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口中叼著一根餅乾,湊過去跟那男模一起吃。
男模剛要咬住餅乾的另一頭,忽然被人大力拽開,跌坐在沙發上,連帶著沙發都差點掀過去。
一桌人熱鬧的氣氛瞬間戛然而止,紛紛望向那個動手的人。
周宴從男模的身後走出來,冷眼望向他們。
他目光淡淡掃過幾人之後,落在溫淺身上。
「跟我走。」
溫淺沒想到在酒吧里也能碰到他這種晦氣的存在,不由冷哼。
「這是我家酒吧,你從來不來,現在到這兒幹什麼?找茬?」
「找你不行嗎?」周宴一臉煞氣,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拽。
溫淺揚手甩開,氣急道:「你這麼破壞別人喝酒的場子,有沒有一點素質?找我有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周宴生氣了,把她手中潑出去不少的酒奪過來,扔在桌上。
「你自己身體什麼樣不清楚?喝不了酒還要過來逞強,就為了跟他們玩兒,就為了玩男模!」
他噼里啪啦一頓呵斥。溫淺一點面子也沒了。
她什麼時候也沒被一個男人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說教。
溫淺賭氣地拿起酒杯,對他挑釁道:「我的身體我做主,用得著你管嗎?我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可以照常飲酒,不關你的事!」
周宴臉黑了。
看他不走,溫淺更加不耐煩:「趕快滾!不然我找保安把你帶走!」
周宴從來都沒有這麼想要把一個人打暈扛出去。
燈光下,溫淺穿了件吊帶,露著肚臍,下面則是一條牛仔短褲,都快短到大腿根兒了。
修長的雙腿。任哪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口乾舌燥。
也難怪剛才兩個男模殷勤又熱情的灌她酒。
周宴一下將拳頭攥緊,拽著溫淺的胳膊就往外走。
旁邊搞不清楚狀況的朋友們瞬間反應過來,衝上去就要把溫淺給拉過來。
「你幹什麼呀?放開我們家淺淺!」
「我們玩的正高興呢,你搗什麼亂?周總,沒你這麼玩的吧!溫淺又跟你不熟!」
周圍人拽來拽去的,把溫淺夾在中間。
她個子本就矮了些,頭頂都是聲音,擾得她心煩意亂。
溫淺拿起酒杯,直接一杯烈酒潑在周宴的臉上。
幾人愣住。
周宴的眼裡進了酒,一時睜不開眼睛,後退兩步。表情痛苦。
溫淺望著他狼狽的模樣,也沒有心軟。
「我真是受夠你了。」
她的目光沉靜。重重將酒杯放在桌上。
「拜託你從我的世界消失,能不能不要每次在我開心的時候,過來打擾我的心情?」
她的話刺得周宴心裡悶得慌,默默罵自己神經病。
他至於衝過來管這個女人的閒事嗎?
就算她喝酒對身體不好,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還有什麼死纏爛打追別人,這種辦法實在可笑。
他壓根就不該問江時璟,這種在外面尋歡作樂,不知道跟多少個男模發生關係的女人,他為什麼要理會!
隨便喝,傷身也不關他的事。
周宴沒什麼表情地看了溫淺一眼,「行。算你厲害。」
他轉身就走。
溫淺望著他的背影微微皺眉,暗罵一句神經病。
她剛要招呼著朋友繼續坐下來喝,人就去而復返了。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瞪著周宴。
周宴沒有理會他們,望向溫淺。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把你為什麼不能飲酒的事情說出來,要麼你跟我走。」
他話音剛落,溫淺就抬起了頭。
她表情有些冷。
被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周宴就知道,溫淺肯定是生氣了。
不過他也吃准了溫淺愛面子,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更何況她討厭自己,更不會說跟朋友說懷過他的孩子,一定會跟他離開。
果然。
溫淺沉默半晌,抓緊了杯子又放在桌上。
她看向面面相覷的眾人:「你們先玩。」
有朋友抓住她的手:「別啊,你聽他的幹什麼?他有什麼事情威脅你?我們這麼多朋友都在呢,我們不怕他!」
溫淺笑笑:「沒事,我先走了,這頓酒算我的,敞開了喝。」
說完,她抽回手,徑直與周宴擦肩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
酒吧外面。
溫淺喝了很多酒,腿有些發軟。
她強撐著,沒讓周宴察覺,靠著車門漫不經心道:「說吧,要怎樣你才不糾纏我?」
「你剛做完手術才一個月,就迫不及待的過來喝酒,萬一對身體有損傷怎麼辦?再說了,就算你沒做手術,過量飲酒也是不行的。」
周宴看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關心,顯得很是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他輕咳兩聲:「你別以為我說這話是關心你,好歹你也是因為我才做了這個手術,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你身體要是養不好,你爹不還得抓著這件事可勁跟我鬧?以後我周家就成了你們的吸血包。」
聽著他這個很符合周宴做派的理由,溫淺一點也沒有懷疑。
對方就是這樣,喜歡卑劣的揣摩別人。
她站定在周宴面前,一字一句道:「那我現在就跟我爸打電話,如果以後他拿我手術的事情要挾你們給項目,我就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說完,溫淺拿出手機。
周宴心裡一緊,把她的手摁著,有些心累。
「你就不能答應我現在先別喝酒,別來酒吧鬼混嗎?」
溫淺冷笑:「我爸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之前的意外,我跟你之間還是相看兩厭的陌生人。」
周宴沒說話,眼神卻漸漸變得深沉。
他嘲諷道:「算了,也是我多此一舉,你這種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就算是打掉了孩子,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個小手術。」
周宴上了頭:「要不這樣吧,以後我就告訴所有人,你只是做了個闌尾手術,你就當怕……」
啪!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溫淺微微喘著氣,很不平靜,瞪著他,身子發抖。
她初為人母就去做了手術,想要跟愛的人結婚生個女兒的人生規劃也被打亂。
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孩子沒了,誰也沒有她糟心難過。
可周宴卻說,把孩子打掉,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小手術。
對於周宴來說才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手術吧!
真是可笑。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周宴你給我記著,我這輩子都跟你勢不兩立,滾!」
溫淺氣得轉身就走。
可酒勁上來,她雙腿一軟,徑直跪了下去。
路邊都是小石子,還有些酒瓶碎片。
溫淺心裡恐慌,醉意都被嚇走了幾分。
就在這時,周宴伸出胳膊擒住她的腰,反身將她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