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規規矩矩,不把目光往旁邊瞟,直接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兩個非合約情人關係的男女,明明該在單獨相處的時候,幹些天雷勾地火的事。
此刻,兩人卻平靜地各自看著文件,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場面未免有些詭異。
劉媽端著果盤進來的時候,倒是見怪不怪,將果盤放在溫淺身邊,又給周宴遞了杯咖啡。
溫淺認真地看向那杯咖啡。
裡面只是一杯熱氣騰騰,不加任何東西的黑咖啡。
溫淺微蹙眉。
周宴以前喝點東西,總要加些甜的,習慣到現在已經全都變了。
她這樣想著,就見周宴已摘下藍牙耳機,結束了視頻會議,
她心裡的疑問脫口而出:「為什么喝咖啡現在都不加糖了?」
周宴微微一頓。
他眸色晦暗,一瞬有幾分情緒涌動,繼而歸於平靜。
周宴漫不經心:「加了糖能怎樣?喝到肚子裡不還是提神用的?還是說,這點甜能讓我的生活不再遇到那麼多糟心事糟心人?」
他直勾勾地望著溫淺,語氣裡帶著幾分輕明顯的嘲弄。
溫淺聽出他這話是懟自己,低下頭便不再說什麼了。
看她捏著文件的指尖泛白,周宴半眯眸子,沒來由的煩躁。
過了兩秒,他又開口:「工作之後,喝甜的困意上來的快些,不如直接喝黑咖簡單粗暴,提神作用很好。」
溫淺茫然地轉過頭看向他,沒想到周宴還會有下文。
她不由得問:「你是在跟我解釋嗎?」
周宴氣笑了。
「不然呢,我是跟鬼?」
溫淺被他的話凶了一下,卻不覺得他可怕。
她反而知道,這就是周宴從前就有的傲嬌性格。
話說到一半,心思不肯表現的太明顯。
溫淺忍不住勾唇笑了下:「好,知道了。」
說完她繼續看文件,只是不再緊緊捏著文件。
周宴看在眼裡,收回目光。
明明說著不吃甜,不知怎麼看到溫淺手邊的果盤,莫名的想要嘗嘗。
他言簡意賅地命令:「餵我。」
溫淺愣了下,看著面前的果盤,挑了挑,捏起一顆葡萄遞過去。
周宴吃下葡萄時,薄唇若有似無的划過她指尖,帶來一片溫熱。
溫淺連忙收回手。
周宴卻抓著她的手腕,不許她動,強行將她的手拽到了面前。
溫淺茫然地望著他:「你幹什麼……」
話音剛落,周宴就張口咬住了她的指尖,將沾染的葡萄汁席捲進口中,才放開她的手。
「還沒吃完,撤什麼撤?」
溫淺愣愣地望著他,瞬間感覺到臉上的溫度正在急劇上升。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故作淡定得起繼續看項目。
周宴沒再要她伺候什麼,起身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
等他離開之後,溫淺就專注起來,努力查看項目上有什麼紕漏之處。
找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她才找到以她能力夠查出的地方,像交作業似的下樓,將文件遞到周宴的面前。
她眼底帶著幾分期待,隱隱有些緊張。
周宴翻開,有些嫌棄道:「沒找全。」
溫淺愣了下,困惑的望著他:「哪裡沒有找全?能給我指點一下嗎?」
周宴頓覺好笑:「給你們溫家走後門嗎?我已經給了幾個項目了,還要我這麼幫你,未免有些太得寸進尺吧?」
被他懟了一聲,溫淺啞口無言。
她拿回文件,低聲嘟囔道:「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指點一下,沒讓你給我走後門,你這樣讓我找,我怎麼能找到頭緒……」
以她現在的努力,能夠找出這些紕漏之處,都是一點一點對標著專業知識去摳字眼的。
那些並不存在專業知識的範疇,不能依靠書上的內容來找出的地方,則是需要職場上有經驗者去查出來。
她根本無能為力。
看她有些不悅,周宴挑了挑眉:「怎麼,我要你自己找,你還委屈上了?」
「沒有。」
溫淺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話,「賀總也太看得起我的能力了,我只不過是剛入公司不到半個月的新人而已。」
周宴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溫淺以為這話又得罪了他。立刻轉身就要走,
周宴一把將她扯回來。
溫淺猝不及防被扯到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
她還沒來得及掙扎,周宴就一手從她背後繞過來,指著有錯處的地方。
「這裡,你再看一眼。」
溫淺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忘記了掙扎。
片刻,她露出了一抹驚喜的表情。
居然還真有。
溫淺立刻扭頭:「找到了,這是不是最後一個錯的地方?我的項目書是不是能過關了?」
她問出好幾個問題,卻發現近在咫尺的俊臉划過了一抹古怪。
溫淺這才如夢初醒。
她正坐在周宴的懷裡,離得極近,這一轉頭顯些接吻。
溫淺有些尷尬,掙扎著想要從周宴腿上起來。
周宴深吸一口氣,掐住她的腰。
他威脅:「你再動一下試試?我可以在這裡就辦了你!」
溫淺猛地一僵,敏銳的感覺到了他某處有了反應。
她瞬間臉紅頭,一動也不敢動。
「那現在我要怎麼辦?」
周宴沒好氣瞪了她一眼:「等著。」
呼吸微滯,靜靜聽著這幾句指桑罵槐的話。
明明應該沒有波動的,心情還是不可控制的沉悶下來。
溫淺眨了眨眼,遲疑道:「那要等多久……」
周宴的臉更黑了。
他木著臉:「不知道,能別廢話嗎?」
溫淺不敢吭聲了,只能默默躲在他的懷裡。
她有些累了,手垂落下來,拿著項目書的胳膊放到了周宴的肩膀上。
周宴眸色沉沉,望著她,忽然把她托起來。
溫淺身體突然懸空。
周宴冷笑道:「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溫淺愣了下:「什麼?」
「我為什麼要忍?你來到這兒就是伺候我的。」
周宴直接抱著溫淺上樓。
項目書掉在地上,風一吹樹葉嘩啦作響。
溫淺想要說什麼,就被周宴扔到了床上,狠狠堵唇。
這一夜,周宴像是要將她折騰散架一般,沒肯放過她。
哪怕她累得都快要睡過去了,還會被他翻過身,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