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掀開被子,慌忙的跑下樓,就看到溫黎又暈過去。
這次沒去醫院,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緩過來。
整個客廳里燈火通明。
所有傭人管家站在沙發旁,對著溫黎低下頭做鴕鳥狀。
溫淺看著自家老爹臉色蒼白,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的樣子,緊緊攥著衣角。
她小心翼翼道:「我也不知道會中招,當時我害怕您知道酒吧發生那起子荒唐事的是我,所以也沒敢出去買避孕藥。
誰知道就晚那麼一天,直接中招了,我能怎麼辦?當然是把孩子打掉,再說能用這個孩子作要挾,威脅鼎盛給一個項目,讓晚晚回國的情況能夠好些,那也挺好……」
溫淺越說,聲音就越低了下去。
溫黎現在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從最初想要動手,再看到自己女兒仿徨無措,揪著衣角的模樣,一瞬間所有憤怒便全都化為了一聲嘆息。
從小看到大的女兒,他自然了解。
溫淺雖喜歡在外面玩,但是從不做荒唐事,沒給他鬧出過亂子來,風風火火為人仗義。
哪怕有什麼在酒吧點傳男模的傳聞,他也並不在意。
自己女兒將來聯姻,要麼找一個能夠幫她管理公司,不在乎她私生活的夫家,要麼他以後趕鴨子上架,讓女兒學著找管理公司算了。
反正一輩子不愁吃穿,哪怕不結婚只點男模玩,他溫家也是養得起的。
可是,偏偏就碰到了個周宴,像瘟神一樣禍害他家女兒。
他從小金尊玉貴堆砌養起來的富家千金,就這麼給周家糟踐?
溫黎一時心都絞痛。
吊燈下,他眼圈發紅。
溫淺心裡愧疚極了。
她走過去直接跪下。
「爸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是我不省心,做了這樣的錯事。」
「不怪你,都怪那個姓周的!你自己去動手術,他連去醫院陪你都沒陪,送來這點東西誰稀罕啊!」
溫黎氣的抬手,將桌上的所有物品都掃開。
他繼而轉臉去看溫淺。
溫淺也望向他,仰頭道:「爸……」
她剛要開口,溫黎就拍拍她的手。
「爸不怪你,只要你答應,以後無論怎樣選擇結婚對象,都不要和周宴再產生任何瓜葛,你能同意嗎?」
「同意,我同意!」
溫淺眼皮直跳,迫不及待道:「爸,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跟他產生任何交集的,像那樣的男人,我避之不及!」
「那就好。」
溫黎鬆一口氣,輕聲道:「只要你不再靠近他,以後你的生活就不會再有這些倒霉糟心,就當這是一次劫難,渡過去了,以後都是好日子。」
溫淺聽的眼睛紅了。
她哽咽道:「你真的不怪我嗎?」
「傻女兒,我怪你什麼?你動了這樣的手術,身體虛得厲害,怎麼不早跟我說?我又不打你不罵你,快,管家再熬點烏雞湯給你家小姐補補!」
溫黎擺擺手,招呼著管家。
管家連連答應,傭人們也紛紛鬆了口氣,沒想到自家老爺沒有發火,趕緊去廚房給溫淺做吃的。
溫淺哎了一聲,捏捏腰間的軟肉。
「爸,你別餵我吃了行不行?我這幾天一直在讓管家偷偷幫我做補品呢,我都胖了好幾斤!」
「多胖幾斤才好呢,看你這小臉瘦的。」
溫黎慈愛地捏捏她的臉,語氣帶著幾分寵溺。
溫淺下意識就往他身邊靠了靠,頭枕在他的腿上,輕嘆一口氣,
她才不要再靠近周宴了。
只是她沒想到,剛答應自家老爹的事,轉頭就沒有做到。
……
參加老夫人宴會的那天,溫淺因為處理老宅地的事情提前回去。
半道上又接到林向晚的電話。
得知她在參加宴會的時候忽然來了月事,不小心弄到了衣服上,溫淺也跟著著急。
她這會子正要去簽合同,沒空返回,思來想去,此刻在江家也沒有願意幫林向晚的人。
溫淺沒辦法,只好給周宴打電話。
聽了來龍去脈,周宴沉默兩秒。
「我已經幫過她一次了,你還想要我幫第二次,而且還是因為這種破事?」
溫淺理直氣壯道:「這怎麼是破事?我姐妹有麻煩就是天大的事!不管你現在在哪裡,在幹什麼,你都必須要幫我去處理!」
「憑什麼?我又不是你助理,也不是你家傭人。」周宴直接懟回來。
溫淺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做了手術之後,到現在小腹還痛,這件事情你難道不該負責任嗎?
你又沒幫上忙,還把我爸氣得又犯了一次心臟病,你知不知道流了產不能輕易動怒著急的?」
幾句話把周宴壓死。
電話那邊沉默半分鐘。
溫淺聽到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我幫你還不行嗎?」
電話掛斷。
溫淺握緊手機,挑了挑眉。
還以為周宴不會答應的。
這麼好說話?
看來以後有什麼事,她可以拿這個威脅周宴了。
不產生交集,不代表不占對方便宜。
溫淺揉了揉肚子,眼底卻划過一抹悵然。
她三十歲之前找到心愛的男人,再生個可愛小閨女的願望,居然因為周宴破滅了。
溫淺呼出口氣,到達公司。
她剛進去,就看到公司的副總正領著幾個團隊去簽合同。
看到後面跟著五個項目團隊,溫淺愣住。
「公司怎麼突然間多了這麼些項目?」
她隨口問,陪她來簽合同的秘書笑:「溫總很厲害,不知道怎麼跟周家和鼎盛總裁周宴談的,居然一口氣要來了他們五個項目,還都是咱們純盈利。」
溫淺一僵。
「我還聽說,溫總要把這些項目賺的所有錢都打進你帳戶上呢,而且股東們也沒有意見。」
溫淺驟然心口發緊。
她將要簽約的項目書推給秘書,直接往總裁辦公室去。
「爸,你是不是把我流產的事情告訴周家,問他們要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