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來橫鍋
喘息著站直身體,唐澤擦擦臉頰的血,嘶了一聲。
慘叫的怪異大蜘蛛散落成一地刀劍,被打得髮髻散開衣衫不整的丸傳次郎倒在地上哀聲求饒。
「讓開吧,沒有格調的人渣。」唐澤用腳尖把癱在地上爛泥一樣的傢伙撥開,朝他身後的屋裡走去。
「不要,不要拿走它!」丸傳次郎的陰影抓住唐澤的腳踝,哭泣著懇求,「別拿走它,你要什麼都可以拿走,寶藏,金錢,別拿走它——」
唐澤蹲下身,微笑著用沾滿黑泥的短刀拍拍丸傳次郎的臉頰:「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種痛苦,你感受到你加諸他人的罪孽了嗎?繼續哭吧,大聲點。」
說完他一腳踢開丸傳次郎的手,在他的哭聲中走進主屋。
屋裡放著一套上好木料的斗櫥,唐澤被這眼熟的櫥櫃搞得表情微妙。
讓他猜猜,這就是那個漫畫裡被丸傳次郎拿來刻死亡信息的櫥吧……
也算是一種雙向奔赴吧,樂。
唐澤伸手從櫥櫃的頂端,拿下了散發寶光的東西。
這是一把金紙面的摺扇,扇柄用了上好的螺鈿工藝,扇面上是一個金燦燦的「丸」字。
翻到背面,是一幅武人揮刀斬向惡鬼的畫作。
「真有意思。」唐澤細細看著這幅畫,有種很難為外人道的唏噓。
以刀斬惡鬼為寶物的收藏家,反倒身化惡鬼,如果沒有唐澤橫插一槓,他也將真的被武人所斬殺。
把摺扇收起,唐澤用這柄精美的扇子抵住丸傳次郎的眉心。
「記住這種珍寶被人掠奪的痛苦,」唐澤看他哭得花成一團的臉,撇撇嘴,「好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吧,丸先生。」
老態盡顯的丸傳次郎愣愣盯著他手裡的摺扇,嘆息著跪坐起來,垂下了頭顱。
陰影化成一道光芒飄散,唐澤把扇子往後腰一插,蹬地就是一個疾跑,躲開身後傾倒而下的門窗。
殿堂的主人失去了扭曲的欲望,殿堂也要傾塌了。
「還是受了點傷啊,不知道用點治療技能管不管用。」唐澤邊與身後崩塌的房屋賽跑,邊自言自語地總結經驗,「只有一個面具還是不太保險,我畢竟是一個人在戰鬥,未來也不知道有沒有隊友……」
還得努力啊,唐澤驚險地逃竄出丸家,心裡告訴自己,起碼在認知世界,得有個代步工具吧?
伱打人的時候很靚仔,但是你逃跑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
快速結束了一場偷心冒險,唐澤回到波羅咖啡館的時候還沒到午飯時間。
經過唐澤的實驗,治療技能確實可以回復肉體狀態,但僅限在認知世界使用,在離開之前不給自己奶滿血,那就只能攜帶著傷勢出來了。
之後就算再次進入認知世界治療,也無法直接消除傷口。
幸好這次他的傷主要在軀體上,露出來的部分只有臉上劃了一道細小的口子,不會引起別人的疑問。
唐澤把內搭的襯衫扣到頂,免得胸口的淤青被發現,才推門回到咖啡館。
一進門,就看見安室透沉著臉在那洗盤子,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表情,但是那擦的盤子吱嘎作響的動作堪稱殺氣騰騰。
「安室先生?」唐澤小聲提醒,「這個盤子已經擦乾淨了。」
安室透回神,看看手裡被擦得光可鑑人的盤子,「嘖」了一聲把它掛到架子上。
「心情很不好嗎?出什麼事了?」唐澤坐到吧檯的座位上。
放在漫畫裡他現在的樣子大概背後得有成團的效果線,黑氣直冒。
安室透卻用一個問題回答他的問題:「你早上去哪了?」
唐澤乾笑兩聲:「啊哈哈,就是出去逛了逛,突然問這個幹嘛?」
啊這,發生甚麼事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起手偷心就掉馬吧。
「你這兩天沒遇到麻煩嗎?」安室透的眼神極具穿透力,像X光一樣上下掃著唐澤,「有沒有在路上碰到過奇怪的人?」
麻煩,快要出手殺人的諏訪雄二算嗎?偷偷複印了一堆小卡片還雇了不良少年出去發算嗎?
一時間不知道安室透是發現了什麼破綻,還是另有所指,唐澤沒敢立即回話。
結果安室透突然瞪起眼,走近一步捏住唐澤的側臉。
「痛痛痛——」還沒癒合的劃傷被安室透一扯,針扎一樣疼起來,唐澤連忙從他手裡躲開。
看管的未成年在自己眼皮底下還是出了事,安室透氣不打一處來:「傷口怎麼來的?你是不是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唐澤眨眨眼,揣測著安室透生氣的原因,話說的模稜兩可:「就是,普通的劃傷……沒出什麼事啦……」
安室透不買帳,伸手一扯他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領子:「還不老實承認,你早上出門的時候襯衫可沒扣這麼高。」
唐澤身上被大蜘蛛懟出來的淤青可不少,武士刀打人可痛了,挨一下掉25血呢,體現在身體上就是胸口一長條的青紫痕跡,一直延伸到鎖骨,傷痕快發烏了。
安室透一拉,那道淤青就暴露了。
「被人襲擊了?」安室透抱起雙臂,一副「編,你接著編」的不快表情。
「不算吧……」唐澤把領口整理好,反應過來,「早上出門?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安室先生不是還沒上班嗎,怎麼知道我襯衫沒扣的?」
「你剛出去我就到了,然後我看見有人鬼鬼祟祟跟在你後頭,不像好人,我想跟著他看看他要做什麼,」安室透毫不猶豫地顛倒了事件的前後順序,把自己的跟蹤包裝成擔心未成年而採取的行動,「結果我發現,你在有意識甩掉他。」
唐澤眨巴兩下眼睛。
嗯?有人跟蹤我?還被我甩脫了?
難不成,安室透跟蹤我,然後別人也跟蹤我,我一個假動作閃進認知世界,兩個跟蹤者撞一塊去了?
猜中了八成事實的唐澤略微鬆了口氣。
不是問心之怪盜團的事啊?不是就好。
唐澤順著安室透的想法開始解釋:「確實有人在跟蹤我,兩三天了,或許從我到東京那天就開始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哪邊的人。」
擺好沉重表情,唐澤果斷把鍋朝外一扔。
現在的唐澤昭,不管是被誣陷他的高層打擊報復,還是被組織跟防,或者有其他勢力想下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知道是誰的跟蹤者,對不住了,打傷未成年的鍋,就拜託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