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約翰等人在圓桌騎士們徹底離開後從隱藏處現身，雷文和薇薇安的最初目標是吸引圓桌騎士的注意力，協助其他冒險者偷偷潛入城堡。♢💚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他們不僅做到了這些，還做到了支走摩根的主力部隊。約翰看到已經徹底空曠的庭院後，忍不住對夥伴的超額完成任務表示讚許。
「不錯的演出。」誰能想到不久之前這裡還站著一支騎士團，現在約翰能看清地板石磚上的每一道紋路。
聽到評價的薇薇安右腳移步到左腳後，前後腿輕微彎膝，雙手捻住兩側空氣，假裝提起隱形的裙擺，對同伴們行提裙禮。
雷文吐了口氣，將不合身的盔甲脫下，替換成自己原本的裝備。
雷文從加拉哈德手中接過自己的大劍，對約翰說：「我的身份似乎有些多餘，沒想到摩根的魅惑會對他們產生如此深刻的影響，圓桌騎士見到薇薇安後的第一反應是崇拜而不是質疑。我們假設的戰鬥根本沒有發生，薇薇安一人就足以應對他們。」
莫瑞娜·阿德拉克留在了靜謐之室，沒有戰鬥力的淑女暫時脫離隊伍，摩根的禁令和遺留的神力讓那裡成為一處安全區。對莫瑞娜的離隊，約翰感到可惜，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她應該能替代自己完成解釋的工作。
「做最好的準備，做最壞的打算。未被取用的備用手段就是最好的備用手段。」約翰看向克洛，踏入王城讓這個盜賊顯得格外緊張，環境的轉變似乎讓這位被看守者產生了別樣的心思，巴恩斯正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你的存在也是計劃執行的關鍵，雷文。薇薇安說過的，上一次在圓桌騎士團面前製造騷亂的，是高文和薇薇安兩人。不尋常的經歷會讓那些圓桌騎士印象深刻，當具有高文外表的你和薇薇安同時出現，慣性思維會給圓桌騎士加深『你就是騎士領主高文』的觀念，這也為薇薇安的扮演增添了可信度。」
「阿德拉克小姐一定也清楚這一點。」約翰又添了一句，用代入莫瑞娜來增強自己話語在雷文心中的接受程度。戰士注意到了邪術師的小心思，他特意瞥了約翰一眼，隨後保持沉默。
啟明星小隊開始摸入城堡，已經利用自己微小的體型率先潛入偵察的皮克精貝拉在這時回到了隊伍中。她向冒險者描繪出通往上層的路線，以及巡邏士兵以及傭人的大致活動範圍。
想要在不驚動守衛的前提下，讓所有人一同前往塔樓，存在不小的難度。
「我們分批行動。」約翰隔著牆角，觀望正在清潔走廊的駝背傭人。
「薇薇安和雷文，你們和貝拉一起先行。和女王摩根一樣的外表應該能在這裡暢通無阻，你們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城堡高層，尋找女王摩根和騎士高文，確認他們的方位。對決女王摩根和策反騎士高文，是你們自願承擔的任務，你們自己判斷是否執行。」
「我們會停留在城堡低層確保你們的退路，加拉哈德在這裡使用能力會被其他騎士領主察覺。如果條件允許，我和其他人會嘗試讓其他騎士領主不聲不響地減員。如果你們那邊出現緊急情況記得通知我。薇薇安，使用你血液里的深紅之力，我的靈能能夠微弱感受到你的存在。」
「當這種微弱感應變得強烈，我會立刻趕往你們的位置。無論女王摩根還是騎士高文都是這一次行動中的關鍵，有任何需要我會隨時援助。」
確定任務分配的冒險者即刻開始行動，薇薇安和雷文率先朝著通向更高層的樓梯前進，路過的傭人在看到薇薇安的臉後來不及思考，立即彎腰跪拜，眼睛緊盯腳下地毯上的花紋。每一個人都直接跪拜，毫無例外，傾聽從自己面前經過的腳步聲，隨後才在靜默中如蒙大赦地抬起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另一邊，約翰正在處置關於克洛的去留問題。
冒險者當時用暴力手段挾持了正在王城周圍村落行騙的克洛，威逼他帶領隊伍進入通向遺蹟的暗道潛入王城。約翰沒有誤將克洛當成戮力同心的同伴，儘管他頂著一張和巴恩斯一樣的臉。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王城，盜賊的引領結束了，這意味著克洛的可利用價值已消耗乾淨。
強迫克洛繼續跟隨隊伍行動毫無益處，這個世界的克洛只是一個有些偷雞摸狗手段的盜賊，無法作為優秀戰鬥力。而且在離開暗道之後，盜賊想要脫離隊伍的欲求越來越強烈，繼續逼迫他只會適得其反。
可倘若順從心意放他離去，這同樣不是一個好選擇。冒險者正進行著秘密潛入，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為同伴帶來危險，何況是一個貌合神離的盜賊。從挾持他的第一秒，約翰就知道這個騙子毫無信譽可言。
這種帶路黨，以往約翰都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
他的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
從紅霧中掉落的無頭屍體，在血池中溶解的衣物碎片。
約翰·坎普自認不是一個良善的人，殺死一個善於運用行騙這類卑劣手段的人，邪術師不會產生絲毫負罪感。邪術師也曾處理過一些礙事者，他們在死前更上去比面前的盜賊要乾淨清白得多。
沒有道理放過他，約翰心想。他眼前的盜賊和他記憶中那些非常規死亡的畫面逐漸重迭。
克洛明顯感受到邪術師的視線正在變冷。
他意識到自己的危機來了，克洛的反應速度很快。
他立刻雙膝撲騰跪地，十指交握置於胸前，神情恐懼緊張，眼角不要錢似地流出眼淚來，壓抑著、卑微地乞求饒恕。
「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們強迫我的，我已經做到了。請你們放過我，我保證自己會比死亡更加安靜。請，請求你們饒了我，我家裡還有燒火做飯日夜操勞幾月不見一面的妻子等著我回去，我還有一個即將成年的可愛女兒。我答應過她，在她的下一個生日帶全家人一起去旅行。我不是一個好人，這我知道。我騙過更多人，這我也清楚。但我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騙過她，我懇求你，這一次也不要讓我失約。」
約翰從來沒有想過一張和巴恩斯一樣的臉會說出這樣的求饒。
船長很擅長觀察氣氛，他低眉順眼的行為只是一種高效社交的手段，一種基於場合的表演，一種無傷大雅的玩鬧。約翰一直相信巴恩斯是一個內心驕傲的人，他從未發自內心的卑躬屈膝過，這種信任就和約翰堅信他是一個混蛋一樣堅定。
但當克洛用巴恩斯的臉進行這樣真切的求饒，這對邪術師造成了固有觀念破碎的心靈衝擊。約翰沒法對這樣惹人同情的朋友冷眼旁觀，即使只是頂著一張他友人的臉，邪術師也會感到強烈的不忍。
「這是一個謊言，約翰，我是單身。」一旁的巴恩斯認真地開口，快速終止了邪術師的混亂狀態。他看向克洛，另一個狼狽的自己，目光中的鄙夷一閃而過。
「這手法並不高明，我一眼就看穿了。真是滑稽，哪裡會有人看上如此狼狽的你。」
巴恩斯毫不留情地冷笑，替代約翰決定了克洛的去留。
「你被留下了，我說的。你得跟我們一起行動，騙子，作為你滑稽笑話的回報，你被取消了講笑話權。如果你的嘴裡再蹦出一個讓我捧腹大笑的謊言，我會立刻讓阿靈頓殺死你。」
「你也看到了，這隻魔鬼殺死我的欲望是多麼熱切。」
「他一定十分樂意這麼做，哪怕只是摧毀一張和我長相一致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