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星海震撼
很多觀眾不知道，當他們以顧雲禮視角觀看這件事時，已然下意識站在了顧雲禮的立場，心中所思所想怎能不偏向顧雲禮？
當然了，最關鍵原因，還是顧雲禮在三位大能的圍攻下安然無恙。
慕強是人性，變強是剛需！
在絕對實力面前，自有大儒辯經。
事實上，隨著顧雲禮公告的傳播，這件事已然愈演愈烈。
哪怕是玄佛忠誠信徒，在看到這些視頻之後，也產生了動搖心理。
是啊，看看如今的南瞻部洲，神仙永遠是那些神仙，他們修仙的意義又在哪裡？
僅僅是為了飛升做個六品仙官，在仙庭繼續做牛做馬？
還有，佛說，修佛得歷三劫百難就一定是對的？
既然是對的，為何至今罕有佛陀誕生？
這一切會不會就是這些既得利益者，為了自己的利益，撒下的彌天大謊？
都說陽謀無解！
實際上，陰謀論更加無解。
尤其是對於視野有限的普通人來說。
當陰謀論誕生的那一刻，他們不僅將成為這些陰謀論的議論者，更是其傳播者，乃至擁躉者。
無數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碌碌無為的根源。
一切都是漫天神佛的陰謀。
是他們控制了資源，控制了信息，控制了向上渠道，一切只為了讓他們自己永遠高高在上。
一時間，關於顧雲禮的言行，越傳越遠，越傳越人心動搖。
……
西牛賀洲青岩山有座佛寺，名曰大絕廟，乃是四諦禪域赫赫有名的佛門禪宗。
傳聞，老方丈已證羅漢果位，可謂名噪一方。
此時，初秋後的方丈禪院中，顯得格外蕭索，高大的高山榕樹下，落葉如毯，老方丈盤膝其上，默默冥想。
「吱呀——」
細微的推門聲傳來，便見一位小沙彌鬼鬼祟祟的探頭望了進來，瞧見老方丈，臉色一喜，慢慢擠了進來，反手合上院門。
他躡手躡腳走到老方丈近前，不言不語。
「呼……」
不知過去多久，老方丈睜開雙眸，語氣平靜道：「妄心覆本心，痴念日增，說吧，此來何事？」
小沙彌表情一喜：「師傅，都知道了？」
老方丈寵溺的看了一眼小沙彌道：「都寫在臉上呢！」
「啊？」
小沙彌一臉不好意思，略一躊躇道：「師傅，現在網上到處都在盛傳……靈山所傳佛法乃是不全之法，師傅怎麼看？」
老方丈搖了搖頭：「佛曰：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痴。你啊，終究還是犯了貪毒。」
若是擱在以往，小沙彌定然合掌稱是，現在他卻反問道：「師傅，貪嗔痴會不會是靈山束縛我等的禁律教條？玄門有言，大道爭鋒，若佛門當真，那為何玄門還能修出大羅金仙，成為三界共主？」
此言一出，老方丈渾濁眸子陡然閃過一抹精光，內心深處甚至產生一絲慌亂。
「你是從哪看來的歪理學說？」
「弟、弟子是從網上看來的。」
老方丈抬手欲說什麼，但張口間，又戛然而止。
他苦修佛法數甲子，至今得證阿羅漢果位，再往上已然不知所云。
若在以往，他只會覺得是自己佛性不足；
可現如今……他迷茫了。
許久，他模稜兩可的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佛曰：若覺有真有妄，還是妄心，還應遠離！孰真孰妄，一切唯心造。」
「唯心造？」
小沙彌呢喃自語，表情似有所悟。
何為妄？何為真？
顯然這一切還得由他選擇。
「弟子明白了。」
小沙彌雙手合十禮佛，轉身離去。
明白了？
老方丈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他身影不動，心念已然隨弟子而去。
便見小沙彌離了禪院之後，迅速回到自己的袇房，盤膝趺坐間，雙手攏入袖中，很快便氣息悠長起來。
這是……上網了？
老方丈面露幾分無奈，自打網絡出現之後，寺院弟子勤奮了很多。
每日除了必要功課和活動之外，常常在袇房中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在打坐參禪，還是在上網衝浪。
不過，相較於弟子上網，老方丈更加擔心的是……他這位性子最跳脫的弟子，會不會加入了互聯秘境？
他所說的明白，究竟是妄？
還是真？
亦或者說，妄即為真，真即為妄？
老方丈在沉默中，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可悲的發現，阿羅漢果位成就了他，也束縛了他。
面對互聯秘境，他根本不敢嘗試大道碎片。
或許當互聯秘境誕生出第一位阿羅漢佛子的時候，他才會心動，可到那時，一切還來得及嗎？
這一刻，老方丈恍惚中陷入了醫者難自醫的困境之中。
……
且說小沙彌回到袇房之後，便是立即給小小鳥、血流成河、破魔天尊發去消息。
「上線上線！」
說完，便是登陸而去。
不想，熟悉的登陸界面，突兀消失，眼前出現了一個陌生彈窗。
【檢測你在北俱蘆洲擁有一具載體，請選擇登錄地點？】
——秘境時空。
——北俱蘆洲。
「秘境時空？」
小沙彌愣住了，他正要點擊秘境時空後面的問號，破魔天尊發來消息。
「甜菜，進入秘境時空之後，選擇火星。」
「啥玩意？」
「要伱選就選，大家都在火星集合。」
小沙彌，不，應該說甜菜，懵懵懂懂中點了秘境時空。
霎時，熟悉的彩色通道再次出現。
下一秒，一個陌生的、難以想像的世界，在他眼前豁然展開。
他仿佛置身一片星海之中。
漫天星辰猶如顆顆寶石，點綴在深邃的夜幕之上，道道星光如銀絲交織於黑暗之間。
在他悵然失神之際，一顆顆星辰亮了起來，有字幕呈現其上。
仔細看去，赫然是一些星球的介紹，分別是：
——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
『原來這就是破魔天尊所說的火星？』
甜菜恍然大悟，他心中一動，嘗試隔空點擊其他星球，驚訝發現同樣有字幕彈出。
——【權限不足，無法探查】
『權限？這是什麼意思？地位等級？也就是說，秘境時空不止金木水火土五星？』
甜菜在思忖中，又嘗試點擊一些星球，發現都彈出權限不足的彈窗之後，隨即不再嘗試，果斷選擇了火星。
當他點擊確定按鈕的那一刻，他的視野迅速向火星飛去。
這一刻，他才驚恐的發現，看起來小小的火星，隨著他的靠近，在不停變大，越來越大。
直到他看到火星上漂浮的雲層，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他恍惚中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隨著他視野穿過雲層，一片波瀾壯闊的世界呈現於他的視界之中。
湛藍如寶石般的海洋，蜿蜒起伏的山巒，一片昏黃的沙漠，乃至成片的森林。
這一幕幕，令他恍惚中想到了顧真宰所言的域外天魔。
世界的概念，從未如此清晰的呈現。
原來，他們生活的世界，只是一顆不起眼的星辰，所謂的域外天魔，乃是星辰之外的生靈。
在恍惚中，一座平原出現在他的眼前，平原上聳立著一座規模浩大的城市。
城市中央，矗立著一座直插雲霄的桓表。
桓表上蟠龍環繞，頂端有石塑望天吼，坐北朝南，往君而歸。
此時，桓表四周的廣場上，已然活躍著無數玩家。
甜菜以為自己是從天而降，卻發現沒人看向他，直到他落地之後，消失的六感才逐漸回歸，低頭望去，這才發現，有無數光芒從四周匯聚而來，在相互纏繞中，構成他的身體。
不過，這並不是他的本貌，而是他最初登錄互聯秘境時，所捏的人偶模樣。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不再是土傀儡。
看起來就是活生生的人，他甚至能感受到咚咚直跳的心臟。
「呼——」
他深深吐了一口氣，腦海中卻不停閃爍著來時畫面，一時難以自拔！
直到破魔天尊發來消息，才將他精神逐漸拉回來。
「到了嗎？」
「到了！」
「在哪呢？算了，你在桓表下等我。」
「好！」
甜菜回道，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
此時，四周像極了慈雲寺院中景象，不停有玩家憑空冒出。
所有人現身之後，情緒都顯得十分激動。
有的呆如木雞；
有的大口呼吸；
還有的臥槽連連……
看起來別提有多喜慶了，看得甜菜都忍不住莞爾。
「甜菜？」
沒多久，破魔天尊匆匆趕到。
甜菜皺眉，一番打量，才道：「你是破魔天尊？看起來不一樣啊！」
可不是，相較於土傀儡的一身土黃，恢復人身的破魔天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風流倜儻的書生。
甜菜估摸著多半是捏的。
「你也不一樣啊！」
破魔天尊直翻白眼，然後一臉激動道：「來時你看到那星空了嗎？」
「看到了……」
「臥槽，太不可思議了，有人說，原來滿天星辰都有人居住，我們只是其中一顆星辰，你覺得是真的嗎？」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吧！」
「我也這麼覺得！世界原來這麼大！」
破魔天尊一臉發現世界真相的震撼模樣，滿臉都是回味之色。
兩人議論好久，甜菜才突然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小小鳥、血流成河他們呢？」
「哎，別提了，小小鳥跑去了木星，血流成河去了金星，虧我機靈，不然咱倆可碰不上面。」
「啊？那以後無法碰面了？」
「能啊，我上論壇上查過了，主城之中有傳送陣，可傳送至其他星球，不過價格很貴，要一千積分。」
「這麼貴？」
「是啊，小小鳥意思，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分開探查一下各個星球情況，再決定傳送到哪一顆星球。」
「那你還叫我來火星？」
「咱們就四個人，五個星球也看不完啊，最後還得去論壇搜集情報，我一個人在火星上，有點不得勁兒。」
破魔天尊笑嘻嘻道。
甜菜哦了一聲，嚴重懷疑破魔天尊年紀可能並不大。
兩人閒聊一會兒，在隊伍頻道中，確定大家都上線之後，一番討論之後，隨即各自探索起來。
決定等摸清楚各星球區別之後，在匯合商議接下來計劃。
……
在甜菜他們探索五大星球的時候，秘境時空的出現，以及其展示出來的景象及規模，猶如火上澆油，令各大網絡之間的輿論戰白熱化。
「不是，域外天魔的域外，是漫天星辰的域外？我還以為是四大部洲之外的第五大部洲呢？」
「簡直匪夷所思！天上星星不是小小的嗎？怎麼會這麼大？」
「一顆星辰就有我們世界這麼大？這豈不是說，天上就有無數個世界？」
「臥槽，三清所言的三千世界，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操！仙庭果然騙了我們！」
「我感覺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就像是我現在居住的縣城，仙庭就像是縣府，他們故意在官道上設卡，不允許我們流動，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一輩子耕田種地，繳納賦稅。」
「樓上比喻令我豁然明朗！」
本來大家對於域外天魔，還沒什麼直觀概念，很多人甚至想像成了四大部洲之外的第五部洲！
然而隨著秘境時空的出現，大家才恍惚中，對世界有了全新認知。
雖然仙庭在拼命闢謠。
但陰謀論下，這些闢謠，只是在為陰謀論添磚加瓦。
不知多少仙庭仙官，在看到網上流傳的視頻之後，在猶豫不決中，選擇登陸了互聯秘境，心中自我開解，不用大道碎片便是。
隨著大量新用戶的湧入，秘境論壇熱度也呈指數級上漲。
除了世界真相、域外天魔、仙庭陰謀……等等討論之外，關於秘境時空究竟是何存在，也激發不少人的興趣。
「秘境時空究竟是哪裡？難不成在漫天星辰之一？」
「貧道不才，略通占星術，從星圖來看，秘境時空應該不屬於我們所見的星河？」
「我感覺就是星海之一，別忘了，仙庭還在頭頂擋著呢！」
「幻術吧？這要是真的，我們的身體，咋那麼逼真？看著也不像是幻身啊？」
「我感覺不是幻術，因為我的法力俱在，兌換了大道碎片之後，現實世界同樣也能繼承。」
面對網上真真假假的討論，顧雲禮選擇沉默，根本不做任何回應。
這也是他決定執行的策略之一。
解釋越多，漏洞越多。
既然如此，非必要，不解釋。
還是那句話，在利益誘惑下，自有大儒辯經。
現在顧雲禮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