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鳳臣,我好想你
前一天,不論是勝方還是敗方,因為太過緊張的關係,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傍晚時分,他們收兵回營的時候,天空如同鋪滿了撕碎的錦緞一般鋪開了漫天的紅霞,美得格外的絢爛,所以今天,仍是個好天氣。
微風陣陣,鳥語清越。
在這樣溫暖又舒適的夢境裡,商如意模糊的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扯進黑暗的深淵裡起不來,但她就真的沒有掙扎的一直這麼下墜。
反正,會有溫暖又堅實的懷抱,接住她。
這麼想著,她又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那溫暖又堅實的胸膛,幾乎與她呼吸同時的一起一伏越發讓人心安,商如意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嘿……」
然後她就感覺到那胸膛微微震顫了起來,耳邊,好像有人在憋笑。
終於,她有些回過神來,抬起沉重的眼皮,就看到自己正蜷縮在宇文曄的懷裡,一隻手還摸著他的胸膛,而他正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向來冷峻沉靜的眼睛這個時候微微的彎著,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都是漫漫不禁的喜悅。
商如意有些混沌:「你,笑什麼?」
宇文曄沒說話,只抿著唇。
「……」
商如意眨了眨眼睛,仍舊沒來得及從他胸膛上撤回的手掌感覺到他的身體震顫得更厲害,笑意已經快要化作實體從他的眼睛裡溢出來了,商如意也終於回過神——
她的臉一下子燒得通紅,立刻就要縮回手。
可不等她動作,懷抱著她,更洞察了她每一次呼吸,每一點心跳的男人立刻伸手將她的手又按回到自己的胸膛上,輕笑道:「做夢都想摸的,怎麼這個時候不摸了。」
「……」
商如意的臉皮都要燒起來了。
她咬著下唇,用力掙扎了起來,宇文曄也並沒有真的用蠻力拉著她不放,兩個人拉扯了兩下便鬆開了手,可這拉扯間蓋在身上的薄被慢慢的滑落下去,商如意在立刻感覺到身體的一陣酥麻酸軟之後,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上,白皙的肌膚上滿是他留下的痕跡,點點粉紅的斑痕如同雪地上落下的片片花瓣。
既嬌艷,又靡麗……
這一下,她又清醒了一些,然後,昨夜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在了眼前。
黑暗中,那沉重又急促的喘息……
他的手,好像火焰,點燃了她身上的一處又一處……
自己,好像又哭了,可不管怎麼流淚,怎麼在狂潮的侵襲下戰慄顫抖,她始終沒有推開他,甚至在最後一刻,用力的抱緊了他,指尖在那汗濕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他,似乎把這些日子的分別與思念,在這一晚,都跟她算清了。
這一下不要說臉頰,商如意連從耳根到脖子,甚至連留下了不少粉紅痕跡的雪白鎖骨處都染上了淡淡的紅,她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低吟,轉身就要往被子裡鑽。
可宇文曄哪裡會給她這樣的機會,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剛剛在夢中還一臉痴迷的模樣,一醒來就跟自己「翻臉」,他忍著笑咬牙一把將她撈了回來,用力的箍緊在自己的懷裡。
這一下商如意無處可逃,更可憐的是,被他折騰了一整晚,現在的自己全身酸痛得臉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氣惱的嘟囔:「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宇文曄一邊用力的環緊了她的腰讓她再無後退的餘地,一邊又像是總算記起了什麼,伸手便捉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面對自己:「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是從來都不聽的,是嗎?」
「……」
原本還要跟他執拗的心思在這個時候,一下子退縮了。
商如意也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是了,他在出征之前,明明白白的跟自己說過的——不准亂跑,而那個時候,自己雖然有些心虛,卻還是答應得好好的,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了元乾,自己這個做娘的怎麼可能亂跑。
結果就……
感覺到對方冷峻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甚至,兩個人靠得這麼近,氣氛也變得有些冷,商如意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垂下眼瞼,卻被他捉著下巴又往上一抬,被迫的又對上了他的眼睛。
「說話啊!」
「……」
「我讓你不准亂跑,你可現在在哪兒?」
「……」
「如果蕭元邃不放手,你覺得你將來又該在哪兒!?」
「……」
一句一句的逼問下,商如意幾乎無法呼吸,卻也開不了口。
還能說什麼?
不管說什麼,都是自己的錯,自己理虧……
這一次,的確是她不聽話,不論夏州那邊有多緊急,照理說堂堂大盛王朝也不至於沒有一個武將可用,而非要用一個王妃去馳援的,本就是她自己懷著一點私心求來的這一程,有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在她目光閃爍著四下閃躲,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宇文曄的胸膛上幾道有些發白的抓痕——剛剛自己都沒注意,原來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她不少的痕跡。
旖旎的氣息一瞬間讓商如意想到了什麼。
在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又掐了一下她的下巴,視作逼問的時候,她突然傾身,將臉貼上了他的胸膛:「我擔心你,不行嗎?」
「……」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她聽到頭頂傳來到抽一口冷氣的聲音,而那厚實的胸膛內,隱隱響起了一陣擂鼓般的急促的心跳。
半晌,熾熱的空氣里傳來了宇文曄有些乾澀的聲音:「如意……」
雖然臉頰已經滾燙得連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商如意卻還是伸出雙手用力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頰貼上了他的脖子,肌膚摩挲間發出了細碎的聲音,讓這一刻愈加寧靜,也愈發的甜膩。
她聽著那一聲聲如同悶雷般震響的心跳,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但這個時候,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又有什麼關係?
是求饒,是真心,又有什麼區別?
她輕聲說:「鳳臣,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