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建國看到這一幕也不覺得丟臉,反而給景留洋又夾了一個大雞腿:「留洋還在長身體,多吃點!」
景留洋是景建國唯一的兒子,是絕對的心肝寶貝,覺得怎麼寵都不為過。
幾位族親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覺得這飯沒法吃了,他們才夾了幾筷子,劉春花就又說:「你們都吃完了吧?這菜別浪費了!」
她說完居然直接把碗給端走了,裡面還有小半碗肉,端回家能給景留洋晚上再加一餐。
她的行為把幾位族親噁心的不行,他們今天過來吃飯,其實也是看在菜色好的份上,現在好了,這菜全被景家的人給包圓了!
依著村裡的規矩,在這天女方的叔伯本家是要給男方灌酒給個下馬威的,但是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去灌方弦之,倒是他自己主動過來給每桌敬了一杯酒。
方弦之走到景建國坐的那一桌時,方弦之面色平淡地對景建國說:「雖然燕歸從景家分出來了,但是燕歸終究是你們養大的,我敬你們一杯,算是替燕歸償還你們的養育之恩。」
他用的是償還而不是報答,這話其實是有些打臉的,只是景建國就是個大老粗,完全沒聽出這話里的諷刺之意,拿起酒杯就喝了個一乾二淨:「好好好,以後你要好好照顧燕歸。」
在景建國的眼裡,對方家有著本能的敬畏,他一看到方弦之就覺得矮了一截,再加上方弦之昨天還揍了他一頓。
這會方弦之來向他敬酒,他莫名覺得受寵若驚。
方弦之點頭說:「景叔放心,我會對燕歸好的。」
景建國喝了點酒,興致也就高了起來,心裡又莫名有些成就感,方家是村里最好的人家,村里那麼多的女孩子方弦之都不娶,卻娶了他的女兒。
他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說:「今天感謝各位來參加燕歸和弦之的訂婚宴,大家都吃好喝好!」
他說完找了一圈沒發現景燕歸,就喊:「燕歸呢?那死丫頭跑哪裡去呢?這麼大的日子躲著不見人算怎麼回事?」
他喊完後見沒有人答應,一臉不高興地大喊:「景燕歸,景燕歸!」
楊晚秀看到他那副樣子覺得丟臉,過去拉了他一把說:「別喊了,燕歸在休息!」
「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居然在休息!」景建國喝完酒之後就又開始抖男子漢的威風,當即大聲說:「她不出來幹活,躲起來休息,像什麼話!我現在就去把她喊出來!」
他說完就搖搖晃晃地要往屋子裡走,楊晚秀想拉他,只是喝醉酒的人力氣格外的大,他一把就她甩開了。
楊晚秀大急,在心裡罵景建國一喝多酒就發酒瘋的習慣居然還沒有改,這裡這麼多人看著,他要真把景燕歸喊出來,景燕歸身上有傷,丟的那也是景建國的臉!
方弦之看到景建國那副頤氣指使的樣子眸光冷了下來,他可以想像得到景燕歸之前的生活環境有多麼的差。
酒席是放在院子裡吃的,景建國這會已經走到老宅的門口,正在此時,一盆水直接從屋裡潑了出來,將景建國從頭淋到腳。
景建國整個人都是蒙的,景燕歸頭上纏滿了紗布從屋裡走出來說:「爸,你又發酒瘋了啊,我給你醒醒酒。」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前來吃酒席的賓客全部傻了眼,以前他們都覺得景燕歸木訥,這算是老實人發火嗎?
而當他們看到景燕歸的樣子時,他們就更加傻了眼,以前的景燕歸是村里長得最好的姑娘,可是現在她的頭被紗布團團纏住,臉上也有擦傷,因為頭上的傷有些發炎,半邊臉都有腫了起來,還有擦傷。
他們雖然聽說景建國把景燕歸打得很厲害,卻沒想到打得這麼厲害!這是真的要把人往死里打啊!難怪一向老實巴交的女孩子會奮起反抗,因為不反抗就真的活不成了!
今天還有人私下裡說景燕歸一攀上方家就和景家分家,罵她是白眼狼,這會他們決定默默收回之前的話,這閨女真的是太慘了!
景建國蒙了一會後勃然大怒:「景燕歸,你反天了,居然敢用水潑我,看我不打死你!」
他說完就欲動手,方弦之早有所備,一把抓住他的手說:「景叔,你喝多了。」
方弦之的手一用力,景建國就感覺到了刺骨的痛意,他看向方弦之,酒頓時就醒了大半。
旁邊的賓客也反應過來了,伸手把景建國拉開說:「對對對,你喝多了,我們送你回家休息!」
景曉月是在那裡等著景建國把景燕歸暴打一頓,把這訂婚宴給攪沒了,這會看到方弦之為景燕歸出頭,她心裡鬱悶的不行。
劉春花本來也存有攪和的心思,這會看到這種情況也只得先把景建國先送回景家。
方弦之扶著景燕歸問:「你沒事吧?」
景燕歸朝他笑了笑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她因為受傷的原因,今天一直在裡間休息,賓客們也知道景家的情況,所以沒有人提出來要過來看她,所以她一直在裡面安靜的呆著。
她昨天答應嫁給方弦之,對於他今天過來送訂婚禮的事情也沒有意見,她還莫名的感覺到了他選擇在今天送訂婚禮有著他的私心,存了為她撐腰的意思。
畢竟她把戶口從景家遷出來的行為和分家無異,以現在村里人的標準,她這種行為會被人各種指點,罵她白眼狼和不孝。
她在屋子裡也聽到了別人對於方家送過來的禮品的驚嘆,以她對景家人的了解,知道今天肯定還會發生點什麼。
果然,景建國喝完酒就開始來找她的事了,而她也需要表明她的態度,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景建國一盆水。
這場訂婚宴因為景建國這一鬧,氣氛略有些尷尬。
楊晚秀站出來笑著說:「大家吃好,喝好,肉管夠,我再給大家上一份回鍋肉!」
沒有什麼比好吃的更能打動人心,大家齊聲叫好,於是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頓時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