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我睡會。」瑾夭擺擺手,又靠回搖擺的車廂。
暈車了,好睏。
聞言紀白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眾人都安靜了一些。
————
夜色逐漸降臨,唐樂從駕駛室到了後面的車廂內。
「吼——」
車門被關上,喪屍撞到車廂的聲音乒鈴乓啷的響起,唐樂被嚇出一身冷汗。
喪屍的臉真的好噁心!
白胖的蛆蟲蠕動在臉上,身上,腐爛的皮膚外翻,靠近時帶來一陣腥臭的風,差點沒把唐樂的隔夜飯吐出來。
「哈啊——」
瑾夭睡了一天,此刻被這一陣陣的聲音吵醒,語氣裡帶著睏倦:「我們到哪了啊?」
「H市中心,明天晚上可以開到邊緣,後天就進入B市。」唐樂回答。
「你居然認識路。」紀白挑眉。
「導航。」唐樂言簡意賅的說,「有沒有餅乾,給我來一個。」
「吶。」
柯涵隨手扔過去一包壓縮餅乾。在他旁邊,路懷靠著他的肩膀打瞌睡。
「晚上小心點,保不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瑾夭又打了一個哈欠,睡了一天還沒睡夠。
太安逸了,安逸到他開始嗜睡了。
「我再睡會,有事喊我啊。」他剛睡完就伴著喪屍撞車廂的聲音坐火箭去和周公下棋了。
「這麼困?」唐樂驚訝。「不吃晚飯了?」
「睡一天了都。」紀白聳聳肩,「大概是前幾天太累了。」
「哦,等瑾哥醒了再給他吃。」唐樂在物資堆里扒拉了一下,扒出一些飽腹感強的食物給瑾夭留著。
夜色漸濃。
坐了一天的車,太累了,柯涵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
因為肩膀上靠著一個路懷,他不方便動。
「兒子啊,你可得好好感謝你爸爸我。」他嘟囔道。
意識再次進入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很冷。
「奇怪,怎麼這麼冷。」
晝夜溫差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柯涵猛然驚醒,熟悉的、猶如附骨之蛆一樣的陰冷感爬上脊背。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
柯涵腦袋裡的瞌睡蟲全跑光了,他驚悚的環視一圈。
所有人都睡得好好的,只有他一個人醒著。
四周沒有一丁點聲音,呼嚕聲沒有,呼吸聲都輕的聽不到,連外面的喪屍的吼聲都聽不見。
「阿懷,阿懷,醒醒。」
柯涵被這安靜的氛圍整的毛骨悚然,他推了推路懷,輕聲叫著他,聲音裡帶著顫抖。
路懷毫無反應。
「瑾哥,紀白,唐樂……」他徹底慌了,他又去碰了碰其他人,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嘻嘻嘻……」
清脆的小孩子的笑聲響起,迴蕩在車廂里,盪出一圈回音。
「沒用的哦,大哥哥。」
紅色裙子的小女孩浮現在柯涵的旁邊,她好奇的看著柯涵,然後張開雙臂,脆生生的開口:
「大哥哥抱!」
柯涵臉色白了一個度,但他還是很鎮定的問:「我朋友呢?他們為什麼不醒?」
「你抱我,我就告訴你。」小女孩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聽話的哥哥,是會被懲罰的哦。」
這句話像是在威脅。
「我抱了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柯涵緊張的手心出汗,但還是強作鎮定。
上次的紙人在他們旁邊張牙舞爪了一陣卻沒有傷害他們。
柯涵猜,這些鬼怪是要有特殊的條件才能殺人。
就像小說里寫的那樣。
「是的哦。」
小女孩笑容不變,大大的眼睛裡都是童真。
柯涵壓下心中的害怕,伸手去抱小女孩。
小女孩的皮膚很冷,像死人一樣。
這是柯涵的第一個感覺。
「大哥哥真好。」
小女孩如願以償的窩在他懷裡,稚嫩的童音在柯涵聽來無比的驚悚,「這是在你的夢裡哦。」
「夢裡?」
柯涵一愣。
這是……夢?
「你中了夢妖的夢啦。」小女孩像是特別開心一樣。
「那我要怎麼出去?」柯涵基本推出了小女孩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但還是沒有放下戒備,試探性的問。
「我可以幫你出去。」小女孩眉眼彎彎,伸出一根手指頭。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哦。」
「什麼條件?」
柯涵警鈴大作。
在恐怖小說里,這種問題的答案就是「我要你的命」。
「出去後,幫我找到我的玩偶!」
小女孩開心的神色不見了,轉而是落寞的低下頭。
「我的小兔子不見了。」
柯涵猶豫了。
他要不要答應?
小女孩窩在他懷裡,大眼睛落下一滴滴眼淚,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我的兔子玩偶!」
「不見了嗚嗚嗚……」
「找不到的話那所有人都去死吧嘻嘻嘻。」
哭到最後,小女孩像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哭聲陡然變成了刺耳的笑聲。
「!!!」
柯涵心裡的防線快要崩塌了,他還來不及躲,小女孩冰冷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脖子,逐漸收緊。
「你到底幫不幫我找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