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落地
「我肯定幫你的。」勞笑開似乎被說服了,他問:「我們現在就是去尋法寶嗎?蒼梧之野這個地方,邪門得很啊。」
「怎麼邪門了?」李川問。
「我去過三次,一次是很小的時候跟著師傅去的,第二次是我從神俠廟出來後,一些藥材只有那裡才有,所以不得不去。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勞笑開回憶道:「半妖部族將蒼梧之野視為自己的領地,所以他們敵視所有進入蒼梧之野的人。對於修士的話,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對於普通老百姓,比如我這樣的,他們就不掩飾了。」
「而我那時只想著採藥,以及儘快處理好藥材,像是薰華這種植物,要是沒有合適的盛放器皿,採下來之後,不到一刻鐘,就全爛了,藥性完全沒了。所以必須立刻就要處理。因此我是躲著半妖的,基本都在夜間行動,白天就找個洞窩著,並且儘量不留什麼痕跡。」
「於是我在蒼梧之野,度過了許多夜晚。」
「其中有一晚,我聽到了風從地下吹過的聲音,我轉過頭去,看到漆黑的大地上,隆起了一個個頭顱,是獸類的頭顱,巨大無比,他們仿佛陷在漆黑粘稠的沼澤中,不斷向上湧起,又落下。」
「接著,我感到有什麼東西抓著我的腳,把我拼命地往下拉,我低頭去看,是一隻很小的黑色的爪子,地上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洞,有一種很空的聲音在那些洞中擦過來擦過去,像是地獄的聲音。」
「我知道我沒別的法子了,便用了法式,然後我感到了一種溫暖保護著我。我不敢睜眼,不敢看也不敢聽,不知道過了多久吧,我再醒過來後,天就已經亮了。」
「然後呢?」李川問。
勞笑開說:「哪有什麼然後,我把藥材采齊了就趕緊溜了,回去後我才發現,我腳趾上有一個黑印,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一樣,接著我就大病了一場。」
「你不是說三次嗎?後來你還來了?」李川問。
「還是為了採藥,五六年前吧,我跟著幾個捉妖師一起去的,除了被半妖針對了一點,沒再遇上怪異的事。」勞笑開回答,他說:「但有時,偶爾的時候,我似乎還是能聽到風從地下吹過的聲音。」
李川點點頭,他又翻了下手中的書,說:「我去前面看看,你別亂跑了。」
「不會,我怎麼敢,」勞笑開看著不遠處的公二旁三,說:「他們兩個,盯我盯得這麼緊,我能跑哪裡去。」
「是嗎?」李川問。
勞笑開訕訕笑了下,說:「你去忙你的,我也坐會兒。」
於是李川沒有再理會勞笑開,收好書,站起身,便走到前邊的茶室中。溫故應和江梅正站在桌邊,桌上放著淵火鏡,鏡中雲霧繚繞。
李川走過去,看了看後說:「剛才勞笑開來找我,說了他之前在蒼梧之野遇到的事。」
「我聽到了。」溫故應說。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李川問。
「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但也未必是真相,」溫故應抬起頭來,說:「生長在蒼梧之野的許多植物,比如薰華,原本就有致幻的作用,他採藥的時候,可能就中招了。」
「你覺得是幻覺?」李川問。
溫故應回答:「一種可能。也可能是蒼梧之野埋藏的那些上古妖獸,他們的殘魂,在歷經了幾萬年幾十萬年的時光,還在不甘地呼嘯。還有可能是兩者皆有。」
「不管是哪一種……等我們遇上了再說吧。」溫故應說:「蒼梧之野,我也來過幾次的。」
李川知道溫故應一向自信,便換了個話題,說:「對了,他說鬼嘯聲停了大概他三十五六個呼吸的時間。」
「這個剛才我和故應討論過了。」江梅開口說,「也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魔靈的力量在囚牢內部消散的比較慢,另一個是她用了某種手段,改變了囚牢內部的時間流速。不管如何,三十五六個呼吸時間,已經夠她做許多事了。」
「要回去告訴王掌門嗎?」李川問。
江梅說:「我已經通過淵火鏡將這個訊息傳回去了。」
「哦哦。」李川這才想起來淵火鏡還有這個功用。
「宮無光也已經動身了。」溫故應向外看去,「勞笑開有一點說得沒錯,半妖部族非常封閉,羽族已經是與外界交流最多的部族了。之前他離開四神宮後,天虞門和玄岳門,以及其他一些宗門,他可能都去拜訪過,但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們這次去,他的態度可能也與之前不同。」
「不過,田師弟在那裡種地,可能會知道些什麼,至少知道這幾個月蒼梧之野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李川說:「他態度不好,那我們態度好點唄。他有他要解決的問題,我們有我們要解決的事,互相處理幫一把,都解決了,後面態度就好了。」
「確實。」溫故應說,「不過態度變了也沒事,無非是我們多花些時間,慢慢找過去。」
「是的是的。」李川附和。
「再有兩天,就到蒼梧之野了,你好好休息,別勞神。」溫故應叮囑。
「哎,」李川嘆口氣,說:「那個勞笑開在,覺得說話都不方便了。」
「沒事的,不用特意避開他。」溫故應說:「偶爾露點消息給他,說不定他就有什麼動作了。他是神俠門人,說不準最後還是站我們這邊的。」
「我總覺得,半妖和他師傅結識,並成生死之交這件事,有點刻意了。」李川說。
「總會知道的。」溫故應說。
兩天之後,李川靠在船舷上往下看,一片綠意映入他的眼中,在綠意的盡頭,是幾座雪山,有許多鳥兒,蒼鷹,虹雉,雪雀,還有許多李川叫不出名字的。清脆的鳥叫聲,一陣一陣的傳來。
仙舟開始下降了。
走出下仙舟後,他感覺到他被綠意包裹住了,風吹起綠色的波濤,帶來陣陣青草香。
「那邊就是羽族部落了。」江梅手指向前方。李川說著看去,果然看到一些低矮的白色建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