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萱寶懟人
雷婆子激動的道:「這些柿子賣相好,現在離柿子成熟的時間還早,拿去城裡賣估計能賣個好價錢,留一籮筐給萱寶他們幾孩子吃,其它的都賣了。老四,老六你們賣了銀子記得給萱寶買點好吃的回來。」
這都是萱寶帶來的福氣。
「好!」兩兄弟異口同聲的應下。
弱川已經想到怎樣將柿子賣個好價錢了,「這些柿子長得好,紅得通透,個頭又大,現在還能吃個新鮮,那些富貴人家的管事見了一定會買。四哥,我拉四籮筐去府城賣,你拉兩籮筐去縣城賣,你看情況定價,但低於十五文一斤伱別賣,留著我明日再賣,也可以一個個賣,十文一個,不能低於五文一個。」
論做買賣家裡沒有人比弱川厲害。
弱家六兄弟,不是愛文,就是痴武,老六弱川是個例外,愛賺銀子。
老六五歲就知道編籮筐在農忙時滿田野的賣,賣完籮筐賣饅頭,賣野果,賣水。
他們都覺得沒人買,瞎折騰,結果全賣出去了。
那個農忙,五歲的他就賺了一兩二錢銀子。
這些年更是跟著鏢局走南闖北的做買賣,只不過賺的銀子都花在給家人請各地的名醫上門治病買藥上了。
給萱寶看病的游僧也是老六請回來的。
弱水點頭應下:「好!」
兄弟兩商量好,立馬將柿子抬到板車上,並且用厚厚的茅草蓋在上面,遮得密密實實。
剩下的三籮筐,弱水搬回西廂房,打算明日再賣。
雷婆子將幾張野菜雜糧餅子用洗淨曬乾的荷葉包住,分別遞給劉氏和弱川:「你們帶在路上吃。」
「謝謝娘。」兩人接了過來。
弱萱用她的小胳膊小短腿,艱難地爬上板車。
這對一株初為人類的草來說,確實不容易。
總算爬上去了,弱萱坐好宣布:「出發。」
雷婆子哭笑不得,萱寶會說話後,實在太可愛了!
「萱寶乖,等下次奶奶進城再帶你去,好不好?」說著她便伸手去抱她。
雷婆子不放心弱萱跟著去城裡。
現在萱寶會走路了,老四兩夫妻是去城裡賣東西,萬一忙起來,沒有注意,萱寶到處走,走丟怎麼辦?
現在的人拐子可是很厲害的。
弱萱拒絕雷婆子伸過來的手,她不解為何要等下次:「不好,為什麼要等下次?我不想等下次,我沒出過城,想去城裡看看。」
她以前聽過一位來弱水河畔取弱水的狐狸精姐姐說人間很美,人間的城池熱鬧又繁華,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
她是一朵花,在化靈之前都不能動不能走,百年來一直待在弱水河畔,入目是千里冰封,寸草不生,荒蕪人煙的河畔和三千弱水。
雖然弱水河畔也很美,尤其是日升日落的時候,但她好想看看狐狸精姐姐口中的人世繁華。
一句話差點讓四個大人破防!
雷婆子看著寶貝孫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著雪亮的委屈,哪裡還頂得住?
她想要摘天上的星星,她都願意帶她去摘。
她大手一揮:「去,萱寶想去城裡看看,那就去!」
以前萱寶和其他小孩不同,出門就會被人用取笑或同情,甚至當著萱寶的面就讓他們趁機將人丟了,說什麼養來沒用,嫁不出去連累家裡之類的話,因此他們很少帶她出門。
弱水也立馬道:「去,以後萱寶想去哪裡,爹都帶你去。」
劉氏紅著眼睛點頭:「對,萱寶想去什麼地方,娘都帶你去。」
弱川:「萱寶,你爹娘不帶你去,六叔也帶你去!」
弱萱就笑了:「奶奶,爹,娘,小叔真好!」
弱萱心想:做人真好!以前天地間就只她一株花,除了偶爾有天上的上神和化靈的動物前來取弱水,和她說上兩句,寂寞得很。
現在她有許多家人,終於不是孤零零一個。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大人對小孩說的話,更多時候只是哄哄小孩而已,說的時候可能是認真的,但哪裡做得到啊!
*
兩輛板車,分頭行動。
弱家是外來戶,住在村尾。
進府城從村尾走山路比較快。
進縣城則走村頭的官道比較快。
走村頭就要穿過半條村子,弱水推著板車,劉氏和弱萱坐在板車上,往村頭的官道走去。
這時候,天剛亮,太陽還沒出來,村子很安靜,只有幾聲雞啼,幾聲狗吠,幾縷炊煙。
弱萱吸了吸鼻子,這就是人間煙火的氣息嗎?
好聞!
弱萱捧著野菜餅子小口小口的啃著,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農家小院,發現自己家的房子在村里最大最好看。
青磚,石柱,鑊耳還有斑駁的花鳥圖案無一不證明弱家曾經富有過,顯赫過。
她抬頭看了一眼劉氏和弱水的頭頂,黑氣一閃而過,小臉若有所思:爹娘,還有三伯,五叔,六叔他們都是富貴雙全的面相;奶奶也是福祿壽樣樣齊,大富大貴的面相,她早就該享福了。
如此福澤綿長的家庭,為何會有霉運纏身?
沒有了修為,她也看不清。
太陽快出來了,她還是修煉吧!
幸好她是一朵長了靈智的花,懂得「光合作用」修煉模式,可以邊曬太陽,邊吃,邊看,邊修煉。
弱水推著板車剛上了官道,便遇到了同村的譚婆子和她的兒子甄虎。
譚婆子看見弱水推著板車,立馬將他們攔下:「弱水,你們這是進城賣東西?賣什麼東西啊?」
她先是看了劉氏懷裡的弱萱一眼,然後便嫌棄的移開了眼,眼神落在四個籮筐上。
那眼神恨不得能夠穿透上面鋪著的茅草,看看籮筐里裝的是什麼。
弱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還有東西賣?
劉氏和弱萱正在吃野草餅,聞言只點頭應了聲:「嗯。」
「那真巧,我家虎子要進城讀書,趕時間。弱水你停一停,讓我們上車,帶我們一程,我實在走不動。哎,弱水媳婦,你們吃的是野菜餅子?挺香的,我家虎子還沒吃東西呢!」
甄虎痞痞道:「嬸子,我餓了,你分我一張野菜餅子嘛!」
「野菜餅子已經沒有了。嬸子你要走不動,坐牛車就行,或者讓甄虎背你。甄虎,你十四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你弱水哥老了,車上放太多東西,拉不動,也坐不下。」劉氏不喜這對母子,直接拒絕。
開什麼玩笑?十四歲的人還好意思坐板車?這可是人力拉的板車不是牛車,馬車。
自己相公雖然力氣大,可是這一路進城遠著呢!
他已經拉著兩籮筐柿子,還拉他們母子,那得多累?
如果她不是要抱著萱寶,擔心她摔了,她也不捨得坐板車,讓自己相公受累。
再說譚婆子就是個嘴碎又貪心的,甄虎平日就是個愛偷雞摸狗的,要是讓他們看見籮筐里熟透的柿子,指不定生出什麼事。
劉氏自然不會同意!
弱水也是這麼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直接繞過譚婆子母子倆,繼續往前走。
譚婆子拉著虎子追上:「坐牛車要四個銅板呢!你這擠一擠不就行了!我和虎子又不胖,費不了弱水什麼力氣。再說我家虎子是讀書人,哪有力氣背我?他坐你家的板車還能和萱寶作伴呢!萱寶這麼大了還不會說話吧?正好可以讓虎子教萱寶說話。我家虎子福氣大,讓萱寶沾沾福氣!」
甄虎是甄家三代單傳,她一共生了五個女兒才得了一個兒子,寶貝著呢!譚婆子哪裡捨得讓虎子背自己?
甄虎一臉嫌棄的看了呆呆的啃著餅子的弱萱一眼:「萱寶就是一個痴兒,怎麼教?我就是文曲星轉世也教不會一個痴兒說話啊!嬸子,萱寶手中不是還有餅子嗎?這麼大張,她也吃不完,撕一半下來給我就行。我餓得慌,她一個賠錢貨,吃那麼多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給我吃,等我將來考上了狀元,我買燒餅嬸子你吃!孝敬你,讓你享我的福!」
啃著野菜餅子修煉的弱萱聽甄虎說她蠢還想搶她餅子不樂意了。
過分了!
她可是弱水河畔唯一一株長了靈智的萱草!
連天上的文曲星君來弱水河畔取弱水研墨見了都驚奇,還贊她聰慧!
「我不蠢,我會說話,不需要你教。」弱萱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如實道:「你當不了狀元,秀才都考不上。你以後還是一個不孝子,反骨子,敗家子。」
弱萱還好心的提醒譚婆子道:「老婆婆,你要小心以後你兒子將你氣死哦!慈母多敗兒,這已經是沒救了!你以後記得多做好事,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天。」
萱寶:我沒懟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心實意的提醒!
哈哈~明天八點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