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樣吧！」
朱南霜拼命穩住情緒，「我知道宋小姐比我家大業大，身後有人撐腰，而我不同，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職員，當然不能跟她比。」
她眼淚汪汪，「宋小姐，如果是平時，你想搶我的功勞，我不會說什麼，但今天……恕我不能答應你。」
瞧瞧這嘴臉，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她被宋憐欺負似的。
宋憐輕笑：「是你救了栗家小少爺？」
「對，是我。」朱南霜斬釘截鐵地回答。
凌方寒有點看不下去了：「夠了，宋憐，你還要欺負南霜到什麼時候？都到這個份上，還不消停嗎？」
宋憐壓根不理他，只是看向朱南霜：「當時，栗家小少爺失足掉入湖中，是你不顧一切救他上岸的？」
朱南霜心底竊喜，忙不迭地點頭：「沒錯。」
太好了，她正愁不知道怎麼圓場，多虧了宋憐這個笨蛋，居然把救人的細節自己說出來了。
她眉間緊緊蹙起：「宋小姐，你還想問什麼？收買了栗家的下人還不夠嗎？我一個人丟人就算了，可你多少也要為凌氏企業好好考慮一下。」
對比之下，宋憐顯得那樣不懂事，就像個來砸場子的。
凌方寒冷冷看著她，護在朱南霜前面。
突然，宋憐的身形快如閃電，一下衝到對方跟前，雙手狠狠一推，朱南霜被推下台！
而中央舞台的側後方就是一大片游泳池！
撲通一聲，朱南霜落水。
凌方寒震怒：「宋憐，你簡直不是人！」
他趕忙要去救人，卻被宋憐擋住去路。
「你幹什麼？見死不救嗎？」凌方寒怒吼，「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
宋憐勾起紅唇沒說話，冷冷的視線看向水面。
只見朱南霜誇張地在游泳池裡撲騰，大叫著：「救救我，我不會游泳……」
「讓開！」
凌方寒一把將宋憐推到一邊，衝進泳池將朱南霜救了上來。
禮服浸透了涼水，貼在皮膚上凍得她瑟瑟發抖，朱南霜靠在凌方寒的懷裡，朝宋憐投去囂張得意的一眼。
——哼，臭女人！敢對我下手，你的未婚夫還不是選擇來救我？
沒等她得意的眼神消失，宋憐輕輕拍了拍掌心：「真是精彩！栗先生家的泳池深度只有兩米，而街心公園小湖的深度則有三四米深。」
「我想問問朱小姐，你既然不會游泳，那天又是怎麼在湖水裡把栗小少爺救上來的呢？」
她的聲音輕柔明媚，聽著有幾分諷刺。
朱南霜頓時滿臉慘白：「我……」
「還說我買通栗家的下人，這位張阿姨是早就在栗家做事的，形同半個長輩，你敢對人家這麼沒有禮貌，大呼小叫，我可沒這個底氣。」
宋憐說著，對張媽輕輕點頭示意，「多謝您站出來為我證明。」
「您說哪裡話，那天要不是因為您，我們家小少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當時您走得太急，我都沒來得及問您姓名。這才被這個女人鑽了空子，我還真以為救人的是凌氏企業的朱南霜呢！」
張媽痛恨不已。
因為消息是她傳回來的，現在找錯了人，她難辭其咎。
就算主人家不會真的計較，她也覺得難以忍受。
她朝朱南霜冷冷看去：「我想也不該是你，到別人家做客，一點客人的樣子都沒有，剛才在洗手間門口還對我大呼小叫，毫無禮貌。」
栗夫人微微一驚：「阿慧，你之前跟我說沒有禮貌的客人，難道就是她？」
「對。」
張媽點點頭。
栗夫人沉下臉來。
事情一樁接一樁，他們栗家居然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虧他們還用了重禮酬謝，還打算將這個女人介紹給今天全場的賓客。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反手給了他們好大一記耳光。
「我們栗家請不起朱女士這尊大佛，請你趕緊離開吧，別留在這裡礙眼。」栗夫人沉沉地說。
朱南霜渾身一抖：「栗夫人……」
「難道還要我找人把你請出去嗎？」栗夫人冷笑道，「朱小姐，看在凌氏企業的面子上，我再給你最後一點尊嚴，你自己走著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朱南霜咬著下唇，渾身抖如篩糠。
抱著她的凌方寒已經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自己懷裡楚楚動人的小白花竟然不是栗先生一家的救命恩人，不但不是，而且還搶了宋憐的功勞。
很快，兩個保安將雙腿發軟的朱南霜轟了出去。
栗夫人望著凌方寒，似笑非笑：「凌少，既然這是你帶來的女伴，你還是回去調查清楚再來吧。」
第二道逐客令是給凌方寒的。
他不能像那個女人一樣被轟出去，只能自己走出栗家花園。
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燈光下，宋憐膚如凝脂，眉目如畫，站在人群中央亭亭玉立，眾人圍在四周他也看不到，眼底竟然只容得下她一人。
宋憐當然感受到他的視線，她巧妙地換了個方向，躲開凌方寒的凝視——被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原來是小宋憐呀，哈哈！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還救了我的寶貝孫子，你說說看，讓栗伯伯怎麼謝你呀？」
栗先生找到真正的恩人，喜笑顏開。
栗夫人抿嘴一笑：「哪有你這樣的，開口讓人家自己要。」
宋憐輕柔地笑了：「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只想把孩子救上來，就這麼簡單。」
「你是沒想太多，但我們不能不想啊。」栗夫人溫柔地看著她，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兒，「這樣好了，你什麼時候缺什麼，就儘管來找我，我們栗家欠你一個人情。」
宋憐心頭微微一震。
一個人情。
這可比禮物、支票這些來得重得多！
有栗家這個人情在，以後很多事情都很方便，包括後來不久他們宋家的危機，說不定也能順利度過。
她眼眶發熱：「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只要在我們栗家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栗先生一錘定音。
「那我先謝謝二位長輩了，只是我現在真的沒什麼想要的，但……我又想趁機和栗家交好，什麼人情的就不說了，萬一以後我想請長輩們幫忙，還請栗伯伯和栗伯母不要把我攆出去。」
宋憐半開玩笑地吐吐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