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元先後去找謝乾和王承德借了些靈符和能用上的法器,二人聽說他的歷練任務後並沒有反對,只是王承德略有所指地提醒他要注意安全。李元覺得王承德大概了解一些事情,只是不方便說太多,這裡面或許牽扯到了金丹長老。
迴轉朝陽峰洞府,李元繼續揣摩目前能用上的五行法術和靈符,演練手上的法器。無論宋春城是否心懷鬼胎,他都要以最壞的情況做準備。很快便到了約定的日子,李元同宋春城到內務殿報備了行程,由宋春城駕馭飛行法舟離了太合山往西北飛去。
「此處火銅礦駐地在宗門外圍,離山門約有兩日的路程,你我二人輪流駕馭這飛舟,可省卻不少法力真氣。」宋春城說道。
「多虧了師兄有這飛行法舟,否則光是趕路就要耗費數日。」李元恭維道。
「哈哈!待師弟築基成功,我引薦你入丹鼎閣,總比內務殿和外事殿瑣事纏身來的要好,傳法殿自不必說,我看師弟也沒耐心傳法解惑。入了丹鼎閣,我保證師弟輕鬆自在。」宋春城沾沾自喜道。
「師兄所言極是,師弟我可是深有體會,未入門前想要有今日修為,那可真是千難萬難!如今師弟在門內也無熟識長老照拂,往後還要請師兄多多關照啊!」李元溜須道。
「哈哈哈!師弟言重了,同門不就是互幫互助嘛!」宋春城表面得意道,心裡不由嘆息:「師弟呀師弟!可不能怪師兄斷你道途,誰讓你得了閆長老想要的東西?」
「師弟你先打坐休息,輪到你駕馭法舟我會叫你。」
「那就有勞師兄了!」說罷李元兀自打坐。
二人駕馭法舟飛了兩日,總算趕到礦區駐地。此處名為落霞嶺,山勢不高,滿山火紅的赤桐樹映的天空猶如落霞一般,落霞嶺因此得名。赤桐樹和火銅礦石都是火屬煉器材料,用處頗多。落霞嶺宗門駐地內,此地主事人楊延慶正跟李元二人介紹情況。楊元慶五十多歲,鍊氣後期,在此地主事多年。「二位師弟,這隻赤炎獸已多日不見動靜,我猜應該是覓地潛修以期突破。最後一次發現它是在此地往北百多里地的礦洞,那次損失了數十人。二位先在客舍休息一晚,明日我派人帶你們過去查探,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
「楊師兄不必客氣,我們既然接了這次任務,便已做足了準備,定要除去這孽畜。」宋春城回應道。
楊元慶為二人安排了客舍,李元在宋春城房內閒聊。李元略有不解的問道:「宋師兄,這楊師兄應該是鍊氣後期修為,對付這妖獸雖不能說十拿九穩,但也不過是費一番手腳罷了,為何還需要上報宗門來處理呢?」
「師弟有所不知,像楊師兄這般築基無望的同門,一般都會選擇在宗門各處產業執事十年。既然長生無望,便求個人間富貴。練氣後期雖不能延長壽命,但活個百多歲還是容易的。待歲數大了,便去做個富家翁開枝散葉。日後若是子孫能出個根骨上佳的後輩,送入宗門也比普通凡俗方便的多。算算楊師兄也快到了脫離宗門的日子,沒必要將自身置於險地。況且,門內年輕弟子總要出門歷練,正好將此類事件歸攏在外事殿,由你我這等弟子來處理,可謂是一舉多得。」宋春城耐心解釋道。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解惑。師兄早點休息,明日還要仰仗師兄除那妖孽,師弟告退。」李元說著便起身告辭迴轉客舍。
翌日一早,三人便來到昨日所說的礦洞附近。「兩位師兄請小心行事,師弟在此接應二位」帶路執事弟子說道。
「王師弟還是回駐地忙吧,估計我倆要耗費幾日才能找到那孽畜。」宋春城說道。
「如此也好,我便回去向楊師兄交差。二位師兄若有不妥,可傳訊求援,師弟告退。」王師弟說罷轉身離去。
「宋師兄,這礦洞裡面通道複雜,不如我們分頭查探,若發現赤焰獸蹤跡再傳訊匯合可好?」李元提議道。
「嗯!只好如此了,這枚傳訊符你收著,發現端倪即刻傳訊,萬萬不可獨自出手。」宋春城說著遞給李元一枚傳訊符。
二人分赴東西兩側礦道,李元沿著東側礦道前行里許,周圍開始火元靈氣漸漸濃郁,接著道路開始向下延伸。深入地下約有數百米,通道開始拓寬,周圍的火銅礦石散發著幽幽紅光。李元向一旁牆壁打出一個法訣,壁面一陣漣漪滑過,通道是由法陣加固,如此便不怕礦洞坍塌。「既然這裡有陣法維持,不知通過這些陣法能否找到赤焰獸。」李元打量著通道牆壁思索到。想到便做,李元慢慢往前檢查陣法,果然讓他發現有缺損的地方。就這樣一路下行,遇到缺損的地方就謹慎搜查,避免驚動那隻頭畜生。
這塊礦區地下通道複雜,岔道四通八達,李元獨自搜索了一天,也不知深入地下多深。入礦第二天,李元總算找到赤焰獸留下的幾處蹤跡。這妖獸在幾處火元力濃郁的地方吸收煉化,他估計這妖獸多半可能已晉入三階,這讓李元更加小心謹慎。行至一處,李元察覺到前方四溢的火元力,他即刻停下腳步。在周圍布下一個小五行陣法後,李元祭出隱匿符,此符可以遮掩自身氣息。同時手裡掐著一張水牢符,輕輕地向前走去,行出約有數百米,左側洞壁出現一個大洞。李元小心翼翼的向洞裡望去,離洞口數十米的地方趴著一頭火紅的赤焰獸,看樣子是在消化吸收的火元力。李元進入內悄悄地在兩處地上打入兩道法符,然後便退回到布置小五行陣法那裡。
李元激發傳訊符通知宋春城趕來匯合,他不知宋春城何時會發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提心弔膽的提防對方,不如主動出手找出答案。
兩個時辰後,宋春城尋著李元一路留下的標記趕到。「師弟果然有兩下子,一日功夫就找到這頭畜生,這次叫上李師弟果然沒錯。」宋春城欣喜道。
「呵呵,小弟也是運氣好,只是這畜生已晉入三階,你我聯手也要費一番功夫,不知師兄可有妙策?」李元回應道。
宋春城聽聞此言,馬上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師弟安心,這次出來我帶了一張禁元符,絕不會讓他傷到你我分毫。」
「哦?這禁元符可是中階法符,此符一出便可將它一身真元禁錮,如此一來便簡單了。那孽畜正在沉睡,應該是在煉化火元力穩固境界。」李元表情欣喜的說道。
「事不宜遲,你我趕緊過去了結此事。」宋春城說道。
李元轉身帶路,二人無聲無息的來到赤焰獸所在洞窟。宋春城抬手打出禁元符,赤焰獸一聲咆哮,只是它一身火元之力難以調動分毫,只能惡狠狠地盯著身前兩人不敢有絲毫動作。李元見此卻更加不敢鬆懈,眼神盯著赤焰獸,實際在凝神戒備身邊不遠處的宋春城。
「哈哈,師弟不用緊張,此刻這孽畜真元被禁,殺它只在頃刻之間。」宋春城說著便又祭出一張符,只是這符卻是打向李元。李元依然保持戒備赤焰獸的姿態,仿佛並未察覺宋春城的動作。宋春城面帶譏笑地看著李元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李元身形一片模糊,接著便消失在原地。
宋春城立馬呆顎當場,失神片刻便凝神掃視周圍。三息後,李元身形出現在洞口,同時激發一道法符,一座戊土禁靈陣將宋春城和赤焰獸罩了起來。看著宋春城不斷變換的面部表情,李元笑呵呵的說道:「師兄好像很是疑惑?可是該疑惑的不應該是我嗎?剛才打向我的應該是另一張禁元符吧!師兄是聰明人,師弟有些事想請師兄解惑,不知師兄可願解惑否?」
宋春城面帶慍怒地說道:「師弟在胡說什麼?」
「師兄真當我是未經人事的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入門後與你並無往來,你如此突兀的找我,我豈能會沒有懷疑?說吧,是不是因為凌雲子長老遺留之物?」李元問道。
「不錯,是閆長老要我將你留在這。你也知道,凌雲子長老遺留的東西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鍊氣弟子能守住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不需要我多說了吧!識相的就趕緊打開陣法放我出去,你難道還敢對我出手不成?要知道在乾元宗,同門相殘可是死罪!」事已至此,宋春城也不再隱瞞,畢竟閆長老交代的事沒能做成,回去還頂多被訓斥一番。既然事情敗露,不如用長老名頭壓一壓李元,說不定李元能自願奉獻出凌雲子遺留之物,宋春城料定李元絕不敢對自己下手。
「宋師兄,我是不會對你出手,也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師兄好像忘了一件事,禁元符還能維持多久?三階赤焰獸可夠師兄忙活的,你可別藏私,讓師弟看看你是如何降服這頭畜生的。」李元幸災樂禍道。
「你!李...」宋春城話未說完,身後便襲來一陣熱浪。顧不得多說,宋春城趕緊轉身打出一把法符,總算是把赤焰獸噴出的火球擊潰。不愧是乾元宗的弟子,身處險惡並未過於驚慌。宋春城迅速調整心態,不再關注陣外的李元,開始專心應對赤焰獸。若是二階妖獸,禁元符足可持續半個時辰,如今這妖獸已晉入三階,禁元符不過維持數十息罷了。
李元盤坐於陣外思索如何合理的把自己摘出去,宋春城死在這裡,門內定會派人來調查。不過,鍊氣期弟子出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外出歷練又不是出門郊遊,有危險是必然的。
李元這邊倒是悠閒自在,宋春城可要了老命了。這頭赤焰獸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氣,好不容易晉入三階,就差點讓兩個鳥人給陰了。在這火銅礦內,它真是如魚得水,這還是李元用戊土禁靈陣將它罩住,否則宋春城早就被錘出屎了。宋春城心裡一陣咒罵:「閆長老你個老不死的,非得顧及你那老臉,老子今天可算要交代在這裡了。」此刻宋春城手段出盡只能堪堪自保罷了,這三階赤焰獸果然不是他一人能應付的。他有些後悔對李元出手早了,應該等把赤焰獸解決後再行出手了結李元,至少對付李元總比這赤焰獸輕鬆許多。
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宋春城祭出一張水盾符頂著赤焰獸的烈火攻擊,轉頭朝李元求道:「李師弟,此事是我不對,求你看同門的份上幫幫我。對你出手是閆長老的吩咐,我一個小小的鍊氣弟子哪有膽子拒絕?包括這次任務也是閆長老的安排,否則這頭孽畜哪會跑到咱們宗門礦脈上撒野?」
「宋師兄還是留點力氣吧,要不你求求對面噴火的老哥,興許它能給你留個全屍也說不定?」李元對宋春城的哀求無動於衷。不管宋春城真情也好,假意也罷,今天他的結局只能是成為一件道具,後面李元還需要用他來配合表演。
「李元,就算我死了閆長老也不會放過你,哪怕你回去成功築基,他還是有無數方法對付你。倒不如放我一馬,我來找其他長老為你說情。」
「廢話真多,你當我三歲小孩?你就專心跟這頭畜生拼命吧!」李元說完便不再出聲,任憑宋春城在裡面嘰嘰歪歪,他自去思索下一步計劃。
宋春城此刻真是在拼命了,體內真氣已快耗盡,手裡法符也所剩無幾。赤焰獸雖被他傷的不輕,可眼下自己隨時可能沒命,只怪自己輕視了李元這小子。隨著最後一道法符耗盡,宋春城終於被一道烈焰擊中,赤焰獸趁勢一把將其腦袋拍碎。
看著伏在地上重重喘息的赤焰獸,李元起身走進法陣,赤焰獸立馬躬身盯著李元。如今這赤焰獸也是強弩之末,要收拾它可就輕鬆許多。李元抬手就是一道冰箭符打向赤焰獸,赤焰獸無奈只能抬起獸爪拍向飛來的冰箭。一陣冰火爆鳴,赤焰獸被震退數丈,不過好歹接下了這一擊。赤焰獸凶性大發,一陣咆哮沖向李元,這畜生想要近身肉搏。李元豈會如它所願,抬手又是一道冰箭符飛出,一道冰箭直插赤焰獸腰身。
赤焰獸被釘在地上,一身火元力開始慢慢褪去,李元拿出青崗法劍緩步走過去。待他近身,赤焰獸猛抬獸首,張嘴吐出一道赤紅火焰噴向李元。李元一道水盾符亮起硬吃這含恨一擊,水盾爆裂,李元飛出丈余距離。
赤焰獸油盡燈枯,李元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姥姥的,還好你這畜生晉階不久,否則小爺可就把自己演進去了。呸!」李元吐出一口膿血自言道。
李元沒有急於上前,先是施了一個水鏡術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嗯!做戲做全套,如此應該可以過關了。還真他娘的疼,還好只是受了點內傷」李元自言道。李元稍作調息,待體內氣血穩固下來便抬步走向赤焰獸的屍體。
眼看這身皮是沒用了,不然赤焰獸的皮可以做個品級不錯的護身甲,上繳宗門也能換點有用的東西。李元只能把赤焰獸的頭砍了下來,帶回宗門用以上繳任務。然後他又把周圍布陣的痕跡清除乾淨,起身走向洞外。來到之前所布小五行陣法處,李元盤膝打坐調息,慢慢恢復自身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