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英靈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去，卻猛然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從脊梁骨竄上頭頂。
「誰？」
他一聲大喝，當場爆發出紅塵仙的強大仙元力量。
暴風掀起，但想像中的摧枯拉朽，崩天裂地的畫面卻是並未出現。
有空間封印術法浮現，隔絕了整個練功房。
龍胤社長此時也感覺到不對勁，猛地回頭看去，便見一道身影徐步出現在黑暗盡頭。
沈長青面容冰冷走來，自是將兩人的對話內容，盡數聽入耳中。
正如同屍骸鬼君和費公公的調查顯示，人族天才御靈師，幾乎都淪為了龍胤社和輪迴社的奴隸。
縱使是東皇域第一天才御靈師的紀靈，也沒有任何例外。
他此番前來，又怎會袖手旁觀。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我龍胤社基地？」
龍胤社長驚慌大喝，他明顯察覺到沈長青身上的氣息，帶著非常可怕的力量波動，那是自己遠遠無法企及的強大。
「仙洲之靈……」
龍王英靈盯著沈長青，腦海思路飛速運轉，很快想起了上次鬼洲寶藏變故，引發龍君大怒的事情。
而眼前這個人，赫然就是始作俑者！
他臉色化作蒼白，沒有任何猶豫，瞬息施展仙法，企圖撕開這空間結界逃離。
作為不朽聖靈級別的層次，前世修行必是准仙王以上，他哪裡有對抗的實力？
「碎。」
沈長青低語出聲，只是抬手一瞬，便有毀滅力量降臨，當場擰斷了龍胤社長的脖子。
鮮血從七竅噴出，他瞪著惶然瞳孔，直接氣機斷絕。
那龍王英靈還想逃，但依舊在沈長青掌間力量下，被震的英靈之軀崩滅，化作星光消散。
解決掉兩人，沈長青繼續走進了練功房裡面的房間。
視線中的紀靈依舊還在緊緊攥著古媒介，咬牙堅持，想要和第十一世產生共鳴。
和曾經的愛徒並沒有區別，外貌一模一樣。
但沈長青心裡也清楚，眼前的紀靈是不認識自己的，更不具備當年的任何記憶。
「你，你是誰？」
紀靈睜開雙眼，好奇望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
龍胤重地，尤其是這座大廈，外人無法靠近半點。
沈長青默默看了一眼帝厲融合進度，沒有任何廢話，大袖一揮，直接將紀靈擄起，踏空離去。
「啊啊啊，救命啊！」
紀靈嚇得花容失色，嬌軀在沈長青臂膀下拼命掙扎，更企圖召喚十具英靈之身。
「閉嘴，再吵吵就把你扔下去。」
沈長青淡淡開口，低頭望著紀靈驚嚇的模樣，忍俊不禁。
「嗚嗚嗚……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裡？」
紀靈發現自己的御靈手段，不知為何被鎮壓了，心中愈加害怕，咬著下嘴唇一臉淚眼汪汪的模樣。
「帶你去一個自由的地方。」
「自由？」
紀靈心中驀然一顫。
在整個東皇域，所有人族行列中，這兩個字是多麼的奢實。
「我知道了，你是聖社契約出來的英靈吧？快將我送回去，你們還不是龍胤社的對手，這樣會給聖社帶來滅頂之災的！」
話語落下，沈長青倒是詫異起來，再度認真看了一眼紀靈。
聖社？
這又是何方勢力？
看起來柔弱，只能屈身在龍胤社威壓下的紀靈，莫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正準備詢問，卻見周邊空間漣漪四起，驟有大量寒光暴掠，顯露多位仙剎龍族的上古英靈。
其中有一位，氣息鼎盛面容清冷，頭頂生長著紅色的犄角，纏繞諸多龍紋咒語，赫然是准仙王境。
「閣下好大的膽子，竟敢明目張胆搶我龍胤社的御靈師？」
紀靈回眸看去，心緒剎時緊張起來。
她見過這位英靈，乃是龍君大人身邊的親信，前幾日剛從帝關位置回來。
「你放下我即刻離去，告訴社長現在還不是好時機，等龍君去了九天十地再行定奪！」紀靈小聲急道。
卻見沈長青置若罔聞，目光橫掃在場諸多仙剎龍族的強者，汩汩本源力量掀起，一縷帝王槍的氣息，剎那浮現。
那准仙王境的龍族強者，仔細盯著沈長青，只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還未等他下達命令，就有一道寒光炸裂，從沈長青袖口翻越而出。
頃刻震的大量龍族強者英靈之軀狂震，驚駭間意識碎滅，全身被橫掃的支離破碎。
「你？」
那准仙王境的大能，同樣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僅是碰觸的剎那，就有種要讓自己魂飛魄散的趨勢。
他頭皮發麻，嚇得瞳孔劇縮，立刻施展仙法遁行離去，但依舊被帝王槍的氣息震的罡氣崩潰，半截身子被淹沒其中。
「啊！」
慘叫響起，伴隨而來的是無盡恐懼目光。
紀靈怔怔望著這副畫面，親眼目睹那位龍君大人身邊的親信，在龍胤社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上古強者，半截身子直接被轟碎了。
她一時之間有些失神，甚至不敢相信，聖社什麼時候契約了如此可怕的英靈？
沈長青並未停留，神色清冷再度拂袖，帶著紀靈眨眼消失。
「是他，是他！」
准仙王境的龍族大能重新顯露身軀，心神膽駭望著沈長青離去的方向，氣息已經無法追蹤，只在片刻了無痕跡。
「這個該死的仙洲之靈，何時偷渡來到了東皇域？」
遠處，長虹暴掠，龍胤基地內再度湧來更多的英靈強者。
「馬上通知龍君大人，給我滿城搜尋！」
又驚又怒的吼聲響起，龍胤社基地很快出動了前所未有的底蘊力量。
……
而此時此刻的沈長青，已經帶著紀靈離開了龍胤社勢力範圍，來到了鄴城某個貧民窟。
他放下了紀靈，查看屍骸鬼君和費公公傳回來的消息。
「我並不是什麼聖社的人，只是與你的第十一世有些關係罷了，不過我對於你口中的聖社，倒是有些興趣。」
話語落下，紀靈再度怔住，腦海思路變得有些混亂。
沈長青再度自顧自開口：「聖社，東皇域地下秘密組織，成員皆是人族御靈師，行蹤縹緲不定，潛行於黑暗之中，不為外界所知。」
「其聖社社長乃是九天十地，位列人族天驕第二位的商天復，而你們的核心基地，應該就隱藏在這鬼市當中。」
「目前，聖社成員數量頗為龐大，已超萬人有餘，每一個都堪稱天才御靈師，契約出來的上古英靈，更是多達十萬以上。」
聽見這些絕密信息資料，盡數被沈長青吐露，紀靈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並非是聖社之人，卻無比清楚聖社的來歷和底蘊，這是怎麼做到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紀靈聲音有些許發顫。
如果這些資料，被暴露在輪迴社和龍胤社的眼下，將是一場可怕的滅頂之災。
「我叫沈長青，九天十地之人，也是你第十一世的……師尊。」
沒有遮掩，沈長青如實回答。
「師尊？」
紀靈不知道該不該信任沈長青，腦海思路愈加混亂。
她看向前方貧民窟，一片燈火通明的房屋，在這鄴城高樓大廈的襯托下，顯得格格不入。
鬼市就身處貧民窟里，乃是整個鄴城所有人族的避風港，甚至對於東皇域來說，在人族內部也是頗具盛名。
一般情況下，異族後裔不會來到這裡，所以也成為了滋養聖社最好的地方。
另外，很多東皇域本土的邪祟種族，為了延續血脈，也不得不選擇和人族共存，棲息在鬼市當中。
沈長青直接將她帶來這裡，並親手抹殺了大量龍胤社英靈，本身就證明了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念頭至此，只見街道方向出現了幾道身影。
屍骸鬼君和費公公赫然正在其中，有個身披白袍的年輕女子，滿臉笑容。
「阿姐？」
紀靈神色一喜，對於沈長青的懷疑，頃刻間煙消雲散。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聖社的身份嗎？」沈長青再問。
屍骸鬼君和費公公的探查動作非常迅速，雖然依舊沒有萬世皇的消息，但短暫時間內已經找到了當年九天十地，偷渡過來的人族蹤跡。
「我是聖社聖女，按照社長的布局，等到時機成熟時，由我號召東皇域的人族，推翻諸多異族社群的統治。」
紀靈如是回應，她身為東皇域第一天才御靈師，在人族行列中具備著非常高的名聲和威望。
只要她牽頭，很快就能集齊人族力量。
「在下聖社副社長，外號人稱貓姐，見過天機閣主。」
年輕女子走上前來，恭敬拱手。
此女顯然是東皇域本土土著的後裔，卻又深得那位商天復的傳授造化，由內而外散發著修仙者的氣息，已經凝結金丹。
「不必多禮。」沈長青拱手回應。
「社長大人已經備好宴席，邀請了聖社很多故友，正在鬼市等著兩位呢。」貓姐再度開口。
費公公唏噓：「此番找到商兄純屬意外，沒想到他們在鄴城隱藏的這麼深。」
「得虧鬼君在鬼市，嗅到了眾多邪祟氣息，否則我們恐要錯失彼此了。」
幾人隨即走向鬼市，初入街道便有大量嘈雜聲傳來。
視線景象充斥著混亂的韻味，亦有不少臨街店鋪，在倒賣一些高級媒介，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其中在一個拐角處，有位瞎眼老者披著麻衣，侃侃而談吸引了眾多鬼市之人。
他的話語，同樣吸引了沈長青的注意。
「要說這東皇邪祖啊，乃天外邪物墜落而來，實力強大無邊，當年差點兩次毀滅世界！」
「這第一次呢並未得逞，被帝關的天守神，以殞命為代價，鎮壓在咱鄴城城外。」
「第二次再度現世，已經是萬年之後，出世時受東皇域萬邪朝拜，那叫一個風光，可將你們人族祖輩嚇得不敢出門。」
「後來啊，東皇邪祖獨自踏往了帝關，就不知所蹤咯。」
麻衣老者一番話語落下，周旁眾多鬼市之人皆是一片唏噓。
「你這糟老頭子，把我們人族說的那麼弱？」
「對啊，這東皇邪祖哪有那麼邪乎。」
「哈哈，我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咱東皇域也有傳說。」
麻衣老者聽見嗤之以鼻的聲音，完全不為所動，繼續優哉游哉的說道：
「信不信由你們，畢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妖魔鬼怪，都有資格追隨東皇邪祖的，要知道，當年共同踏往帝關的，也有我祖上一員！」
這番話，再度引來一片噓聲。
沈長青駐足腳步，目露奇異。
原來龍胤社長打聽來的天守神信息，出自這麻衣老者？
「讓你們見笑了，這是鬼市的麻瞎子，身體裡流淌著無相鬼族的血脈，但是現在稀釋的所剩無幾了。」
「在鬼市中，他經常說書一些東皇域的志怪傳說，吸引別人前來觀望，以此獲得打賞謀生。」
貓姐解釋，顯然對於生活在鬼市的每一個人，都無比熟悉。
屍骸鬼君聽罷，不由得露出惋惜的神色。
聽無相鬼族此方名號，想來也應該是東皇域內，當年一方如雷貫耳的種族，只是隨著九天十地異族的到來，壓迫到了如此地步。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東皇域曾經兩次面臨世界末日？」
紀靈好奇眨了眨眼睛，著實被麻瞎子講述的傳說吸引，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
作為東皇域第一御靈師，契約著十世前身，對於很多歷史自然了如指掌。
同樣的，某些所謂的志怪傳說，多數情況下都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理有據。
如果麻瞎子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那她對於所謂的東皇邪祖，更為期待。
若能契約，必能對輪迴社和龍胤社，造成不少衝擊。
「一個說書人，誰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大家也都只是聽個樂子，開心就好，畢竟生活本就如此不易，有點幻想也是正常的。」
貓姐拍了拍紀靈的肩膀，示意無需對麻瞎子的話太過放在心上。
「可是……」
紀靈撇了撇嘴，隨後朝著麻瞎子走去。
貓姐無奈，只能跟上。
「呦，來大客戶了？」
麻瞎子嗅了嗅鼻子，霎時滿臉笑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