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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評委會名單

2024-11-21 17:40:53 作者: 坐望敬亭
  第502章 評委會名單

  3月初,燕大剛開學,天氣陰沉,春寒料哨。

  一眾學生們熱血沸騰的聚集在三角地,初春的冷風並沒有影響他們的狀態,

  個個表情亢奮,他們在三角地的駐足很快便吸引了諸多學生們的注意。

  剛到地方,林東維站在人群最前頭,口若懸河的講了五分鐘,內容跟剛才在咖啡館門口的大同小異,就是追求個「公平」,

  林東維慷慨激昂的發言引發了身後支持者的一片掌聲,連不少過來看熱鬧的學生也被他的發言所打動,獻上了掌聲,三角地的氣氛一下子火熱了起來。

  輪到眼鏡男發言,林朝陽這回知道了,他是五四文學社現任社長鄒玉健。

  「林東維同學,請你不要偷換概念,莊重文文學獎它只是一個文學評獎。

  文學獎組委會制定了評獎流程和規則,這是既定的事實,你們不能因為這不符合你們的訴求,就要求改變規則。

  這就好比去食堂打飯,食堂的飯就夠100個學生吃,規定每人只能打一勺飯,

  你偏說你胃口大,要打兩勺。

  你打了兩勺,那最後那個學生一定沒有飯。

  而且有了你的開頭,別人也想打兩勺,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吃不飽飯。

  你的這種訴求,看似照顧了個體的差異,實則卻是在破壞整體的公平。

  如果大家都這樣干,這個社會還有什麼秩序可言?

  另外——

  鄒玉健看起來文質彬彬,蠻好欺負的樣子,不過辯論起來條理清晰,邏輯通順,絲毫不弱於林東維。

  就是在氣勢上差了一點,沒有林東維的那種煽動力。

  林朝陽覺得也不能怪他,主要是林東維很會扯虎皮。

  通過兩人的辯論,林朝陽也知道了,這回文協的效率確實挺高。

  剛開學就聯繫上了燕大,將歷史悠久且擁有上千名社員的燕大第一社團五四文學社定為了莊重文文學獎的初選機構之一。

  本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可偏偏這件事卻讓燕大校內一些熱愛文學,特立獨行的學生們感到了不滿,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被忽略了。

  在這些學生想來,憑什麼五四文學社就能擔此重任?他們組織的社團怎麼就不行?

  為此,他們最近兩天一直在跟校團委和五四文學社交涉。

  今天聽說了林朝陽出現在燕大,林東維等人立刻覺得這是個為自身爭取權益的好機會,於是便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在林東維和鄒玉健辯論的時候,林朝陽一言不發。

  直到十多分鐘後,林東維覺得總跟鄒玉健辯論不是辦法,他今天是來找林朝陽的,他對著林朝陽說道:

  「朝陽同志,你是獎項的推動者和組織者,你應該站在我們這些熱心讀者這邊。」

  鄒玉健見他如此,急著想打斷他,卻被林朝陽擺手制止。

  「林同學,你說你們是熱心讀者,這沒問題,不過能加入五四文學社的同學們應該也屬於熱心讀者吧?」

  林東維猶豫了一下,回道:「當然。五四文學社的同學和我們一樣,都是熱心讀者。我想強調的是,組委會既然要在燕大內尋找評選機構,為什麼不能夠一視同仁,將我們這些社團都納入到範圍之內?」


  林朝陽沒有急著回答林東維的問題,他的眼神掃過林東維身後的一群人,然後才開口:

  「你們這些人里,有五四文學社的社員嗎?」

  二十多個學生里,有四五個人舉了手。

  林朝陽點了點頭,又問:「幾位同學既是詩社的成員,又是五四文學社的成員。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我記得五四文學社也有詩歌組,你們為什麼還要加入詩社呢?」

  那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猶豫了片刻,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學生站了出來。

  「我們也會參加五四文學社的活動,不過因為平時大家的課業時間不一樣有時候趕不上五四文學社的活動。

  另外,五四文學社有時候的活動還會有一些門檻,我們不一定參與得上。

  像我參加晨曦詩社,只要每天有點時間,就會約上班裡或者周圍宿舍的幾位同好,一起到未名湖畔、鍾亭邊朗誦詩歌又或者大家就是聊著有點想法,寫點東西,可以聚在一起互相討論。」

  等女生說完之後,林朝陽總結道:「所以你們加入詩社,本質上還是因為詩社是個相對鬆散且自由的組織,讓大家更有融入感,或者說是更便於互相切和交流,對吧?」

  女生猶豫了一下,「這麼說也沒錯。」

  「我想再問一下,燕浪詩社吸收社員是不分院系嗎?還是說以哪個院係為主?說你們晨曦詩社也可以。」林朝陽再次問。

  聽著林朝陽的問題,女生神情有些不安,能在燕大讀書的都是聰明人,她猜到了林朝陽問題背後的意圖。

  她本能的像周圍看了一眼,似乎在尋求幫助。

  林東維站了出來,「燕浪詩社接受全校學生的加入,不過因為創設是在我們西語系,所以成員多以西語係為主。」

  他剛說完,鄒玉健就迫不及待的喊道:「林東維,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這話?燕浪詩社明明就是你們西語系自己的小團體。你們詩社有別的系的學生嗎?」

  鄒玉健的喊話讓林東維的表情略顯尷尬,他辯解道:「我們只是規模小,吸引力沒你們五四文學社那麼大,晨曦詩社就有不少外系的人。」

  「那也沒有我們五四文學社的成分更平均,我們吸納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志們,我們才是燕大校園裡最具代表性的文學團體。」

  在林朝陽剛才問出那個問題之後,鄒玉健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而這會兒拿出了「宜將剩勇追窮寇」的精神來,逮著林東維一個勁兒的輸出。

  「規模大就可以代表所有人了嗎?」

  「難道你規模小就能代表所有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們燕浪詩社要代表所有人,我們只是尋求平等的一個機會。」

  鄒玉健被林東維抓住了言語間的邏輯漏洞,壹在那裡,正思付之間,只聽林朝陽又開口了。

  「林同學,所有人都明白,文學評獎不可能做到每個公民都投一票,只能追求一個相對公平。

  不能說你們有了參與評選的資格,就是公平的。反之,就是不公平的的。」

  三角地的辯論持續了十多分鐘,圍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看起來已有一兩百人之多。

  林朝陽心中不耐,不再客氣,直接戳破了林東維等人的真實目的。


  不少學生露出恍然之色,林朝陽的話可謂直指問題本質,一下子釐清了之前雙方爭來辯去的問題焦點。

  林東維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詭辯道:「朝陽同志,你的說法我不能認同,

  難道我們追求平等的權力就要被扣上自私自利的帽子嗎?」

  林朝陽搖了搖頭,說道:「可你追求的是並不屬於你的權力。評獎的權力在組委會和評委會,下放到學校里,尋求的也是具有較大規模的文學社團或團體的支持。

  你們如果希望參與進來,完全可以加入五四文學社。

  如果五四文學社不接受你們,那另當別論。但你們的要求卻是以私心謀公利,這並不妥當。

  我理解你們想要為評獎貢獻一份心力的好心,但有時候出於好心的,並不一定促成好的結果。」

  從始至終,林朝陽都沒有落入到林東維的敘事陷阱。

  無論林東維怎麼說,他們這夥人的行動都是為了一小撮人的目的而發動的,

  而非如他所說的那般光明正大。

  眼見林東維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林朝陽並沒有停下,反而聲音又清朗了幾分,傳遍了三角地,也傳進了所有過來看熱鬧的學生耳中,

  「同學們,通過剛才和林同學、鄒同學的辯論,我心中生出了一些感慨。

  以下這番話,權當是與大家交流。

  你們都是燕大的學生,不管是智力水平還是知識儲備都已經遠超常人。

  說句不客氣的話,再過二三十年後,可能主宰這個國家前途命運的人就誕生在你們中間。

  這不是我個人的想法,這是老百姓、是國家對你們的期望,你們是註定要攪動時代風雲的弄潮兒————

  林朝陽的聲音並不如林東維那般慷慨激昂,但同樣字字清晰、沉穩有力。

  他一上來就將在場的燕大學子們捧到了崇高的地位上,頓時讓學生們心生幾分竊喜與自傲。

  從他們上燕大以來,不管是親人朋友,還是社會大眾,又或者是學校政府,

  對待他們的態度都如春天般的溫暖。

  諸多的優待確實如林朝陽所說,都已經將他們放在了國家棟樑的位置上,連燕大學子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林朝陽終究是位名人,是中國文學界響噹噹的人物,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更有一種讓人昂然的得意。

  「但是——」

  林朝陽的一聲地有聲的轉折打破了許多學生的暢想,

  他的神色嚴肅而認真,眉頭緊,兩道濃眉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擠壓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溝壑,那溝壑仿佛凝聚了一個時代的沉重與期望。

  眼眸中像是燃燒著兩團火,燃燒著憤怒與關切交織的光芒。

  「但是正因為如此,對於很多事情你們才必須要有更清晰的認知、更全面的思考、更理性的判斷。

  改革開放十年,我們接收了許多外來的事物,這些事物可能是新的思潮、新的理念、新的制度。

  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是很好的,但你們應當警惕,這世界上並不存在完美無缺的事物·——·

  (以下省略1000字,懂的都懂。)


  初春的三角地如往常聚集了一群學生,人頭贊動,像這樣的場面幾乎每周都會發生兩三次。

  這些學生或許是在朗誦幾首新興的詩歌,或許是在討論最近發生的國內外新聞,或許是在辯論某種剛剛被提出的論調或思潮·

  有這些學生在,三角地永遠是燕大最熱鬧、喧騰的地方。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三角地響徹著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除它之外,別無動靜。

  那些平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學生們,沉靜的站在冷冽的空氣中,神情從漫不經心到專注熱切。

  在那聲音情緒的層層遞進之中,他們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眼神越來越清明。

  那聲音傳遞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火種,落在這些學生的心間,迅速蔓延成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的他們熱血沸騰。

  「講得好!」

  人群中不知是何人突然爆發出一句讚賞來,突兀卻充滿性情。

  這聲讚賞好像一聲號角,讓圍觀的學生們自覺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掌聲中飽含著炙熱的溫度點燃了三角地,也點燃了許多學生對林朝陽的崇敬之情。

  正午的陽光從雲層中層層透出,灑下金色的光輝,落在林朝陽身上。

  他微微躬身,朝學生們真誠致意。

  林朝陽最開始其實並沒打算搞什麼振奮人心的演講,但今天遇到了林東維這樣的人,感受到了燕大幾年以來風氣的變化,他心中始終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

  這樣的衝動在接受查劍英採訪時便已蠢蠢欲動,最後借著辯論的機會,他終於講了出來。

  他說的這些話可能改變不了大局,但總會在某些人心裡種下一顆種子的。

  哪怕只有一顆,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長成參天大樹。

  林朝陽走出了三角地,他如同摩西走過紅海,身前一片空曠,身後左右卻是數百雙火熱的眼神。

  直到他走出十幾米後,恍然醒悟的查劍英才快步打算追上他。

  可走到一半,查劍英卻停了下來,眼神複雜的看著林朝陽的背影。

  她何嘗不知道林朝陽剛才那番話,很大程度上就是在針對她這樣的人呢?

  林朝陽在查劍英的視線里並沒有走遠,他走出一段距離後站定,與一位中年人握手寒暄了起來。

  查劍英認得,那是她在燕大念書時的老師之一,中文系的講師洪子誠。

  林朝陽正是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洪子誠,才從學生中間走出來。

  兩人已經好久沒見過面了,聊了幾句後洪子誠熱情的拉著林朝陽往西南門去,他要請林朝陽到長征飯莊吃飯。

  老虎洞胡同跟以前比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要說最大的變化就是熱鬧了。

  哦,對了,長征飯莊的熘肝尖漲價了,8毛漲到1塊2毛。除了熘肝尖,別的菜也漲價了。

  「哎呀,一晃多長時間沒見你了!」洪子誠感慨著說道。

  這兩年林朝陽偶爾回燕大,多是回岳父家,很少與燕大的師生交流,即便見面也是匆匆一警。

  「剛才的演講講的很好,不過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性格。」洪子誠調侃道。


  林朝陽笑了一聲,「有感而發,燕大這幾年變化挺大的。」

  洪子誠心中明白林朝陽所謂的「變化大」是何意,他每天在燕大工作生活,

  沒人比他更清楚。

  「開放嘛,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變化的。」

  洪子誠說了一句,將話題轉移開,打趣道:「你推動的那個文學獎項我可聽說了,沒搞個最佳文學批評獎可不夠意思。」

  「等以後再搞評獎,我肯定想著。」

  玩笑了一句,林朝陽才正色道:「貪多嚼不爛,囊括小說類獎項就不錯了,

  獎項最重要的還是影響力。」

  洪子誠頜首認可,又說道:「你不知道吧?我受到邀請,成為評委了。」

  「那你以後評獎沒戲了,當了評委四年不能參評。」

  「我又不寫小說。」

  兩人說說笑笑,老朋友久未見面,邊吃邊聊,氣氛輕鬆又愉快,直到下午一點多才分開。

  隔了幾天的傍晚,大舅哥出現在小六部口胡同。

  「嘿!朝陽,我發現你一回燕大總能引起點轟動!」

  「轟動?什麼轟動?」陶玉書問。

  「你不知道?」陶玉成掏出來一份校報,上面刊登了林朝陽當日在三角地的講話。

  講話還被校報起了個名字一一《空談誤國,實幹興邦一一林朝陽同志寄語燕大學子》。

  林朝陽好奇的看著報紙,問:「這哪來的?記的還挺全。」

  「有博聞強記的學生合力回憶了你的講話,最開始是匯總了之後貼到了三角地的海報欄上。

  後來校報的記者覺得不錯,就登上了,反響還挺大的,獲得了不少學生的擁護。」

  陶玉書看了一陣報紙,心中愉悅,問大哥:「你今兒來幹嘛?」

  「我來問問《紅高粱》什麼時候上映。」

  「快了,下周就上。」

  眼下正月十五都過了,如果不是為了《紅高梁》的上映,陶玉書早回香江了,那邊還一堆事呢。

  「辦首映嗎?給我弄幾張票?」

  「回頭我讓玉墨給你送過去。

  「行。對了,有空給我問問章藝謀,我想請他去給我們學校的學生上個課。」

  陶玉書斜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還管上這事了?」

  陶玉成笑著說道:「幫同事個忙。」

  以陶玉書對大哥的了解,自然知道他這個請求恐怕至少換了一頓酒。

  「我問問他吧。」

  又幾日後,《紅高梁》在首都電影院舉行了首映。

  這年頭沒有後世那種熱鬧非凡的首映禮,但該搞的首映活動還是要搞的,氣氛並不娛樂,反而嚴肅認真。

  到場的除了有電影主創和觀眾,還有不少電影界同行和評論家。

  放映結束後,大家表達對影片的看法,《紅高粱》獲得了從業者和評論家的一致好評。

  觀眾的評價要差了一些,有一些觀眾認為電影拍的太過藝術化,看起來不夠爽利。


  總體而言,還是好評居多。

  在首都電影院舉行首映的同時,《紅高粱》也正式登陸國內各大城市的電影院。

  為了《紅高梁》的上映,陶玉書還自掏腰包聯繫了十幾家報紙、雜誌打GG。

  本來這事應該是由發行公司乾的,可中影當慣了大爺,宣傳工作歷來做的半死不活。

  《紅高梁》是林氏影業第一部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部分帳片,陶玉書完全是本著賠本賺吆喝的心態打這個GG。

  當然,她也不可能真的賠本。

  《紅高梁》可是第一部在西柏林電影節上獲得金熊獎的中國電影,獲獎至今半個月,轟動效應仍在。

  電影上映後,各個城市的電影院門庭若市,充斥著前來想要一睹獲獎影片風采的觀眾們。

  《紅高粱》上映的第十天,中影方面的首周票房「統計」姍姍來遲。

  900萬!

  如此工整的數據,當然不可能是真實的,況且現在的中影也沒那個能力去統計。

  這個數字只是中影根據燕京、滬上等少數幾個省級發行公司報上來的票房表現推斷出來的,按照經驗比實際發生的票房只少不多,而且還不是少了一點點。

  在《紅高粱》上映第三天的時候,陶玉書已經回了香江。

  離開香江大半個月,公司已經贊了一堆事需要她處理。

  當她接到中影方面的票房數據後,儘管知道這個數據肯定有水分,但她還是感到很欣慰。

  這畢竟是林氏影業在內地上映的第一部分帳片,是一個好的開始。

  陶玉書不是一個人走的,跟她一起走的還有陶玉墨、阿娣和兩個孩子,林朝陽則留在了燕京。

  莊重文文學獎的組織進行的很順利,莊先生的第一筆30萬款項在4月中時已經打到了中華文學基金會的帳戶上。

  獎項5月份開評,這畢竟是林朝陽推動的獎項,而且又是第一屆評獎,他自然要重視一下,因此林朝陽想等評完獎之後再回香江。

  到4月末,第一屆莊重文文學獎評審委員會名單出爐:

  評委會主席:馮牧。

  評委:王蒙、陳荒煤、林朝陽、李拓(作家),孟偉哉、崔道義、李士非、

  李小琳(編輯),朱寨、陳涌、鮑昌、蔡葵(評論家),謝靳、陳懷愷、章藝謀(電影家)、黃宗江、于是之、藍天野(戲劇家)、吳祖、洪子誠、童慶炳(學者)、何衛國、吳冠榮、魯旭(普通讀者)。

  評委會一共25人,與以往文學評獎均是作家、評論家的陣容不同,莊重文文學獎的評委名單可謂別開生面。

  一經發布,便在媒體和讀者群體引發了熱烈的關注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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