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破局之法
「哈哈，劉備麾下沒人了嗎？」得知前線的消息，郭嘉當即大笑起來，「居然用最愚蠢的篩法，他們既然那麼有耐心，就讓他們慢慢篩吧！」
『大漢』皇帝和曹操就在下邳，那麼明顯誘餌，對方直接無視。
既然那麼喜歡篩查，那麼就讓他們慢慢篩查便是。
新的命令下達，一支又一支的『軍隊』，開始朝著敵軍的陣營裡面『殺』去。
而且每次，都是大半夜的時候出動，以至於太史慈和劉寵，每天夜裡都會收到三次，敵軍來襲的報告。
結果派人出去一看，是上千百姓，簡單裝備，甚至都沒有裝備，就被派過來。
他們就不是打過來的，而是逃過來的，男人在外圍，女人老人在裡面，幾乎拖家帶口的。
以一州一郡之地，二三百萬人來算，可以湊出兩三千這樣的隊伍。
也不進攻，就是過來希望接收，只說他們被集中起來，定期被驅趕過來……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這是疲敵之法，再加上他們白天要篩查，晚上被騷擾，自然就睡不好。
可你不謹慎還不行，畢竟在第三天的晚上，對方有一千人突然殺來。
剛剛習慣，還在抱怨的值夜士卒還沒敲鑼，對方迅速靠近，他們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等到敲鑼的時候，對方已經殺到營帳外圍，好在對方也不強，三兩下就被殺散。
不如說，對方眼看主力出來，他們立刻撤退，絲毫不留戀。
可這一次卻是給劉寵他們提了醒，別看晚上都是百姓為主，可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晚上來的是真正的曹軍。
眼前這支是用於試探的雜兵，可誰也不能保證，對方的精銳什麼時候會打過來。
「軍師，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張郃看向隨軍軍師。
賈詡在關羽那邊，這邊劉備把龐統安排過來，當然法正也借調過來。
看得出來，劉備很看重龐統，打算讓他多鍛鍊鍛鍊。
「對方在催促我們速攻下邳，這反而證明，下邳外圍的確有問題。」龐統若有所思。
話雖如此，對方這樣搞也是陽謀，逼迫他們必須做出抉擇。
否則士卒繼續疲憊下去，真的開戰怕都不用打了。
對方也沒什麼多少損耗，畢竟派出的基本是百姓和郡兵，估計賊捕掾都有可能派出來。
也詢問過他們集合的地方，結果派人過去，已經人去樓空。
顯然之前在這裡集結，可一旦人出去，就立刻轉移地方，避免被他們找到。
甚至一些村聚裡面，還特別安放了陷阱什麼的，因此造成大概三百人左右的傷亡。
這就像是一個無聲的嘲諷，嘲笑他們的自作聰明。
直撲下邳收益最大，可風險也最高，反之風險雖然不高，可風險的頻率就大大提升。
一個個小風險累積起來，也有可能會變成巨大的風險。
說到底這就是一場賭，以國運作為賭注的賭博，自然是什麼底牌都給用出來。
就說曹操，甚至民生什麼的都不要了，直接讓徐州赤地千里，百姓都給集中起來，用於騷擾太史慈和劉寵部。
稍微大點的世家豪族都給利用上，哪怕以後和自己離心離德。
反正打不贏這場仗，那麼一樣什麼都完蛋，那為什麼還要有所保留？
「不對，不管是放慢速度，還是全速前進，都是陷阱！」龐統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慢慢篩查，對方有針對的手段，迅速前進，對方同樣有應對的手段，所以都是陷阱！
正常來說，拋個硬幣不是正面就是反面，勝算好歹是五成。
若是計算好旋轉的速度和落點，俺麼甚至能預判它是正面還是反面。
問題若是把兩個硬幣打磨得很薄，然後貼在一起，那麼就有可能都是反面，或者都是正面。
在沒有檢查過硬幣的前提下，對方投出一個硬幣讓你猜正反。
正常人要麼選擇正面，要麼選擇反面，卻忽略這拋硬幣的，可是對方。
甚至提供這枚硬幣的，也是對方。
甚至宣布結果的，更是對方！
總而言之，就是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裡！
從對方撤退，引誘他們追擊開始，主動權逐漸被他們掌控。
可結果，自己現在才反應過來？！
龐統有些懊惱，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軍師不簡單！
謀略方面或許不是特別厲害，但對人心和人性的把控卻是非常可怕。
「孝直兄，若龐某猜得不錯，此戰的要點，是如何掌控主動權？」龐統看向法正。
劉備派他過來作為自己的副手，實際很多事情，龐統是以後學末進的身份請教的。
畢竟人家出仕的時間比自己早，而且才能不比自己差，主要眼光和經驗都比自己豐富。
「問題來了，如何才能掌控主動權？」法正沒有正面回答，不過他已經算回答了。
之前龐統率先支持劉備親征，於是被另眼相看，甚至重點培養。
這讓許多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可能對一些人來說，自己只是慢了一步。
所以該指導還是要指導，該幫忙也要幫忙，可該考驗還是要考驗。
「先從那些被集中的百姓入手，讓對方不能繼續騷擾我們！」龐統若有所思。
「不不，這樣對方會針對性的把我們調動起來，最後不斷遛我們。」法正搖頭。
比如說利用軍犬追擊，或許能追到一支，可他們會臨時分散到三個地方，或者五個地方，到時候要追那邊？
或者說，繼續分兵去追擊？
這還是其中一處，對方有多少這樣的集中點很難說，到時候就不斷的遛自己，還不斷騷擾自己。
這樣下去只要三天左右，大軍基本就精疲力盡，這個時候對方就會發動總攻。
「我們可是有騎兵的！」龐統笑道。
以騎兵帶上軍犬，甚至夜不收開路，就不行對方還能跑得了。
尤其本來就是一群百姓，老弱婦孺都在，自然跑不快。
「可對方若有針對騎兵的手段呢？」法正反問。
「所以需要夜不收先一步查探！」龐統回道。
不管是對步兵還是騎兵，書本上總有對付的辦法，可夜不收卻是張和這兩年才訓練出來的。
他們的訓練模式，還有戰爭模式，是這個時代沒有的。
曹操再厲害，難道還能把夜不收的戰鬥模式，都給分析破解，然後針對性的進行反制？
「很好！做到這一步，我們就不被動了。」法正笑道。
對的，僅僅只是不被動而已。
「然而對方也在算計，而且是盯著前線的戰報進行算計，我們現在能做的，是走一步看一步。」龐統可沒打算繼續廢話下去。
雙方都是優秀的謀士，那麼長線謀劃就是浪費。
畢竟雙方都會根據實際情況，迅速進行調整。
也就是說，這是一次即時謀劃的較量，從曹軍撤軍的第一時間開始。
問題是龐統剛剛才意識到這個，好在為時不晚。
「那行，先把對方的據點拔掉吧！」法正點頭，既然對方要斗，那他也稍微參一腳。
賭徒是這樣的，你看著把自己的牌型做好，卻忽略對方也在做牌。所以贏得勝利從來不是自己把牌做好，而是如何避免對方提前把牌做好。
硬幣也一樣，對方說只要正反，可誰能保證這硬幣都是正或者反。
核心就是信息，你了解得越多，那麼勝算越多。
而目前的困境，就是信息太少，同時對方還故意誤導。最重要的是，還不斷帶節奏，讓劉備軍被迫按照他們的節奏來走，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甚至，思考的結果，可能都是對方引導的。
現實也有很多這情況，明著是別人引導你做出思考，然後自己想到之後，對方一番誇獎，於是你覺得自己相對了。
實際從頭到尾，你依然是按照別人預期的安排在行動。
卻因為是自己想出來的，所以反而無怨無悔，甚至還怪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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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