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了」
我擋下小辮騎手的酒杯，從恐懼的臉上硬是扯出一絲笑來，「管家，我們真有急事，酒喝多了容易誤事，我我們就不打擾了。」
「哪裡話，三位這邊著急走，定是我們招待不周，三位稍等。」
管家起身離開。
見狀，我們也緊跟著起身，準備跑路。
卻忽見周圍生氣白色煙霧，煙霧深處走出來三位漂亮的旗袍美女。
她們上來就纏住了謝爺跟小辮騎手。
我生生打了個顫慄，再看她們時，已經從美女變成了紙人。
撲通！
我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這時，我手臂被人攙起，那冰冷的大手透過我袖子凍得我牙齒打顫。
我慢慢回頭，一張腐爛掉半邊臉的男人出現在我眼前。
啊！
我扯開嗓子驚叫起來。
砰！
爛臉男人被打飛出去，消失在墨一樣的黑暗中。
「莫怕」
輕飄飄的嗓音傳來，我一下子從驚恐中鎮定下來，「老鬼，是你嗎？」
老鬼依舊一身大紅喜服，緩緩從遠處走來。
真的是老鬼，我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我爬起來跑向他，這次我能看清他的臉了，眉眼精緻如畫。
「老鬼」我剛要上前，謝爺一把拎住了我後衣領。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鬼美女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
此刻整個宅院裡寂靜的詭異，剛剛熱鬧的景象已經消失，現場又剩下我們三個人。
外加老鬼一個。
我掙開謝爺的鉗制，挺直腰板道：「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
有老鬼在，我才不怕他們呢！
「…走」謝爺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向宅子大門走去。
「等……」
我話音未落，「哐」謝爺一頭撞在牆上。
眼前的門變成了一堵牆。
他臉色稍變，「臭丫頭，過來。」
我搖頭，「我不過去，進來之前我就告訴你了，這裡不能進，你以為鬼的地盤是想進就進想出去就出去的？」
活該。
我往後面挪了挪，仰頭對上老鬼含笑的嘴角，心裡安全感滿滿。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老鬼一定會保護我。
「謝爺，我們怎麼辦？」小辮騎手臉色比謝爺還難看，手一直捂著腹部。
「你肚子不舒服。」謝爺一眼看出他的不對。
「肚子疼，可能，可能是剛剛那酒水有問題。」
說話的功夫好像更疼了。
他臉色更白了。
「他喝的是腐爛的動物血漿，不疼才怪。」我就是看他笑話。
誰讓他搶我們東西還把我抓來的。
嘔！聽到我的話後，小辮騎手張嘴開始嘔吐。
謝爺陰森的眼神盯著我，一改之前的玩笑模樣，「倒是我小看你了，你既然知道是什麼東西，還讓他喝，找死是不是？」
他伸手就過來掐我喉嚨。
老鬼屈指輕輕彈了下，謝爺一下子被他震退三步。
他驚悚地看向周圍，「誰？出來。」
我嘻嘻笑道：「你讓他出來呀？他可是鬼呢！」
嘿嘿！
嚇不死你，呸！
謝爺俊臉黢黑，「是你乾的？」
「你這樣想也可以。」
謝爺那張好看的臉顏色更難看了，「扮豬吃老虎，倒是我看走了眼。」
「好好說話，你們想出去還得靠我呢！別惹我知道不？」
「你，我看你就是狗仗人勢。」
小辮騎手鐵青著臉罵我。
我冷冷道：「我就是就是狗仗人勢了，關你什麼事？」
咱有這本事。
看著被我氣到的兩爺們兒，我懶得理他們。
背轉身，壓低聲音跟老鬼交流，「老鬼，我們怎麼出去？」
老鬼抬手摸摸我發頂，說：「你不是狗，我也不是人。」
我：！！
「走吧！」
「嗯嗯！」我歡喜地跟上老鬼的腳步。
後面謝爺雖然惱我，還是扶起小辮騎手跟了過來。
這紙糊的宅子還挺大。
我們吃席的地方在第一層院子，隨著深入，我們進入正廳。
周圍是紅色的燈籠，燈籠微弱的綠光照得整間屋子陰暗壓抑。
穿過堂屋，老鬼忽然停下了腳步。
我也跟著愣了一下。
前面那是什麼東西，人的身子，長著一個蛇頭，穿著古裝廣袖長袍。
站在走廊的紅燈籠下面，說不出的詭異。
我頓時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摟住了老鬼手臂，「它、它是什麼東西？」
「你看得見本仙？」
那東西還會說話。
它向我們這邊走來，老鬼上前一步將我擋在身後。
那怪物這才注意到老鬼的存在，輕蔑笑道：「滾！」
他隨手向老鬼揮來。
巨大的陰風伴隨著孤魂野鬼的嚎叫聲襲來，我身後的謝爺跟小辮騎手被重重掀翻在地。
我靠著老鬼衣角都沒被吹動。
「你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什麼東西？」我見老鬼實力在蛇頭人身怪物之上。
嘚瑟地跟對方叫板。
「我們要離開。」老鬼輕飄飄地開口。
「可以，不過我看上這小丫頭了，只要她肯當我的出馬弟子，我便讓你們離開。」
出馬弟子？
我拽拽老鬼袖口，小聲問，「什麼是出馬弟子？是當他徒弟嗎？」
「做他出馬弟子便是立堂口供奉他，他就是民間所說的保家仙。」
老鬼這麼一解釋，我瞬間明白了。
我聽說過五大保家仙，不過我沒見過。
也不想受制於人。
「老鬼你打得過它嗎？」
老鬼微微頷首。
我大喜，「喂！長蟲腦袋，你長忒丑了，嚇到老娘了，老娘才不供奉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老鬼，上，滅了它。」
老鬼還真聽話，我話音剛落，他一個瞬移到對方跟前，「啪」的就是一個大逼兜。
直接打懵了對方。
謝爺被摔慘了，完全沒有了我初次見他的運籌帷幄，儀表堂堂，現在全身髒兮兮的好像從泥里剛爬出來。
油亮的大背頭都亂了髮型。
他抬手抓住我手臂，「不要裝神弄鬼，趕緊……帶我們離開這裡。」
我甩開他手，「裝神弄鬼？你裝一個我看看？」
這男人，真是見了棺材都不掉淚。
就我跟謝爺說話的功夫，老鬼已經收了那條長蟲，隨手幻化出一個盒子把它丟進去，開始它在裡面還撲騰著大喊大叫，隨著老鬼一個繁瑣的手印打在盒子上面。
它安靜了下來。
「給我給我」我過去拿過盒子。
「你作甚？這東西很危險。」
「送我一朋友，她很厲害的。」我打算送給謝子羨。
老鬼愣了愣，點頭說了句「那你收好了。」
「走吧！」老鬼在前帶路。
我收起盒子，回頭招呼謝爺，「跟上，跟丟了我可不來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