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文還是武,應無騫都可謂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不然在原本的劇情中,也不可能把三台柱給挨個坑了一遍。
有一首詩,正說應無騫的好處,是謂:巧辯明言愧白蓮,奇局暗布斬梵天,單鋒盡染劍聖血,千古梟雄應無騫。
能夠作為三台柱的對手的人不少,但是能夠一次性將三台柱全部套進去的,卻是屈指可數,這一點上,也不枉道友們對應無騫評價如此之高。
但是評價高歸評價高,天劍老人對於應無騫的評價,還是準的。
或許正是因為心思過於靈巧的原故,應無騫的武道修為,只能夠算得上不錯。
自天劍老人極單鋒衍生而出的玄單鋒,並不似紅塵雪的翩單鋒那般,已經完全走上了其自己的道路,本身只能算得上是極單鋒的分支變種。
在原本的劇情中,和崇玉旨聯手,心懷鬼胎的兩人齊戰劍非道,到頭來卻落得一死一逃的下場。
如今對上的,還不僅僅只有劍非道,更有忘瀟然和意軒邈。
以劍非道的心性,應無騫若是屈膝討饒,或許還有放過他的可能。但如今多了正在怨恨情緒之中的忘瀟然,以及本身就酷烈冷漠,特立獨行的嘆希奇,就算是求饒,也不會有好下場。
因此這一戰便見得格外的慘烈。
其間應無騫和崇玉旨也不是沒有想過其他的脫身之策,例如將作為隊友的對方出賣,但是兩人卻也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始終沒有對對方露出可以出賣的破綻。
直到戰局末尾,應無騫和崇玉旨面對忘瀟然和嘆希奇攻勢越發險象環生,應無騫決意將崇玉旨推向對方劍口以換取逃走的機會,卻不料崇玉旨也是相同想法,於是一眾江湖客們便看到了,前一刻還在並肩作戰的兩人,一瞬間劍掌相向的場景。
這也使得在場的江湖客,愈發的感嘆,人心之惡。
兩人本就處於下風,又互相攻伐出手,更是難能抗衡忘瀟然和嘆希奇,兩人,雙雙敗下陣來,嘆希奇甚至沒有給崇玉旨再做更多舌辯的功夫,便將之一劍封喉取命。
而就在忘瀟然準備斬殺應無騫之時,應無騫一句話卻使得忘瀟然不得不停手。
也使得在場的江湖客,真正認識到了這位儒門之中地位不低的正御的底線。
「忘瀟然,若是在此殺了吾,你永遠別想再看到你的兒子。」
掌差一分,便落天靈之上。
然這一掌,忘瀟然卻是無論如何都落不下去。
昔日萬堺同修之時,因為易天玄脈屢次在百器論衡之中奪得名次,使得三教對於易天玄脈越發忌憚。
而為了維繫三教之間的關係,忘瀟然不顧意軒邈的反對和妻子的哀求,毅然決然的將自己的三個孩子分別送往了三教。
在被封幽都的歲月中,這也成了忘瀟然此生最為後悔的事情之一。
原本忘瀟然以為,三教已然對自己的那三個孩子下了毒手,卻不曾想,竟然還能自應無騫口中,聽到消息。
「吾兒霄冥尚在?」忘瀟然猛地一陣顫抖。
應無騫沉聲說道:「當年我們三教約定將三子各自殺除,以絕後患,但最終思量之後,為了以防變故,吾還是選擇了讓人留下了他一條性命,並交予他人撫養。」
「忘瀟然、意軒邈,若吾今日死在此地,你今生休想再知道他之下落。」
「應無騫,你該死!」
此時,只聽聞一陣怒喝,赫見一道劍氣竟是自遠處飛來,轉眼穿過應無騫雙膝,霎時間應無騫雙腿粉碎,整個人徑直倒落於塵埃,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而應無騫卻還顧不上疼痛,只是一怔,作為儒門之人,對那劍,自然不會陌生。
「窮霄辟冥劍……是你!」
話未落,只見劍氣瀰漫四野,一白髮蒼蒼的衰朽老者,手持一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質手杖,一步一步,映入眾人眼中。
「詩酒江南劍外身,眼驚幻墨帶天真。是誰不道君無對?世上元來更有人。」
「高手。」
平安客棧的房間之中,一直沉寂潛修到近乎已經失去了存在感的長日錕鋙猛地睜開了眼睛。
自從跟著白玉衡回到平安客棧之中,他第一次遇到,能夠引起他興趣的劍者。
而劍儒無涯,劍顛·命夫子的名號,在江湖中也是非同一般的響亮,當即便有江湖客認出了他的身份。
只見命夫子邁步來到應無騫身前,眼內儘是厭惡之色。
「應無騫,汝行跡卑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著實有負儒者之名。」
應無騫看著來人,只是悽慘的冷笑了一聲,「命夫子,怎麼,德風古道,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人取代吾的位置了嗎。」
話未落,只聞一聲耳光,不知何時,天劍老人也站了出來,看著應無騫,眼內目光複雜。
「雲騫,想不到,你竟然變成了這等模樣。」
應無騫看著闊別多年的父親,只是冷笑了一聲,「映朝陽,從我走出映家那一刻起,映雲騫,便已經死了。世上只有清懷玉鑒·應無騫,無騫無騫,正是世上再無雲騫之意啊。」
「你!」
急火攻心,映朝陽嘴邊一抹殷紅流淌而下。
看向應無騫的眼內,是感嘆,是失望,更是揮之不去的自責。
此時,看到鬧劇鬧到了這一步,白玉衡搖著扇子,清了清嗓子,方才緩緩開口說道:「那個啥,人來了這麼多,白某想要說上兩句可好?」
見眾人之中,沒有人反對,白玉衡隨後又看向一個房間。
「我說墨傾池,你和應無騫好歹是老朋友,你就看著他這麼慘兮兮的,都不出來幫忙說上一句話的嗎?」
墨傾池?雲天望垂·墨傾池?儒門中和應無騫齊名的聖司?他竟然也來平安客棧了。
但是,為何他一直沒有現身呢?
片刻後,那扇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內中傳出一個清冷,且透著幾分好奇的聲音。
「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切皆是應無騫咎由自取,吾又有何好說?」
「至於交情,昔日交際,本就是條件和利益的交換,對此我們雙方也早已經達成共識,更不存在作壁上觀之言。」
「因此,應無騫如何,諸位皆可自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