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左千戶
看到不遠處大樹中心那已然乾枯朽敗的骸骨，除了瞬間淚崩的坑師小和尚十方外，莫非的心情也是變的有些沉重起來。
劇中這老和尚實力超凡，哪怕是被樹妖困住多日，最後也挨到了被十方解救，如今看這情形，死了怕是得按月算了。
「鳩摩智，你們被困在這裡到底多久了？」
「稟大人，自我偶入這蘭若寺，遇到燕赤霞與白雲和尚，再從白雲被擒到如今已是有三月有餘了。」
「三個月？那這書生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到是來的不久，就是前幾日莫名其妙的闖了進來，也是他命大，那時剛好燕赤霞在與樹妖鬥法，這才讓他僥倖撿了條命。」
聽到寧采臣是最近才來後，莫非心頭的不安這才平復了些。
畢竟如果真來到一個完全變樣的妖魔世界，惹出一些現在他根本不能匹敵的神仙妖魔，那他可就真是悲催了。
幾人幫嚎啕大哭的十方收斂完白雲和尚的骸骨後，便在莫非的提議下，一把大火將蘭若寺給化為了灰燼。
這個地方在樹妖姥姥的多年經營下，早已變成一個陰氣極盛的鬼地，如若置之不理，想必根本無須多久，此地又會被其他大妖看上盤踞。
看著在熊熊烈火中徹底倒塌，燒成一片白地的蘭若寺，莫非也沒了在這裡多待的心思。
如今他的首要任務，便是儘快為聶小倩重塑身軀，幫她還陽。
幫人重塑肉身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內心還真是有些沒底。
當然他也可以將其屍骨掩埋，像劇中那樣放聶小倩投胎轉世，但那樣他可就還要等十幾年等人家長大了。
雖然有詩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他可真沒那花十幾年等美人再次長成的耐心啊。
「不管了，先試試，實在不行就先養著，反正鬼也能用。」
看了一眼旁邊亦步亦趨跟著的寧采臣，莫非臉上頓時升起幾分佩服之情。
「寧兄，看你這打扮，是打算進京趕考嗎？」
劇中這位可是倩女幽魂世界的主角，救完幾個小弟後，暫時沒個頭緒的莫非，當即決定與共一同趕路。
借他和十方小和尚這兩個任務觸發器，幫自己觸發下任務劇情。
「沒錯，小生十年苦讀，為得就是有朝一日登科高中光耀門楣，更何況如今這世道如此混亂，也著實需要幾個好官來為天下百姓整治下風氣，謀一謀福祉了。」
「哦！寧兄弟就這般自信自己能考上？」
寒門難出貴子，更何況如今的朝堂，好像早就被一隻蜈蚣精給當成了老窩。
依莫非看來，這小子此次上京，與其說是趕考，不如說是送死來得恰當些。
「凡事做過才知道結果，如果事事還未開始就生出畏難之心，怕這怕那，最後又哪有半絲成功的可能。」
果然是傳說中能日鬼的猛人，凡事『做』過再說，管他是人是鬼。
「寧兄大才，小可佩服，如今這世道妖魔橫行，盜匪從生，剛好在下也想去見識下皇都盛景，不如就與寧兄結伴而行如何？」
「莫兄若是肯與在下同行，那采臣可就真是求之不得了。」
之前蘭若寺的遭遇，讓寧采臣著實給嚇破了膽。
意識到這世界竟有如此多的妖魔鬼怪後，本來簡單的上京趕考之旅，頓時晃如變成了西天取經路。
但如今若是有莫非這種神仙中人同行，那他的個人安危，可就再也無須顧慮分毫了。
……
而師傅身死，沒了依靠的十方小和尚，在莫非的邀請下，最後亦是一起加入了進來。
於是一行六人一鬼，當即便一起向著京都的方向趕起路來。
本來莫非並不想帶著斷浪等人同行，然而幾人在見識過這個世界大妖的恐怖實力後，均是厚著臉皮賴在了莫非身邊。
不過有了三人同行，莫非到也省事不少，一路上遇到的小妖小怪，盜匪強盜，均是被爭著表現的幾人，先一步清理的乾乾淨淨。
以至於趕了幾天路，莫非的日常就是在調教十方小和尚，和調戲聶小倩的枯燥生活中渡過。
能被白雲選做弟子，而且還是半個主角的十方小和尚，資質到著實不錯。
在莫非偶爾的指導調教下，其實力進境著實快速。
師傅死後，不再調皮耍滑的他，不但將白雲傳授的佛門功法正式入了門，連莫非傳授的幾門防身武學，如今也是煉的有模有樣。
……
這日一行六人騎馬趕路，來到了一條狹長蜿蜒的峽谷通道中，還未行出多遠，便聽到前方響起了劇烈的打鬥之聲。
開啟了天眼通的莫非，發現打鬥之地妖氣瀰漫，顯然爭鬥的兩方必然有一方不是人。
但讓莫非詫異的卻是，剛才他並未察覺到道法波動，難道這世間還有純靠武學，便可與妖類爭鋒的強者不成？
「難道是他？」
「走，我們上去看看，前方極有可能有妖物存在，你們保護好寧兄和十方小師傅。」
吩咐了手下幾句後，莫非當即一馬當先，向著前方爭鬥之處驅馬疾馳了起來。
當莫非一行六人，驅馬趕到之時，前方的峽谷巷道上的戰鬥，卻已是接近了尾聲。
一個一身戎裝，手執長鞭，身背長劍的中年武將，此時剛好凌空飛起，鞭梢一抖間，便已將鞭上纏著的幾把長劍徑直抖出，凌空射爆前方被血跡沾染的數隻隱身妖物。
「好手段！」
剛剛趕到的莫非，看著左千戶僅憑凡人之身，怒斬數妖的颯爽英姿，不自覺的便已高聲叫起好來。
而剛剛結束戰鬥的左千戶，自然也是看到了莫非一行人。
「在下雕蟲小計到是讓幾位見笑了，鄙人姓左，如今位居朝廷千戶之職，不知諸位此行何往，如何稱呼？
見到莫非一行六人行裝各異，但卻個個不似常人，左千戶當下也是連忙客氣的一拱手，向著莫非幾人打起招呼來。
「左兄太過自謙了，你以區區凡俗武學，卻能斬殺如此眾多修為不弱的妖物，在武學一道可謂已是登峰造極了。」
誇了左千戶幾句後，莫非心間一動，卻是倏然語氣一轉，一臉倨傲的再次開口道：
「然而雖然如此，但你之所學在如今這世道，也著實派不上多大用場。」
「哦！兄台這話好像另有所指啊。左某雖然不才，但出道至今武學一道上，卻也一直罕有敵手，兄台如此看輕在下所學，我到真想請您指點指點了。」
習武之人大多傲氣，莫非的一番貶低言語，讓本還一臉笑容的左千戶，當下便是冷下臉來，直接放言欲要挑戰莫非。
「也行，剛好我空閒也有些日子了，今天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對於左千戶這個人，莫非從第一眼看到起，便已是將其內定為自己菜園內的黃金韭菜。
之前出言挑釁，為的就是這一刻明正言順的出手。
話間剛落，莫非便已倏然從馬上騰空而起，雙手一彈，便已是數十道劍氣瞬間迸發，徑直向著左千戶所在位置穿刺而去。
而剛剛還一臉怒容的左千戶，見到莫非彈指間外放的劍氣便有如此聲勢，臉上怒容立時便轉為了濃濃的驚駭神色。
不過能以凡人之軀怒斬妖怪，左千戶的實力到也著實不錯，只見其身如輕羽，快速閃轉騰挪間，竟是險之又險的一一避開了莫非擊打而來的六脈劍氣。
且還抽空猛然拔刀，以一記力劈華山，徑直向著莫非所在凌空斬來。
「好身法！」不滅金身！」
既然是來裝逼的，莫非自然要贏得輕鬆寫意，是以面對左千戶的劍氣斬擊，他竟是不閃不避的直接開啟不滅金身，正面迎了上去。
「砰……！」
劍氣斬擊在莫非身上，除了讓罡氣壁壘稍稍波動些許外，便已再無半點成效。
「控鶴擒龍！」
莫非以肉身硬接自己斬擊的一幕，更是讓左千戶雙眼當場暴突，一臉驚駭的他剛要閃避，一股龐大吸力便已是憑空而生，生生將剛剛騰空而起的他一把扯落。
龐大的吸力，哪怕是他當場將雙刀抵地，長鞭纏樹，亦是毫無作用。
那顆須兩人合力方能環抱的大樹，竟是生生被這股巨大吸力當場拔出，兩把抵地長刀，更是接連咔擦斷裂，連人帶刀一起被吸向了莫非所在位置。
「群星貫日！」
然而哪怕面對如此絕境，左千戶也依然沒有放棄反擊，只見他猛然放棄抵抗吸力。
身軀旋動間，竟是化莫非吸力為動力，將他背後的數把長刀，連同他衣兜內的眾多匕首一齊射出，形成烏壓壓一片刀雨，先一步向著莫非射來。
「好！」
面對左千戶的最後反擊，莫非不驚反喜，正是如此出眾之人，方才值得他莫非親自招攬，越出眾，他就越喜歡。
「煉鐵手！融金化鐵！」
就在刀雨即刻就將臨身前的最後一刻，一股鐵灰色的能量倏然從莫非手掌湧出，當場將那持續貫穿而來的匕首長刀齊齊融毀，化為一條懸浮的鋼鐵溪流。
鋼鐵溪流被莫非快速塑形改造，竟是直接化為一套精緻黝黑的玄色重鎧，剛好套在了隨後吸來的左千戶身上。
看著面前一臉微笑的莫非，和恰好套在身上，不見半點不適的玄色重鎧，左千戶終於認清了自己和莫非之間的巨大差距。
只見他當場單膝跪地，雙手平抬至額間恭聲開口道：「先生大才，在下自愧不如，謝先生贈甲，留手之情。」
「哈哈！小小鎧甲有甚可謝，今日我要給你一場大造化，只是不知你願不願意接受？」
「造化？」
莫非的話語，讓左雄當場陷入愕然之中，看著面前這個一身紫袍，面容俊秀中帶著幾分凌厲的男人，一時間左雄著實有些發蒙。
「不錯，我欲傳你真法，助你武道大成，掃清此界邪魅，最後超脫此界，逍遙於諸天之間。」
「啊……！」
莫非的話語信息量實在太過巨大，左千戶琢磨了好一陣後，方才搞清楚了莫非的意識。
「您是要收我為徒，傳我真法，且先生還不是本世界之人，欲要帶我離開此界，闖蕩諸天？」
「完全正確，不知你可願意？」
然而莫非的肯定，卻讓左千戶那本來驚疑不定的眼神，立時重新轉為凌厲。
只見他猛然從地上站起，一臉嚴肅的質問莫非道：「如今朝堂紛亂至此，世間妖魔邪魅橫行，可與先生有關？」
「世界妖魔橫行，乃爾等朝堂氣運衰落九州紛亂導致，我只是穿梭諸天萬界一名旅者，沒必要，也沒那心情去搞這些事情。」
「果真？」
「以我的實力，用得著騙你？
對了，友情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今你家朝堂早就已然被人從內部掏空，你所效命的，或許就是你剛才宰殺那些傢伙的同類哦。」
「不可能……！怎麼可能！」
莫非的話語好像一道驚雷，當場炸響在左千戶腦海之中。
回想起最近朝堂上，那些以往聲名正派，剛正不阿的忠臣良將一一入刑下獄，自己出任務卻會被妖物半路等候埋伏的種種。
左千戶雖然嘴上連連否定，心中卻已是下意識的認可了莫非所說。
「嘭……！」
「先生！請您務必施以援手，救救我朝啊！」
無數次自我否定，推翻後，左千戶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莫非，當場便已是跪倒在地，叩首請求莫非幫忙。
一是這段時間的種種，讓他早就意識到了不對，二是以莫非的實力，也著實沒必要來欺騙於他。
「你一個小小千戶，又能為這個即將傾頹的朝堂做多少？
而我更是沒必要，為你一個陌生人，去憑白對上那已然竊國功成的大妖。」
「陌生人？不對啊，先生您不是要收我為徒嗎？左雄願意啊，還請師傅為了天下蒼生出手一次吧。」
「哦！你這是答應了？」
看著面前跪倒在地，一臉憂國憂民的左千戶，莫非心頭暗爽的同時，卻是突然再次發問道：
「左雄，你求我是為了天下萬民，還是為了那朝堂上已然成為空空皮囊的皇家貴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