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怪你的命不好
碧游宮內。
通天宣布完對余元的處罰後，忽然抬頭沒好氣道：「聽夠了就滾進來！」
余元有些詫異，倒是很少看到師祖這般語氣說話，回頭看去，就見天虛推門進來：「哎，來了，老師！」
接著屁顛屁顛來到法台前俯身一拜：「弟子奉法旨去迎回余元師弟，現來交旨。」
通天掃他一眼：「好，這三千鞭由你來打。」
天虛：「？？？」
這時從碧游宮後方一束金光中取來鞭子的金靈聖母微怔，接著將手中發光的鞭子遞出：「師弟，給！」
這稱呼好亂啊……余元嘴角抽動心中吐槽，你看，他稱天虛為小師叔，小師叔卻稱他為師弟，自己師父卻稱呼為師弟。
天虛還想拒絕一下，說自己沒打過人什麼的，但好像自家師父並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只好搓了搓手，接過長鞭入手。
卻見此鞭通體有神光繚繞，盤成幾圈，通體呈現出青黑色，顯然是一件法力不俗的寶物。
金靈聖母道：「此乃我截教用來懲治犯戒的弟子所用，乃太古蛟龍煉製，名為正法，只是師尊寬宏大量，很少用在弟子身上。」
正法鞭……天虛看著幾乎要生灰的鞭子若有所思。
在教徒弟方面沾了玉鼎的光他多少還是有些心得的，師父可以跟徒弟打成一片，但在大的方面還是要有些威嚴的。
可以讓徒弟不畏你怕你，但絕不能讓徒弟不尊你敬你。
可惜截教很多弟子雖擺脫了異類的樣子，修得仙之表卻無仙之里，說話辦事還帶著做野獸時的習慣與作風。
另外表明上對師父尊敬有加，可背地裡沒幾個真正聽話的，將自家師父的話完全當做耳旁風。
看，碧游宮門口都寫好對聯提醒靜誦黃庭別出門，去了西岐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人，就差直接說誰去誰上榜了。
可結果呢，但凡有幾個真正聽話的，事情也不會發展成後面四教大戰，闡教截教全都輸得一塌糊塗。
當然要是那些弟子真不去，封神這齣戲兒也沒得演了。
只能說這一切啊，天道都在劇本中寫好了。
「去後山打！吊起來往冒煙兒了打！」
通天冷哼道：「不打明白不許停下。」
天虛點點頭叫上余元來到了碧游宮的後山，摸到了一處小山坳里。
「就這裡吧，這裡沒人。」天虛道。
余元看了眼左右低聲道：「多謝小師叔替晚輩留幾分臉面。」
天虛笑了笑，掐訣運起一道金光正要動手，余元忙道：「小師叔且慢！」
接著他將自己的道袍和內襯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這才道：「師叔，我好了。」
天虛：「……」
還是個講究人！
他不再多言，運起一道金光猶如繩索般捆住余元，將他吊在了一棵樹上。
余元見刑罰開始便散去的護體法力，老實的接受鞭罰。
倒也自覺……天虛心道，甩動正法鞭神芒涌動，鞭子「啪」一下抽在余元身上，但仿佛抽在了鋼鐵上，只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白色痕跡，余元卻是吭都沒吭一聲。
天虛看著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稱讚，許是受了玉鼎那廝影響，他對走肉身成聖路子的人也有一種莫名的欣賞。
余元遲遲不見第二鞭下來，回頭問道：「師叔怎麼停下了？累了嗎？」
「嘿！」天虛被這傢伙給氣笑了，也不多言，抖動正法鞭『噼里啪啦』一連三百鞭下去，只打的余元身上鞭痕縱橫交錯，皮肉通紅，眉頭皺起，卻皮也沒破一處，還是一聲不吭硬扛著。
天虛瞥了眼碧游宮低聲道：「叫啊！」
余元看著天虛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慘叫一聲。
「太誇張了，我幫你找找感覺！」
天虛看的一腦門子黑線，搖了搖頭，目光凌厲起來就見整條鞭子烏光涌動，仿佛活了過來，先天神力涌動，猶如一條先天蛟龍舒展身軀，抽在余元背後。
這一鞭子下去，當時就抽的余元皮開肉綻，腦門上冒出了虛汗，卻還只是悶哼一聲。
話說……天虛看了眼手中的鞭子，他們這截教是跟蛟龍槓上了嗎？
金蛟剪是他師父通天以兩條蛟龍煉製成的先天靈寶，這條打徒弟的戒鞭也是以蛟龍煉製，就連聞仲的雌雄雙鞭也是蛟龍煉製……
余元疼的扭動身軀，倒吸冷氣，忙不迭道：「有感覺了，小師叔，來感覺了。」
「來感覺為什麼不叫出來？」天虛道。
余元小心看著左右，不好意思道：「我怕其他師兄師叔們聞聲過來……」
「死要面子活受罪。」
天虛失笑一聲問道：「知道掌教老師為什麼罰你嗎？」
這處罰，懲戒是其次，讓他知道錯哪兒才是正事兒，他師父讓他來處刑估計也有這個意思。
余元小心試探道：「不是我錯了嘛？」
「蠢材！蠢材！」
天虛搖頭：「這頓鞭子你挨得不冤。」
他又是一鞭子下去，只打的余元背後肉倒吸冷氣的同時忙道：「請小師叔解惑。」
天虛道：「你好好想想你幹的事兒與楊戩他們明明都一樣，為什麼人家沒挨鞭子，偏偏你得挨鞭子。」
余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瞪大眼睛。
天虛嘿嘿笑道：「明白了？」
余元苦笑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師祖一直說丟人現眼，這頓打挨得確實不……其實我還是覺得挺冤的。」
「你有什麼可冤的？」天虛有些無語。
「小師叔你不知道李靖的那座金塔，有古怪啊，師侄不才但也有移山填海的神通，但那座塔簡直比崑崙不周還重。」
余元有些後怕道：「我在裡面甚至發現了玄黃之氣，要不是聽申公豹說這李靖是燃燈的徒弟，金塔是由燃燈秘傳的話，我都懷疑是不是太上師祖的那座塔了。」
天虛：「……」
分析的沒毛病，可惜被申公豹那傢伙帶偏了。
「這就要怪你命不好了。」
天虛嘆息著又是一鞭子下去抽的余元渾身抽搐，他也覺得這傢伙挺倒霉的，還有太虛那傢伙也挺陰的。
雖然同為玉鼎的化身，但他們三個的性格方面還是有明顯差別的，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吧！
接著天虛散去法力將剩下的鞭子打完，領著余元回去了碧游宮。
「啟稟老師，刑罰已執行完畢。」
天虛雙手奉上正法鞭：「現在余元師弟已完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弟子特來交旨。」
余元老實的跪在旁邊，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臉色煞白沒有血色。
不過這些都是用來交差給自家師父看的皮肉傷而已，他力度掌握的很好，完全沒傷及根本。
待會兒拿兩粒仙丹，外敷加內用，不出片刻便又是一條好漢。
余元也俯身拜倒：「徒孫知錯，以後再也不會貿然行事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錯了，下次還敢，但是會做足準備。「知錯就好！」
通天輕輕頷首看向天虛：「念你這回做的不錯，今便重新擢升你為二代弟子，你可要好好管教好這些師侄後輩。」
祂不怪天虛，要怪也只怪玉鼎那廝沒以天虛之名收過徒弟什麼的。
不過他碧游一脈家大業大，世間天才大多都在他門下，三代門人中也有不少如余元、火靈這等後起之秀，不弱二代門人。
這回真正讓他生氣的是余元搞了這麼一出，讓那個老傢伙在一邊看了笑話。
不過封神已然開始，祂也不指望天虛為碧游宮培養什麼人才了，就算有這回到最後的結果還會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什麼不同。
天虛若能從中挑出幾粒火種保留下來……那他這無數歲月花費的心血也不算枉費了。
這升降機制跟鬧著玩兒似的……天虛嘴角抽了抽，躬身道：「是！」
「你們下去吧！」
通天揮揮手，天虛怔了怔道：「這正法鞭……」
「你暫且留著吧！」
通天道：「此鞭與打神鞭不同，專打我碧游門人，打不得外人。」
天虛笑容一凝，感謝的話戛然而止。
等會兒，這寶貝還是和打神鞭一樣的特攻向法寶？
打神鞭專打封神榜上有名人，不管是天仙還是大羅，鞭鞭出暴擊，被姜子牙打的腦漿迸裂的不少，但打在旁人身上是毫髮無傷。
這正法鞭打自己人出暴擊打不了外人……不過天虛轉念一想這是截教的刑具，有這樣的屬性也屬正常。
他這才道完謝帶著余元退出了碧游宮。
通天注視著天虛兩人出去的背影片刻，又看了眼崑崙山，雙眼闔起，身形又隱入混沌氣中。
來到外面後，天虛領著余元回了自己的洞府，給了余元兩粒金丹，一粒碾成粉外敷，一粒吞入肚中。
「你先在此好好療傷。」
天虛道：「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這裡還欠了碧霄三部手機，玉鼎已通知他去終南山去拿了。
……
朝歌。
且說王宮早朝，群臣接到了奏報。
「東方遊魂關竇融總兵屢敗將姜桓楚大軍！」
「南方三山關鄧九公有女鄧嬋玉，連勝南伯侯，今已退兵。」
這兩個消息讓群臣振奮不已，就是帝辛臉上也鬆了口氣，一個王朝要是所有問題要全靠他這個大王解決，那說句不好聽的，那真是氣數已盡走到頭了。
群臣開心了沒多久，臨近中午時又報：「汜水關韓榮有報。」
帝辛道：「報來！」
立時，來官將文書呈上，帝辛一看卻是炎炎夏日突降大雪，冰封岐山，魯雄被俘寧死不屈而被殺害的消息。
「逆賊！」
帝辛死死攥著奏報，殺氣湧現，大殿內立時空氣凝滯，群臣渾身一緊不敢吭聲，緊張不已。
還是黃飛虎開口打破了氣氛：「出什麼事了，大王？」
帝辛將奏報抬手一甩，被黃飛虎接住，一看臉色陡變：「魯老將軍……殉國了？」
群臣好奇，於是他將奏報分給其它大臣去看，這一看把所有大臣驚得臉色大變。
黃飛虎也神情沉重：「這個西岐竟如此難以攻克麼？」
先折張桂芳，今又損魯雄，這魯雄就算了，那張桂芳可是武力不在他之下又身懷秘術的人仙強者。
人仙雖然還帶個人字，但半隻腳已經到了仙的範疇，馳騁沙場，從無敵手，除了真正的神仙外無人能敵。
連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風的高手如今竟然也折損在那裡……
一時間眾人心頭的喜悅消散，又沉重了起來。
帝辛道：「西岐先殺張桂芳，又害魯雄，逆賊兇惡，不除必成大患，諸位卿家，誰願領兵再伐西岐一趟？」
一眾文臣武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有人出聲。
黃飛虎沉吟道：「魯老將軍敗在不通道術，依我看不如遣佳夢關魔家四將去。」
「大王，臣附議！」
「武成王說的對啊！」
群臣聞言也眼前一亮，紛紛附議表示認同。
魔家四將……帝辛沉吟不語，這佳夢關位於朝歌的西南方向，也是為了防備西岐而設。
而佳夢關的總兵便是精通道術本領高強的魔家四將擔任。
這四兄弟武力高強，又精通道術，還有法寶，姬發應該是擋不住的。
「大王，老臣願往！」
正當帝辛輕輕頷首，準備下令時，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卻見聞仲走入了大殿。
「太師東征回來不久，豈能讓太師再辛勞一趟？」
帝辛笑道：「孤與諸位大臣商議後決定遣佳夢關魔家四將前去征討西岐逆賊，太師放心。」
「大王，非老臣不放心魔家兄弟，實在是西岐有高人相助，老夫恐魔家四將應對不了。」
聞仲沉吟後道：「為了以防萬一……老夫願與魔家四將一同前往征討逆賊。」
不是他小看魔家四將，而是他不敢小看西岐了。
自他知道九龍島四聖是被文殊廣法天尊和普賢真人斬掉後，他便清楚西岐遇到麻煩，玉虛宮不會坐視不理。
將來事態會怎麼發展他已看不清，但他知道，他有自己必須拿下西岐的理由。
帝辛見聞仲態度堅決，略一考慮笑道：「那就再辛勞太師一趟了。」
「有太師去，吾等心安矣！」費仲笑道。
奸臣跳出來了……聞仲掃了眼費仲。
尤渾也笑道：「正是正是，下官祝太師早日凱旋。」
這裡還有一個……聞仲思考片刻道：「大王，請另派費仲尤渾在老夫帳下差遣。」
他有天眼，可辯人心黑白，是非忠奸。
他瞧這兩個上躥下跳的奸臣不順眼很久了。
兩人笑容一凝：「不是，太師，我們兩個不會領兵，也不會打仗，我們去了沒什麼用啊，我們倆就不去給太師添亂了吧！」
聞仲微笑道：「不，兩位大人有用，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