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幽曦
江梅回答：「那裡有一處山谷，名為幽曦。幽曦谷中有一條河，名為三青河。相傳上古時期，陵龍與鸞鳥在三青河中沐浴，並孕育出了日和月，而從此世間才有了白天與黑夜。」
「上古時期結束後，三青河便乾涸了。而在一些荀族族人的夢中，三青河的河水浩渺，無邊無際，而無數的巨獸，在河水之中廝殺，將整個河面都染成了紅色。」
「荀族長統計了夢中出現的巨獸，有魘鹿鱗蛟炎虎不下幾十種。」
「夢中所有的巨獸都在互相廝殺，他們身上有著猙獰恐怖的傷口，而被染成紅色的暴漲的河水，也從曦谷流出，漫過了整個蒼梧之野。」
「還有一些族人的夢比較平和，他們的夢沒有一致的主題，非常的細碎，雖然平和，卻更加難以解讀。」
江梅歷數著他聽到的夢境，說：「其中有一個荀族人，他的夢中，他夢到他被埋在幽曦谷中，他每天醒來，然後被埋，然後感覺到無數的巨獸踏過他的身體，又醒來又被埋又被踩踏……如此循環往復直到他在現實中真正的醒來。每天他入睡後，就會繼續重複這樣的夢。」
「有人夢中感覺很渴，於是一直在喝水，不停的喝，不知喝了多少後他發現他喝的水很腥，他就醒過來了，並開始嘔吐。」
「還有人在夢中，一直向著幽曦谷走去，但他走的越快，幽曦谷便距離他越遠。」
「……」
江梅說：「荀族長與我們說的夢差不多就是這些。他認為這是白夜遲遲不結束導致的，只要黑夜降臨，那些不正常的夢就會消失，一切都會回歸正常。並且他認為最多還有十多天，白夜就會結束了，他說這是他族裡的法師占卜得到的結果。」
「會結束嗎？」李川問。
「不知。」江梅說。
「那以前白夜的時候，會有人做類似的怪夢嗎？」李川問。
江梅回答：「我也問了荀族長相同的問題，他說過去也有人會做怪夢，只是不像此次，都是同一個時期，同一個地點。」
「別的幾族呢？」李川問。
「羽族沒有。」羽塵回答了李川。
「應該也沒有，半妖部族之間，消息傳遞還算暢通。羽族長和荀族長都說其他四族沒有這個情況，應當是可信的。」江梅說。
「除了瑞靈族外，還有哪兩族？」李川問。
「蚹族和若水族。」溫故應說：「你想去他們的部族看看嗎？」
「有點想，」李川承認了，他說：「來都來了，總想都見見的。」
「荀族長說，過兩日要宴請我們幾位，那時候蚹族和若水族和瑞靈族都會來，羽族也會去人。」溫故應說：「所以我們先歇一歇，熟悉一下這邊的氣候，對影子做一些試驗，等和他們見了面，再多收集一些消息，再出發。」
「安排的挺好的。」李川說。
咚咚咚。
屋外傳來一陣整齊的咚咚聲，李川不由得向外看去。看到李川的動作，羽塵解釋說：「大家都起來活動了，要一起重新布置密咒。」
羽塵剛說完，李川便在咚咚聲中，聽到了念誦密咒的聲音。
「可以看嗎？」李川問。
羽塵說：「可以。」
李川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剛踏出去，他便感覺到地面在震動，他向四周看去，看到聚居地中的羽族人都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根四尺左右長的木杖，依著一種特殊的節奏敲擊著地面。
李川在一瞬間沉入了咚咚咚的敲擊聲與低沉的念咒聲之中。
「李川。」
李川聽到有人喊他，他轉過身看到溫故應站在他身後，他問：「怎麼了？」
「要出去走走嗎？」溫故應問。
「行啊。」李川說。
「等一下，喝了藥再走。」勞笑開喊住了他，接著便神出鬼沒的遞出了一碗藥來，說：「喝吧。」
李川看著藥汁，說：「等回來吧，回來吃了飯再吃藥。」
「你喝了這個，就不餓了。」勞笑開說：「喝吧。」
「行吧。」李川接過碗，灌了下去，灌完後立刻憋住氣，等噁心勁過去後，才把碗還了回去，然後問：「一天喝幾頓？」
「兩頓，早上一頓晚上一頓。」勞笑開說。
「走吧。」溫故應對李川說。
他們在咚咚咚聲和念咒聲中走出了羽族的聚居地，一直到咚咚聲完全聽不到了，溫故應才停了下來。
李川知道溫故應有話要和他說，便問：「怎麼了？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不對？」
「溪泉笛開始補了嗎？」溫故應問。
李川沒預料到溫故應會問這個，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還沒開始補，沒什麼思路。」
溫故應說：「半妖部族的這個密咒，若是他們按陣法方位來布陣，會形成極為可怕的音殺大陣。若要破陣，天音壺的壺音太柔和了，溪泉笛更合適一些。」
「這樣……他們要用那個陣來對付誰？」李川問。
「希望不是我們吧。」說完，溫故應又補了一句說：「應該不是。」
李川看著腳下的青草說：「現在有影子嗎？」
「這邊離聚居地很近，即便有影子，也被密咒驅散了。」溫故應說。
「那別的地方呢？我想試試看壺音能不能驅散影子。」李川問。
「等晚上吧，白天的影子給我的感覺沒有那麼危險。」溫故應說。
「行吧。」李川說。
「你對半妖很有興趣？」溫故應問。
「也不是，我就是想……那個羽族的半妖形態，不是有個翅膀？」李川遲疑著說：「我就想著荀族的話，是不是就是陸地獸形，那他們是不是有尾巴？若水族，會不會有魚尾？我就是想看看這個。」
溫故應說：「兩天後，你應該看不到這個。」
「我也覺得。」李川說。
接著溫故應說起了影子的事來，他說：「我覺得這裡的影子，與我們在沃池遇到的虛靈有些像。荀族人會做那些奇怪的夢，可能他們沾染上了影子，然後類似被虛靈附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