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貧道玉鼎為子牙而來
「這不對啊!」
玉鼎看著隨風飄蕩至此的姜子牙一魂一魄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會來我玉泉山呢?」
這人之肉身乃父母精血所成,正因有三魂七魄這才成了一個有智慧會活動的生命體。
對於商周之爭,西岐戰場他也一直在關注,他記得十天君剛布下十絕陣不久。
若是按原來發展這會兒姜子牙應該是遭了十天君中姚斌那個老六暗算,以草人拜魂術拜去了兩魂六魄,只餘一魂一魄逃走。
這一魂一魄飄到了崑崙,被赤精子帶回西岐,闖了一番落魂陣,借來太極圖費了一番周折才將姜子牙的二魂六魄搶回,但太極圖也丟在了落魂陣里。
只是他沒想到這回姜子牙的魂魄不知怎麼飄到了玉泉山……
玉鼎拂塵一掃,一道柔和仙力將魂魄捲來,但見這一魂一魄離開身體太久,已變得十分虛弱,渾渾噩噩,人事不知,根本無法與人交流,只是口中念叨著玉泉山。
「玉泉山?是玉虛宮吧!」
玉鼎搖搖頭:「……這孩子連玉虛宮都叫錯了。」
他從袖中摸出一個玉瓶將這魂魄裝在裡面,盯著玉瓶,一時間有些糾結,不知該怎麼處理。
本來救活姜子牙是赤精子的活兒,但這會兒姜子牙跑到了他玉泉山……
對於這場神仙大劫,現在的他已看的非常淡了,說沒放在心上是有些托大了,但沒有太過操心也是真的。
畢竟他就是和原來一樣什麼也不做,順其自然也不過道行全失,更何況現在的他也早已不是原封神世界的玉鼎真人了。
說句飄了的話,如今洪荒可制裁他玉鼎的「神聖」也有,
但唯一讓他忌憚擔心的還真就那位『高臥九重雲』的師祖了。
「罷了!來都來了!」
玉鼎搖了搖頭:「那便走一趟吧!」
他看了眼左右只見小狗般的檮杌在洞口石碑下臥著睡覺,白貓一般的窮奇正在撲一隻蝴蝶玩,羊廚子饕餮在一張石桌邊時而沉思,時而奮筆疾書。
在他和楊嬋的建議下,饕餮已誓要創出它一部凝聚它在美食上造詣的美食巨著。
玉鼎微微一笑,一步踏出,化作一道金光衝起,消失不見。
只是他剛一走那睡覺的檮杌就翻身而起,神情興奮,目露凶光看著天上:「終於走了!」
「哎呀!」
正在撲蝴蝶的窮奇一巴掌將蝴蝶拍死在腳下,凶氣升騰,仰天長嘯道:「嗷嗚,嗷嗚,不容易啊,這樣裝傻的日子我過夠了。」
兩人正準備大幹一場,突然感覺不對,扭頭看去,就見饕餮一爪撐著臉頰一邊認真的停下思考。
「這麼認真?不是,老饕,你走不走啊?」檮杌不滿道。
饕餮頭也不回道:「不走了,我覺得玉鼎真人和小楊嬋說的有道理,民以食為天,但凡生靈都離不開「吃」之一字,我要將我在美食之道上的經驗傳播出去,成為洪荒美食祖師,洪荒第一美食家,美食聖者。」
窮奇:「……??啊?」
檮杌懵逼:「不是,老饕,你在說什麼蠢話?」
一隻令洪荒生靈聞風喪膽仙神退避的凶獸,如今捨棄自己的老本行,研究起菜譜了?
它們兩個頓覺以前養成的世界觀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這叫機緣,從今以後我跟你們兩個沒追求只知道破壞殺戮作惡又不知為什麼這樣做的傢伙有了本質的區別。」
饕餮頭也不抬淡淡道:「現在的我找到了自我,也找到了我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
玉鼎上仙說的對,美食亦是道,而這條道還未有人發現,競爭少,我將在此把美食文化傳遍洪荒,稱宗做祖,以此證道,還有……」
它抬眼看向檮杌閃過一絲寒光:「再敢貶低一句……老子乾死你!」
窮奇:「……不是老饕你他媽中邪了?」
「夏蟲不可語冰!」
饕餮冷哼一聲,繼續低頭精研創作菜譜,只看的檮杌和窮奇兩個是目瞪口呆。
檮杌搖頭嘆息:「完了!它已失去了身為遠古四凶的心,老饕這傢伙算是廢了。」
窮奇嘆了口氣收回錯愕目光:「別管它了,我們跑,若為自由故,老命也可拋,反正我們不死不滅,大不了轉生。」
檮杌罵道:「瑪德,雖然這裡的環境是好很多,但在這裡還得要吃素,還不如我們在封魔洞裡快活。」
兩獸說著朝前方那通往自由的懸崖飛奔,要進行信仰之躍,一飛沖天,逃離這該死的地方。
「你們兩個……要去哪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懸崖,兩獸兩眼發光時突然從後方傳來一個聲音,只聽的檮杌窮奇渾身毛髮過電般炸起,緊急剎車,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剎痕。
它們難以置信的回頭就見又一個玉鼎從金霞洞裡走了出來。
檮杌瞪大了眼看著玉鼎:「怎麼又是你?」
窮奇驚愕道:「你從哪冒出來的?」
「這麼喜歡貧道?那貧道再叫幾個出來?」
玉鼎斜睨兩獸一股強大的威勢迸發壓制兩獸:「是誰說,若為自由故,老命也可拋的?」
「是窮奇!」
檮杌毫不猶豫道:「是它說的。」
窮奇大怒:「檮杌你混蛋,不講義氣,出賣我?」
檮杌低聲道:「老窮,你一個人轉生也好過咱們兩個一起上路,你放心,將來我會為找回你的。」
「滾你媽的,把我找回來繼續受罪?」
窮奇大怒撲上去和檮杌搏殺、撕咬起來,猶如凡間貓狗,爪牙並用,只殺的昏天黑地,毛髮紛飛。
本來以它們強大的肉身,要不是神兵利器是很難傷到它們造成傷害的。
但偏偏它們的爪牙之鋒銳不亞於神兵,互相廝殺,就好像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般。
玉鼎從袖中摸出一個西瓜,以手做刀切成塊,一邊吃瓜一邊可呵呵看戲,直到兩獸打的頭破血流,各自掛彩方才叫停轉身回去。
兩獸垂頭喪氣,頭破血流還互相不順眼的跟在他兩側走去。
忽然他背後有人叫道:「玉鼎師弟慢走!」
玉鼎回頭一看,但見赤精子駕雲而來,轉眼及至落在洞前的平台上。
你早點來啊……玉鼎無語,上前相互見禮。
禮畢玉鼎明知故問道:「師兄從何處到此啊?」
說起這赤精子還是有點兒冷幽默在身上的,在封神世界中明明追姜子牙的魂魄到崑崙山,魂魄又被南極仙翁所收想去找他師父元始求救。
結果這貨偏又叫住南極仙翁東拉西扯,把急著救人的南極仙翁急得不行。
最後他這才吐露自己也是追姜子牙魂魄而來,並提出自己去救姜子牙一趟。
只是這回不同,赤精子急聲道:「師弟,你方才可看見子牙的魂魄?」
玉鼎故作驚愕道:「未曾見過,怎麼了?」
赤精子道:「糟了,我之前算到子牙蒙難前去相助,先到岐山封神台上,柏鑒說子牙魂魄到封神台時被他推出,往這邊來了,故此順著尋來,你也沒見,子牙魂魄這可往哪裡去了?」
玉鼎哈哈笑道:「師兄別急,方才我見子牙魂魄飄蕩到此,被我收入玉瓶帶去西岐救治。」
赤精子怔了怔:「可你明明在此……」
玉鼎笑道:「我以分身帶去,有何不可?」
狗玉鼎……一聽這話兩邊頭破血流的檮杌窮奇氣的牙痒痒,怪不得又冒出個玉鼎。
原來那一直是個分身,這是故意引他們中計了啊。
赤精子這才鬆了口氣指著笑罵道:「好你個玉鼎,如此這般戲弄我,真嚇我一跳,著實可惡。」
玉鼎笑著告罪,十二金仙有各自的小團體,比如他與太乙、黃龍,廣成子和赤精子,懼留孫、文殊、普賢、慈航幾個等。
雖然他和廣成子赤精子來往較少,但對於這兩位師兄並不似對懼留孫那幾個心眼多的傢伙一樣生厭。
細節見人品,這兩人收徒殷郊殷洪後傾囊相授,未曾藏私,將番天印、陰陽鏡等法寶傳授以至於被反水的徒弟打的臉面全無。
雖然好笑但作為師父,這兩人對於徒弟真沒得挑剔,尤其赤精子,徒弟死後更是放聲大哭。
比起教徒弟藏一手的懼留孫來說,高下立判。
赤精子猶豫道:「只是你道行尚未恢復,又只分身前去,子牙還是被十天君的姚斌暗算,一人可否?」
玉鼎笑道:「雖只是分身,但我與諸位師兄門下弟子已在西岐,沒有問題,師兄要是不放心那便一起去。」
赤精子點頭道:「也好!」
當即他告別玉鼎往西岐而來。
再說玉鼎帶著姜子牙魂魄,不一時來至西岐,到了相府門前。
此時相府內,姜子牙之死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當姬發聽到此時更是大驚失色急忙趕來探望。
他雖師從鬼谷胸懷天下,但也深知殷商奇人異士太多,而正是姜子牙的背景與能力才讓他有了與世間群雄一爭天下的底氣。
如今姜子牙死了他焉能不急?
「師叔死了,這可怎麼辦?」
「不行就找師父們去,這事明顯不是我們能搞定的。
院子裡,一群玉虛弟子聚在一起,眉頭緊皺,七嘴八舌商議但也沒了主意。
突然敖丙似有所感,扭頭看去但見一朵祥雲來到府外,急忙往相府門口而來見到玉鼎,驚喜一拜:「師父,你來了?」
金吒等人也跟了出來看到玉鼎,忙口稱師叔,俯身一拜行禮。
「師叔今日駕臨,可是為了子牙師叔而來?」金吒試探道。
玉鼎笑道:「然也!」
一眾年輕人臉上的憂愁一掃而空,紛紛面露喜色。
哪吒趕緊進入相府來到神情悲痛的姬發跟前道:「武王,我玉鼎師叔下山來了,師叔有救了。」
姬發聞聲臉上悲傷一掃而空:「上仙至此,不可怠慢,孤親自迎候。」
他立即來到府外,但見門口立著一個仙風道骨,溫潤如玉,帶著超凡脫俗氣息的年輕道人,姬發立即抱拳欠身道:「小王見過上仙!」
小武變大武了……玉鼎點頭:「貧道玉鼎見過武王。」
當初鬼谷歲月恍如昨日,比起當年,「小武」如今已褪去了當初的青澀。
當年那個稚嫩油滑的少年已成長為身負王者氣概的成熟男人了。
他並未向姬發行禮,甚至連稽首都沒有。
笑話,天底下哪有師父給徒弟行禮的,倒反天罡了還。
大王怎麼了,那他還是神仙呢。
雖然此舉確是有些無禮了。
姬發一怔笑道:「上仙之名孤可是聽相父與敖丙將軍說起好久了,只是未能有福緣一見,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還是一樣油嘴滑舌……玉鼎微微一笑:「武王言重了,貧道此番為子牙而來,不知子牙身在何處?」
姬發忙側身請玉鼎進了內堂,就見姜子牙閉眼合嘴仰躺著,氣色難看。
姬發道:「上仙,相父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就……」
玉鼎在姜子牙身上摸索一陣道:「無需驚慌,尚有餘溫,子牙他是遭了左道邪術暗算,魂魄被人收走,只需搶回魂魄歸還體內,自然醒來無事。」
敖丙道:「那師叔什麼時候能好?」
玉鼎看了眼天色:「夜半三更最好。」
玉鼎這話像是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讓他們鬆了口氣。
接著,姬發便厚著臉與玉鼎以姜子牙與玉虛弟子為切口找起話題與玉鼎相談了一陣,直到夜半天黑,三更時分。
「金吒!木吒!哪吒!雷震子!」
玉鼎發號施令道:「今夜你們幾人前往商營放火,製造混亂為主,切不可戀戰,更不可與十天君交鋒。」
「是!」
幾人領命。
玉鼎看了眼敖丙:「至於你,便與為師走上一遭。」
他安排完畢後,眾人各自行動。
姬發站在內堂門口望著夜空許久未動。
大夫散宜生笑道:「大王莫要憂慮,丞相吉人天相,玉鼎上仙定會成功的。」
姬發道:「不知為什麼,孤從這位上仙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可孤又從未與他見過,真是奇怪。」
散宜生掐指推算後笑道:「聽丞相說早年崑崙學藝時,玉鼎上仙代師傳道與他相交莫逆,許是此故吧!」
姬發輕聲道:「也許吧!」
城外,玉鼎與敖丙立在空中,但見十座殺陣上的兇殺之氣直衝天界,黑霧罩於岐山,不由神情一沉:「好兇惡的陣法,難怪叫十絕,入得法陣,絕天絕地絕神絕魔絕仙絕妖……進去了全都得絕。」
他又看去,只見本就昏暗的落魂陣內,符幡旋繞,有一身影在燈影之下異常清晰。
但見一道身影在台前披髮仗劍,步罡踏斗,又見台上草人頂上一盞燈,昏昏慘慘,足下一盞燈,半滅半明。
「原來就是這個混蛋暗害我師叔?」敖丙大怒。
「稍安勿躁!」
玉鼎瞥他一眼:「十天君其他人你見過吧?」
敖丙點點頭。
玉鼎對著他耳語一陣,又抬指一翻,一面散發土黃寶光的寶旗出現在手中:「此寶與你防身!」
「這……這不是師叔的玉虛杏黃旗嗎?」
敖丙先是錯愕,接著指著玉鼎偷笑道:「好啊,難怪師父你今日在子牙師叔身上摸來摸去,原來是在偷寶貝。」
「放屁!這是我玉虛至寶,為師難道不是玉虛門人?自家人的事兒能叫偷嗎?」
玉鼎呵斥:「此行兇險沒有這件寶貝護體,你又失手陷落陣中,那就是十死無生。」
原來就算赤精子去第一次也失了手,差點兒被姚斌留在落魂陣里。
這要是陷在陣中,那就算赤精子這樣金仙圓滿的大能也是九死一生。
敖丙趕緊後怕的接過杏黃旗笑道:「師父,弟子開玩笑的。」
玉鼎點點頭:「你此去為師要交代你三件事,第一是絕不失手,第二是失手絕不發生,第三是要萬無一失。」
這要是像原來赤精子一樣失了手,那還得去借太極圖。
雖說那邊他有太虛的關係,也算大師伯半個徒弟,但這跑來跑去實再太過麻煩。
也是這時,姚斌拿起桌上令牌一擊,那燈往下一滅後玉瓶中的姜子牙一魂一魄往外沖,只是瓶口塞得進,未能衝破出來。
敖丙道:「師父,這個旁門左道之術是什麼名堂?」
玉鼎沉吟道:「草人拜魂術,只需三七二十一日,無聲無息就能拜去人的魂魄,將人拜死,暗算人於無形,端的是陰毒無比。」
敖丙笑道:「要是練了這門法術拜死了商王,大家也就不用打來打去了,正好省事。」
玉鼎瞪大眼震驚的看向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啊不,龍才。」
他這個師父都只敢想小改一下保住幾人,這小子倒好竟然想直接推水晶了。
封神正是借朝代更迭行封神之事,你直接讓大商亡了,那天道編纂好的這齣大戲還怎麼往下演?
敖丙美滋滋道:「多謝師父誇獎!」
我誇你大爺……玉鼎嘴角抽動,帝辛氣運在身女媧娘娘都不敢動,你這大聰明也想拜死人家?
還有,那也是我徒弟,知道不?
這時只見落魂陣內姚天君對草人連拜數拜,其燈卻是搖曳不滅。
這燈不滅,魂就不絕,人也就不死。
姚斌試了多次都是如此不禁心中焦躁,把令牌一拍,惱羞成怒道:「二魂六魄已至,一魂一魄,為何不來?!」
「為何不來?」
「為何……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