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可是,傷害過原身的人,帶著目的接近她的人,她可是都不會放過哦。
…
酒瓶滾了一地,男人腳邊是十幾根燃盡的菸頭。
鬍子拉碴,頹靡不振。
煙霧繚繞間是男人遍布紅血絲的猙獰雙眼。
他一遍又一遍翻看著和姝姝的聊天記錄。
又笑又哭,像個瘋子。
「嗡。」
手機振動,裴聿舟瞳孔劇烈收縮,下一秒紅酒瓶被狠狠砸在牆上,猩紅的酒液在大理石牆壁上濕噠噠流了一地。
是他秘書發來的醫學鑑定,[裴總,經醫生鑑定,您身體有中迷藥的痕跡,並且劑量不輕。]
男人踉蹌扶著沙發站起來,眸光陰冷。
聯想那天少女因為江矜出事提前離開,李富強拿合同拖住他,當天他也只喝了李富強敬的酒……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擺著有人算計他!
裴聿舟抬起手背抵住眼,低低冷笑了起來,宋辭、江矜、李富強和葉宜……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地下室。
葉宜雙手雙腳被鐵鏈栓住,四個魁梧黑衣男人緊緊按著她,「別動。」
她渾身發抖,害怕極了。
她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個多月了!
忽然又有幾個保鏢抬著精緻華麗的沙發進來,恭敬布置好後才彎腰請男人進來。
地下室昏暗陰冷,男人臉色蒼白,唇上一絲血色也無,身形消瘦。
他低低咳嗽了聲。
葉宜卻不敢抬頭看他,這一個多月她吃了多少苦頭都數不清!
「我真是低估你了。」這是男人說的第一句話。
保鏢上前一把抓住葉宜的頭髮,伴隨著她的慘叫被迫跪趴在地上。
「有膽量算計我,也得有本事承受我的報復才行呢。」男人陰冷勾唇,「說,誰讓你這麼做的。」
保鏢拿著手機對準葉宜那張滿臉是污血的臉,把她所有的狼狽都錄了下來。
刀片抵在她臉上。
葉宜大叫,「你這是,這是犯法的!」
誰知,男人低低笑了起來,「犯法?我可以讓你悄無聲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試試。」
「說。」
「是,是宋辭讓我這樣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要報仇就找宋辭去!真的不關我事,阿舟你看在我們往日情分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往日情分?」男人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狀似苦惱道,「什麼情分?想殺你的情分麼?」
聲音輕飄飄的,葉宜卻不寒而慄。
她真的後悔了!後悔招惹這群可怕的瘋子!
「帶走。」
葉宜只聽見男人冰冷吐字,而後失去了所有知覺。
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陣仗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般姝漫不經心地修剪著花枝,白皙精緻的指尖交雜著嫵麗多姿的血紅玫瑰,指腹被枝蔓上的尖刺刺傷。
圓滾的血珠慢慢被少女裹吸在唇齒間。
唇瓣多了抹血色。
明艷不可方物。
她懶懶瞥了眼外面站在雨中狼狽的男人,嗤笑了聲。
怎麼總會有人天真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還能取得別人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