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鷗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林向晚。
女人美得燦爛奪目。
他隨即收回目光,平靜地問:「去見江時璟嗎?」
林向晚想說他明知故問,話到嘴邊忽然改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
秦鷗皺眉。
等不到回應,林向晚坐直身體,語氣輕飄飄的,「為了拿到這個單子,我去見曾經傷害過我的男人,是不是很沒骨氣?」
「不,我不這麼認為。」秦鷗這次回答得很快,鄭重道:「林小姐是為了公司和生意委曲求全。」
林向晚扯了扯唇角。
她莫名因為這話好受很多。
是啊,一切都是為了公司。
為了守住爺爺努力支撐,和媽媽投資了所有嫁妝的公司,縱然沒骨氣又如何呢?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生意場上,最不值錢的就是骨氣。
很快車在江氏停下。
榕城最大最氣派的寫字樓,上頭掛著金光燦璨的一個江字。
多少人為了尋求和這家公司的合作,望著這個字望穿了眼。
林向晚站在公司門口,給江時璟打電話。
電話剛撥通,燕京已然出現,對她做了請的手勢。
「璟總推掉所有預約,特地等著您呢。」
林向晚微微點頭,跟著他上樓。
有件事她已經確定了。
她來到辦公室時,還在整理思緒,直到聽見女孩咯咯的笑聲。
林向晚抬起頭,看到白芷然坐在辦公桌邊,正給江時璟講些什麼有趣的事。
江時璟嘴角噙笑,滿眼溫柔。
她握緊雙手,敲敲門以示自己的存在。
「呀,林姐姐來啦!」
白芷然又驚又喜,跑過來拉住她的手。
林向晚不著痕跡抽回手,對她笑笑,繼而看向辦公桌前的男人。
「有空談公事嗎?璟總。」
江時璟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難得林小姐主動和我談公事,芷然,去樓下等我。」
白芷然乖巧點頭,臨走時對林向晚眨了眨眼。
人離開後,林向晚才呼出一口氣,徑直走到江時璟面前。
「華峰集團開了條件,只要你和老夫人說句話,就能與繁星合作。」
江時璟驚訝:「你不會是在求我幫忙吧?」
林向晚眸光閃了閃,抿唇道:「是。」
「那你要拿出求人態度來啊。」江時璟笑著,手中把玩一支鋼筆,「剛才你那語氣,我還以為是來興師問罪呢。」
林向晚掐著掌心,維持面上的平靜,「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求你?」
說這話時,她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
每個認識江時璟的人,都會說他除了風流些沒什麼缺點。
工作能力強,為人也好,總是笑眯眯的,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可但凡與江時璟多打幾次交道,就會知道他是笑面虎。
他的笑可以是發自內心,也可以是不爽要發作的前兆。
林向晚有預感。
經過上次在車裡江時璟質問她之後,她就覺得這個男人表面上不在意逃婚的事,實則還是因為丟盡臉面在心裡記仇。
這次利用華峰合作的事,步步引導她上套,不就是等著報復她嗎?
林向晚做好準備。
待會不管江時璟如何羞辱她,欺負她,她為了這個項目都忍了。
林向晚正想著,眼前猝不及防出現一隻手,手指修長,指甲乾淨。
她抬眸看看江時璟淺笑的樣子,猶豫兩秒,還是把手搭在對方的掌心中。
下一秒,江時璟拉她入懷,扣住她的腰。
林向晚甚至來不及驚呼,下巴便被抬了起來。
隔著布料,她也能感覺到江時璟強韌有力的大腿肌肉。
「你幹什麼!放開我!」
江時璟充耳不聞,盯著她下巴的兩道紅痕,騰出一隻手拉開抽屜,將裡面的消腫藥拿出來。
清涼的藥膏敷在紅痕處,林向晚愈發不解:「江時璟,你到底要幹嘛?」
江時璟細細塗完,才戳了戳她的唇角。
「親我,我高興了就給華峰打電話。」
林向晚神色一冷,抗拒道:「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白小姐還在等你?江時璟,你要求再過分我都忍,但你要我做小三,做對不起自己人品和道德的事,我做不來。」
她推開江時璟,總是聞到那股若有若無,帶著甘草味的藥膏就在唇角蔓延。
「你可真有意思。」
江時璟也不惱,撐著桌角仰頭看她,眼裡含著幾分深意。
「讓你親我一口就跟我談人品和道德,當初你逃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是不道德的事?」
又是舊事重提。
林向晚身子微僵,怔了怔,抿唇不語。
對於這番話,她根本從反駁。
今天註定是談不攏嗎?
林向晚抓緊包,想要甩手走人。
江時璟卻突然開了口:「看到我柜子上的那瓶酒了嗎?」
林向晚腳步一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玻璃櫃裡都是各種名貴的酒,江時璟所指的那一瓶被放置在左下角,上面寫著一串晦澀難懂的西語。
林向晚看不懂,卻能感覺得出來,那瓶酒不一般。
「親我或是把那個喝了,那酒烈著呢,喝完不僅會醉得不省人事,醒來頭疼也得三天三夜才能緩解,你自己選,就看林小姐愛不愛護自己的身體了。」
江時璟起身逼近林向晚,湊到她耳邊,薄唇有意無意地划過耳垂。
「比起來頭疼三天,親我會讓你更加覺得難以忍受嗎?」
林向晚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香味,毫不猶豫地退開兩步。
被觸碰到的耳垂像是著了火一般滾燙。
看著對方充滿水色的唇,林向晚依舊鎮定。
「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