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默高考成績的事情就像一陣風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節目組。當金元熙得知這件事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憤怒讓她的面容幾乎扭曲變形。
她惡狠狠地盯著面前自家派來的工作人員,眼中閃爍著怒火。那名工作人員低著頭,不敢與金元熙對視,仿佛感受到了即將降臨的風暴。
金元熙終於無法再忍受內心的憤怒,她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甩了那名工作人員一巴掌。清脆的響聲迴蕩在空氣中,工作人員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道鮮紅的手指印。
「廢物!」金元熙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金元熙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心中對沈筱默的恨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輕鬆地掌控一切,可以隨意擺弄沈筱默,但現在卻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對方。
金元熙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你們幹什麼吃的!不知道買通記者前先查查情況嗎!我花那麼多錢是讓你們給她做宣傳的嗎!」
被她打的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這一巴掌直接給她打懵了,捂住臉害怕的看著眼前憤怒至極的人,眼眶都紅了,但是不敢哭出來。
金元熙越想越氣,從開始到現在她已經忍了好久了,家裡只會告訴她再忍忍再忍忍會有辦法的,可是到現在了,沈筱默不還是風光無限!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金元熙伸手扯住面前女孩的工作T恤有些狠毒道:
「一次不成就再來一次,你去找些東西倒在她毛巾上,我就不信她那張臉爛了還會有人喜歡她。」
段小雲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因為老闆不放心自家女兒才讓她跟著來到節目組做了個工作人員。老闆的意思也是讓自己看著她不要做傻事,只是金元熙性格如此驕縱,從節目錄製的第一天起金元熙就各種作死,她不過是一個小員工根本不敢多說。上一次金元熙讓她去找媒體的事情她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誰想她這次居然瘋到要毀了沈筱默的臉。
這種事情可是能按故意傷人罪判的。
段小雲不傻,如果她真的做了,最後事情敗露也不會有人在乎她的死活的。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私心
那一次她被金元熙罵哭後,在所有人的冷眼旁觀中,有一雙白皙的手遞給她了一張衛生紙。
那是正好路過後台的沈筱默,遞給她紙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消失在後台的幽邃走廊盡頭。
進入二公的練習階段,沈筱默選了一首叫《喚我》的難度很高的歌,這一組倒是有不少熟人,許檸檸和段星菀這兩個大vocal不約而同地選了這首歌。除了她們還有另外三個女孩。其中兩個是B班的她不太熟悉,倒是剩下那個C班的李秋然她還有點印象。
因為這是一首純唱的歌,所以這兩天柏深一直在給她們加課。練了一晚上下課後,柏深看著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女孩,突然間出聲道:
「筱默,留一下。」
其他人見狀就知道柏導師應該是有私事要說,都很有眼色的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沈筱默轉頭看向穿著白襯衣的柏深有些疑惑地問道:
「深哥,怎麼了?」
柏深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道:
「你這兩天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沈筱默蹙眉想了一下終於猜到了他的意思,於是笑道:
「你忘了,我不準備讀國內的大學的。」
柏深輕輕搖了搖頭不贊成道:
「那是你之前的想法,可是你現在如果準備走內娛這條路的話,肯定要一直待在國內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報國內的學校。」
沈筱默一向聰慧,聽他這樣勸突然間察覺到幾分不對勁,於是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深哥,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明軒哥跟你說什麼了。」
見她猜到了,柏深也沒準備瞞她,於是若有所指道:
「你來參加節目之後,銘辰也說著要追夢跑了,死活不去公司實習。你從小就聰明,應該明白你哥的想法。」
沈筱默何止是明白,她甚至都能把沈銘辰他倆的心思猜的一絲不差。
她認真地對柏深說:
「深哥,麻煩你回去告訴我哥和沈銘辰,我可以去學經濟學,但那是因為我自己喜歡,而不是所謂的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還有沈銘辰,他最好是真的去追夢了,不然等我回去有他好受的!」
沈筱默走後,柏深一個人待在練習室靠著牆壁沉思了好久。賀逐閆正好下課, 路過門口看見屋裡面就柏深一個人好像在思索什麼,於是想了想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
他和柏深若是論出身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同於音樂世家貴公子,賀逐閆從小家裡條件不好,年紀輕輕就在四處兼職,後來18歲酒吧老闆見他長了一張好皮相,又會唱歌,就讓他晚上來酒吧駐場。
賀逐閆進入娛樂圈完全是一個偶然的機會,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在酒吧抱著吉他唱歌,有一個B站上粉絲量很大的up主在開直播做探店視頻。
於是,在嘈雜喧囂燈紅酒綠的酒吧里,那個抱著吉他低頭清唱的少年用那副變聲期後沙啞的嗓音低聲吟唱,像是一個冷靜自持的旁觀者訴說著一個個痴男怨女的愛情故事。
燈光、暗角、吉他、少年。
在賀逐閆抬眸對上鏡頭的那一瞬間,直播的熱度達到了最高峰。
後來的故事就是意料之中了,因為那個直播片段賀逐閆一夜走紅,昏暗酒吧里劍眉星目的少年和那首沙啞的歌,讓不少業內的人都注意到了他。
賀逐閆當時急著用錢,聽到恆瀚娛樂的條件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還是簽了合同。只是進了恆瀚後他就發現這個娛樂公司本質上並不是什么正經公司,對藝人的培訓不上心,倒是對一些酒局頗為關注。進去不到兩個月,就有人帶他去參加那些酒局,他去了一次後就噁心的不願再去。
娛樂圈的醜惡骯髒全然毫不避諱的展現在他面前,玉體橫陳、酒池肉林,紙醉金迷。他那時正是少年氣作祟的時候,過分尖銳不懂避讓,於是就被公司雪藏了。
後來,在一個潦草洗錢的創作型小糊綜藝上,他遇見了當時因為抄襲風波被全網黑的柏深。那時他並不知道柏深的身份,但也清楚柏深是被人陷害了。畢竟懂音樂的人都能聽出來柏深的歌和那個所謂的被抄襲者之間的天壤之別。
他們境遇相同,又同樣喜歡音樂,所以很快就成了一起玩音樂的朋友。再就是後來,那檔綜藝因為他們合作的歌曲意想不到的出圈了,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他們,柏深好像一夜之間突然轉變了想法,不再掩飾自己的背景後所謂的清白仿佛是廉價的物品一擁而來。而恆瀚也因為一個女演員的曝光而被查封。
再後來他去了風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他站上過高峰,也行經過低谷,他見過鮮花掌聲,也受過冷眼嘲諷。娛樂圈人情世故,來來往往,這麼多年純粹和他玩音樂只有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