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的聲音很響,坐在餐廳里的一家人聽得清清楚楚,宋樂文當即臉就黑了。
「凌方寒這個臭小子太不像話了,以為我們宋家是什麼?想來撒野就來撒野的嗎?!」宋樂文一陣火大。
「沒關係的,爸爸,我出去看看。」
「不行!我和你哥陪你去。」
怎麼樣都不能讓他們家寶貝的小公主受這個委屈!
宋憐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笑道:「凌方寒發神經又不是今天第一次了,咱們都出去豈不是給他臉?讓他鬧吧,鬧得越大,凌家丟人也就丟得越狠,等到了解除婚約的時候,我們才更有理。」
她才不會吃虧呢。
走到門外,她見到氣急敗壞的凌方寒。
一周沒見,這男人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宋憐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前一世讓自己心動的任何優點,她冰涼的眸子靜靜掃視著對方。
凌方寒見到她來,滿臉的冷漠不悅:「你還有臉出去旅遊,真是心腸狠毒。」
他不知道宋憐是去工作,因為她對外沒有公開這次自己離開季城的真正目的。
她單手抱著胳膊,一臉悠哉:「出去玩跟心腸狠毒有什麼關係,我又沒花你的錢,凌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這女人——
真是越來越囂張!
從前在他面前乖巧的模樣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凌方寒還是認為,宋憐這樣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畢竟這麼多年的痴戀,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何況這女人之前還那麼針對朱南霜,這不是在乎他是什麼?
但——
他對她的容忍也是有限的!
「宋憐,你別裝著跟你無關的樣子,南霜被你找的人打進醫院,現在還在搶救室里生死未卜,你怎麼好意思的?」
他重重一掌劈在大門上,發出隆隆巨響。
宋憐微微睜大眼眸:「你說什麼?誰在搶救室里?」
「你裝,繼續裝,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堂堂宋大小姐居然這麼會裝模作樣。你說南霜會演戲,你的演技也不差嘛!」
凌方寒語氣發冷,「借著旅遊的旗號離開季城,以為這樣出了事就跟你無關嗎?宋憐,你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停,打住。」
她懶得再聽下去,「我不知道朱南霜被人打的事情,說不定是她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你別賴我頭上,姑奶奶我不吃這個啞巴虧。」
「除了你還能有誰?你就是嫉妒我喜歡她!」凌方寒冷笑,眼底寒光迸發,面無表情。
「你終於承認你喜歡她了?」
宋憐微微垂下眼瞼,聲音低沉。
他心口一窒,很想反駁,但又想狠狠打壓一下這個女人囂張的氣焰。
「沒錯,我喜歡朱南霜,她比你懂事聽話,可愛多了!宋憐,你是女人,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別整天任性,只會惹人討厭。」
一口氣說完,他發現眼前的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跟剛才一樣,宋憐始終低著頭。
他突然有點後悔——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不,他不能心軟!
想想還躺在醫院的朱南霜,他也必須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
他剛要開口,她突然抬眼:「我知道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一點情緒的波瀾都沒有。
凌方寒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改變,他捉不住摸不著,這種心慌像病毒一樣蔓延開來,連阻止它的特效藥都沒有。
宋憐淡淡地說:「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朱南霜受傷的事情我不知情,也跟我無關。關於這件事,作為一個無辜路人,我建議你報警,這樣才能解決得更快更徹底。」
「你以為我沒有報警嗎?!根本查不到線索!除了你,還能有誰有這麼大的手筆?宋家在給你撐腰,對吧?」
凌方寒怒視著她,「別讓我討厭你,宋憐。」
「我命令你,現在就去醫院照顧南霜,所有醫藥費你全出,這樣或許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話還沒說完,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太逗了!
根本忍不住啊。
「你笑什麼?!」
「我笑你像個白痴,都這麼大的人了,說出來的話還這麼幼稚。警方都沒證據,你就來給我定罪了。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又是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冷冷勾起嘴角。
「你我心裡清楚,你何必裝傻充愣?」
「好了,我不想跟你爭辯。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覺得是我,那就拿著證據,讓警方來抓我,就是這麼簡單。」
宋憐冷哼兩聲,「時間不早了,別在我家門口跟條瘋狗似的亂叫,你會影響到其他鄰居休息的。」
「你——」
「再不走,我就找保安來把你轟走。」
宋憐說完,轉身離開。
望著那一抹俏麗的身影,凌方寒呼吸都收緊了。
他還想把宋憐叫出來,可醫院那邊來電話了,說昏迷了多日的朱南霜終於甦醒。
凌方寒急忙趕去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朱南霜臉色煞白,一雙眼睛楚楚動人,現在的她沒有化妝,但卻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脆弱。
「阿寒哥……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她向凌方寒伸出手。
他上前緊緊握住:「別擔心,你既然已經醒了就會沒事的,我會讓人治好你的傷。」
「我、我不敢留在你身邊了……阿寒,我受傷不要緊,我怕宋小姐遷怒於你,到時候再害你進醫院。我、我心疼,我害怕……」
她邊說邊落下滾滾熱淚。
「你確定打你的人是宋憐?」凌方寒屏住呼吸。
「別說了,我不想再提了,我不能給你再添麻煩。阿寒,等我好了之後讓我走吧……」
凌方寒哪裡肯放人,盯著她逼問:「你快說,到底是不是宋憐?如果是她,我絕不會放過她。」
朱南霜閉上眼,一副絕望的樣子,死死咬著下唇,就是不說話。
良久之後,她找到自己的包,從裡面摸出一隻耳墜。
「這……應該是宋小姐的吧,當時巷子裡黑漆漆的,我被打得渾身是傷,只發現地上掉落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