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在清木大學全校師生面前登台作題為《誠信與良知絕不應該只是一句空話》的演講,影響了許多人的一生,事後有超過五十例的「誣陷同窗」事件被證實,除個別主動自首從輕發落外,其餘人均被學校開除。
同樣的,那些被誣陷、失去了保研資格的學生則獲得了「新生」,開啟了不一樣的未來。
不只是大學生們,連學術界有些沉滓泛起的不良現象也迅速銷聲匿跡,比如那些把研究生當成廉價勞動力來壓榨的導師們,也在這股全民關注熱議的歷史洪流面前,趕緊收斂起來,偷偷摸摸地把剋扣下來的工資獎金送到學生手裡,日常的「笑容」也變得親切起來。
——別看秦克只是公布了助理的聯繫方式,但這相當於給了普通學生「告狀揭發」、直達到秦克耳中的渠道!
沒人敢以身試法,去挑戰秦克的權威。
這個目前依然稱得上是夏國最年輕的院士,就像一座巍峨的珠穆朗瑪峰,平時安安靜靜,似乎被雲霧隱藏,但只要他動一動,就足以地動山搖,莫說是普通的大學生了,就算是名校的教授,也會輕易被碾成粉末。
也利益於此,整個學術界的風氣為之一清,讓無數人拍手稱快。
春去秋來,轉眼又過了七個月。
網絡有關這場引起了極大鬨動的「全程處分直播」及「保研製度有沒有必要」的熱議聲,終於慢慢平靜下來,淹沒在網際網路層出不窮的新聞之中。
深知自己影響力的秦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與懷孕的寧青筠再次世人面前「消失」,以近乎隱居的姿態,「藏」在清木大學做日常研究與教書育人。
但隨著時光的腳步邁入新一年的四月,秦克與寧青筠再次引起了巨大的關注。
因為每年一次的「秦克寧青筠研究生選拔筆試」,正式拉開了帷幕。
今年取消了「獲得清木大學保研資格」這一報名前提條件,甚至放寬到往屆已畢業的本科生、研究生均可報名,使得報名人數激增無數倍,第一場筆試時參加人數達到了驚人的六千三百五十九萬——也就是說,在那兩個半小時裡,來自全球的六千多萬名學生同時參加了這場筆試!
這規模之龐大,已超過號稱「夏國第一考」的高考了,要知道每屆高考也不過一千五百萬考生左右!
所以這場筆試就被網友們稱為「世界第一考」,其錄取比例更是接近千萬分之一!
幸而這場筆試是通過青檸科技的算力資源來實行全程電子化考核,並由人工智慧微光全程監考,不然光是組織這麼一次考試,就得花費無數的人力物力。
考生人數雖然,但多數人都是碰著試一試或者「志在參與」的心態來參加考試時,往往在筆試的第一道題面前就敗退了。
第一輪筆試結束,網上一片哀嚎:
【我的天啊,本想體驗一下這場「世界第一考」,將來也好向兒子吹噓下——你爸當年也是參加過秦院士的研究生選拔考試的人,結果被打擊了……連題目都看不懂,讓我深深地感受到智商的差距,「請對上式在正則化的梯度下進行降算子」是啥,每個字我都認識,合起來就完全不明白是什麼鬼……】
【哈哈哈,還好我沒參加,不想自取其辱,據說事後有人將那捲子的題目餵AI,AI都做哭了,目前還沒一個主流的AI模型能解出來,秦院士真不愧是秦院士,一個研究生入學筆試的卷子都難倒AI了!】
【裂開了,身為數學物理方向的在讀博士生,我在兩個半小時裡,僅完成了那道高斯積分、以及愛因斯坦求和約定的張量計算這兩題,剩下的三道題僅僅只看完了題目,都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就到交卷時間了……看來我想跳槽換個老闆、跟著秦院士讀研的夢想破滅了……(哭)】
【嘶!做出了兩題!樓上絕對稱得上是大神了!話說大神你不會是打算放棄博士生在讀的身份,去跟秦院士重新讀碩士吧?】
【不奇怪啊,別說博士在讀了,我們學校甚至有好幾個青年講師都報名了,對他們來說,博士畢業後在個破二本當講師,不如跟著秦院士寧院士重新讀個碩博,出來世界級的名校都會搶著邀請他們去任教,待遇天差地別好吧!】
【對啊,我們震旦大學去年請了秦院士的弟子姜柏濤回來,一來就給一千萬的安家費和副教授頭銜,這可不是首聘副教授那種帶考核指標的「校聘副教授」玩意,而是貨真價實帶編制的副教授!可以說,光是「秦院士弟子」的頭銜,就價值千萬以上了!】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通過第一輪筆試,我賭五毛錢,不會超過一千人!】
幾天後,第一場筆試的結果出來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第一輪筆試合格的人數居然有八萬多人!
這不得不讓人驚嘆世界上的天才確實數量眾多,也讓許多吐槽考試難度的人乖乖閉上了嘴。
到了第二場筆試,又刷下了大半人,有資格繼續參加第三輪筆試的人數銳減到了一萬人不到。
第四輪,只剩下六百多人脫穎而出。
第五輪筆試結果出來後,榜單上的七十多人,幾乎成為了全世界關注與驚嘆的「天才式人物」,畢竟能從六千多萬人中殺出重圍,闖過的可不是獨木橋,而是獨木牙籤了!
大批頂級大學的著名數學、物理教授紛紛向這七十多名考生拋出了橄欖枝想要搶奪人才,當中甚至有諾獎、菲獎的頂級大佬,但這七十多名考生全都堅定地選擇繼續參加面試環節,哪怕最終只有12人能分別成為秦克、寧青筠在數學、物理方向的碩士生。
等面試結束、體檢結束,一切塵埃落定,全世界的媒體依然樂此不疲地報導著這場「世界第一考」的種種消息,只是沒人敢隨便進入清木大學,打擾秦克和寧青筠的正常工作生活……
就在外界這片喧囂聲中,時光的腳步邁入五月初。
夏日的陽光灑下,蟬鳴聲響徹花園別墅區,懷孕已七個多月的寧青筠坐在落地窗前,嫻靜地翻看著豪·路·博爾赫斯的小說《小徑分叉的花園》,白皙的小手不時下意識溫柔地輕撫著孕育著小生命的腹部。
再過兩個月左右,這處花園別墅就要再迎來一個可愛的新成員了,雖然不知道是小男孩還是小女孩,但寧青筠依然充滿了期待。
此時接近中午,窗外暖陽明媚,寧青筠悠閒地翻動著書頁,享受著一人獨處的寧靜時光。
是的,這時秦克並不在家裡。寧青筠在上個月研究生的最終面試結束後就進入半休假狀態,偶爾才回去流體力學實驗室或者首席科學家大樓里轉轉——主要是陪陪秦克——至於授課已經暫時停止了。
——當然,這一屆她依然招收研究生,第三個孩子是在七月出生的,不影響她在九月時指導新入學的六個碩一女生。
忽然腳步聲響起,一個扎著單馬尾、穿著家居服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切好的水果拼盤,正是秦小殼。
「嫂子,要不要吃點水果?」秦小殼將水果拼盤放在寧青筠旁邊的茶几上,又貼心地用牙籤挑起塊蘋果,遞給寧青筠:「嘿嘿,老哥不在,就由我這個小姑子來侍候咱們家裡的公主大人吧。」
寧青筠不由卟哧一笑,合上手裡的書本,輕彈秦小殼的額頭:「我都馬上要當三個孩子的媽媽了,你這丫頭才是真正的『公主大人』,外面不知道多少男生想追你,聽說網上還有很多人稱呼你是『夏國第一美女漫畫家』?」
秦小殼叫起屈來:「嫂子,這話我可就當成你在炫耀了。你就算生完孩子,走在外面也依然像個大學生,而且是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不像我,瞅著都像博士生的年紀了。不公平呀不公平,同樣都每天練習東方秘典,為什麼嫂子你和臭老哥就像凍齡了一樣,我就年年變老!現在和你們站一起,我明顯更像姐姐了!嫂子你坦白說,是不是生孩子會返老還童?」
秦小殼這話有點誇張了,托18歲以來一直有堅持練習東方秘典的福,時光在她身上也流逝得很慢,而且她長期宅在自己的美術室里畫漫畫,少外出更少接觸陽光,皮膚也比普通姑娘要更顯白皙些,加上性格依然如少女時期般嬌憨可愛,哪怕現在已邁入31歲了,外表看起來也就像剛畢業的22、23歲漂亮女大學生。
不過與寧青筠比起來,她就確實要遜色一籌了,寧青筠與秦克每天合練東方秘典,效果本來就更好,何況還受到秦克「不老基因」的新人類影響,更是越來越顯得年輕清純,如果不是懷孕了,走在大學校園裡依然像是大一的清純校花。
寧青筠俏皮道:「是呀,所以你早點結婚找個對象,生個孩子就會變得更年輕了。」
「我才不信,別人生完孩子都像老了幾歲,哪像嫂子你這樣。何況我才不要找對象結婚呢。」秦小殼嘟囔著,輕輕地把臉貼到寧青筠的小腹前,又嘿嘿笑道:「我看看未來的小侄子小侄女睡醒了沒。嫂子,要不,你這個孩子過繼讓我養唄,反正你和老哥都有笑笑、錚錚兩姐弟了。」
「哪有你這樣的要別人孩子的。」寧青筠抿嘴輕笑,目光溫柔地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孩子是上天賜予媽媽的最好禮物,你還是自己找對象生一個吧……」
「不要不要,生孩子又那麼痛,我想想都覺得可怕。所以我覺得嫂子你很偉大也很勇敢。」秦小殼吐吐舌頭,她現在衣食無憂,生活輕鬆,年過三十,心態卻還保持著少女時期般活潑。她想起一事:「對了,嫂子,老哥帶笑笑、錚錚去哪了?」
秦小殼現在在外面租了個工作室,平時住那邊和畫漫畫,每周會回來花園別墅住一兩天,不過自從知道寧青筠懷孕後,她就搬了回來,自告奮勇地幫著照顧寧青筠。只是她有午睡習慣,睡醒後發現家裡沒人,一問保姆才知道秦克帶兩個孩子出去了,只有寧青筠在家。
寧青筠眨眨眼:「你哥帶笑笑和錚錚去坐『宇宙超高速航行模擬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