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孫粒：我想放肆一次
銀耳湯煮的很是黏稠，不及志琳的目光拉絲。
牛肉火鍋咕嚕冒著泡，難敵夫人的熱情滾燙。
年輕的記者還在酒店外焦躁的徘徊，資深的狗仔早已疏通打點混入侍應生的隊伍，近距離偷拍。
「志琳今晚應該不走了吧？」
「這還用問嗎？你看她那眼神，肯定是不走了！明天劇組說不定就要放假停工。」
「不至於吧？當初在香江拍《寄生蟲》時也沒見甄導突然停工。那可是十幾個，現在就志琳一個。」
「《寄生蟲》是甄導的作品，《不能說的秘密》可是捷侖的，能一樣嗎？」說著，狗仔翻了個白眼，「你沒有理解我的話，我的意思是：明天停工接著在酒店操勞，不是指甄導虛到爬不起來。」
「嘶！照你這麼說，志琳不得累到脫水？」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甄導就不脫水了？這才是雙向奔赴嘛！」
「淦！你講的好有道理，所以咱們明天的新聞怎麼寫？」
「emmm，讓我想想.對了，捷侖昨天不是帶來了新機車，還讓甄導在酒店旁的小巷體驗了一下嗎？照片你拍沒拍？」
「拍了！」
「OK！那就把林志琳放到這張照片的旁邊，標題就寫：《志琳探班進劇組，傑誠暗巷騎新歡》！」
「甄導，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
「志琳姐，叫什麼甄導啊，叫我傑誠就好了。」雖然夫人臨時來探班，但又不是殺青宴，肯定是不會喝酒的。所以甄傑誠也舉起一杯果汁，碰了一下。
「好的，傑誠！」
夫人嬌滴滴的回道。並深刻的印證了一個道理：醉人的從來就不是酒。
兩頰盪著酡紅，彎腰時捂胸的動作看似是矜持與遮掩，但簡單的動作卻彰顯出極其深厚的功力。
在甄傑誠的視角中，夫人何等慷慨並富足。
將觀看《人生大事》時獲取的所謂「鼓起勇氣」，毫無保留的傳遞給電影導演。
可等到甄傑誠挪動了下位置，換了下角度。好傢夥，效果立刻大打折扣。
不過沒關係，夫人非常貼心，很快便配合著調整了下，讓甄傑誠的視野再次「勇氣可夾」起來。
聊電影，聊拍攝。
諮詢演技，求汁若渴。
不時的恍然大悟，然後神采飛揚。拍著手盪著波，眨巴著崇拜的眼神。
直呼聽君一席話，便讓自己可以獲得高屋建瓴的視角，學會了去粗取精。
看的楊蜜雪子都氣脹了！
波大了不起嗎？我也有！
夾子音很得意？我也會！而且肯定能比你夾的更緊！
不就是仗著歲數大嗎？有本事你等我十不，五年！
楊蜜氣鼓鼓的瞪著眼，終於捱到了晚餐結束。
不多會兒，見甄傑誠往房間的方向走，立刻朝孫粒使了個眼色，然後將其拉到角落處。
「學姐，按照原計劃行事。」
「我先進！」
「你後來！」
「蜜蜜，能不能換個詞兒？」孫粒皺了皺眉，「『後來』我聽著噁心。」
「換不換的回頭再說！再說了，還能比眼睜睜看著灣灣狐媚子得逞更噁心？」
「嗯，你說的有道理！」孫粒點點頭，「那你先過去吧，我等你消息通知。」
「好的學姐！到時候我給你發簡訊，咱們無縫銜接！」
說著，楊蜜忙不迭的朝自己房間小跑而去。換了件衣服後，拿出劇本，大概捋了一遍思路，再調整好狀態。這才不慌不忙的出門，走向甄傑誠的房間。
「咚咚咚！」
「誰啊？」
「學長，是我，楊蜜。」
「找我有事兒嗎？等等，我先把衣服穿上。」
甄傑誠剛準備洗澡，便把手機擴音打開，一邊脫衣服一邊和程好聊天，所以電話那頭的程好聽的很清晰。
楊蜜？
那沒事兒了，她比傑誠小好幾歲呢。
自己挑的男人自己懂，除非哪天不當導演並且徹底退圈，否則有的是蜂蜂蝶蝶上趕著圍繞。
小時候親爹帶著自己去供銷社買零食時還悄悄盯著阿姨鼓囊囊的胸口看呢，更何況是傑誠？
想著，程好彎腰親了一口胖兒子。
不是一個，不是兩個，而是三個四個。
來再多狐媚子又如何，誰也別想挑戰本宮！
於是一邊逗著甄好一邊溫柔的說道：
「傑誠，那你去忙吧。」
「呀，寶寶尿了，我去給他換紙尿褲，掛了哈。」
「你來幹嘛？」
「學長，劇本我理解的還不夠通透，所以想讓您幫我講講後邊要拍的戲。」
「講戲？」甄傑誠一愣。
「你們不是劇本圍讀了嗎？」
「前邊兒拍的不是挺好的嗎？」
「劇情那麼簡單，也用不著深挖演技啊。」
「但我想精益求精啊！」楊蜜理直氣壯的答道，「在學校里老師經常強調：不能敷衍任何一場戲，不論角色大小。一定要用心鑽研，反覆琢磨。一定要」
「等一下！表演系強調這？還經常？」甄傑誠打斷了楊蜜的話，「不會是在課堂上投影播放的是隔壁的教學錄像吧？」
「學長~」
「行啦，別噘嘴了。本來下巴就快趕上黃小明了，再噘就成了清朝抹黑朱重八的畫像翻版了。」甄傑誠拍了拍楊蜜的腦袋，「進來吧！」
「自己找地兒坐，我先去泡壺茶。」
「好噠，學長！」楊蜜點點頭。
甄傑誠隨意的動作清晰的展示出關係的親疏，與先前在飯桌上和狐媚子的客套形成鮮明對比，令楊蜜很是開心。
於沙發上坐下後，連忙攤開劇本，為接下來的「講戲」多尋找點兒素材。
等到甄傑誠泡完茶，迅速調整表情。把書本上學到的，實踐中積累的，所有壓箱底的演技一股腦兒的全掏出來，將認真投入的好學生形象刻畫的非常生動。
「學長，這裡，關于晴依.」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打斷了楊蜜的話。
「誰啊？」
「傑誠，是我！」
「志琳姐啊，稍等，我來給你開門。」
甄傑誠剛準備起身，不料被楊蜜伸手攔住。
下一秒，赫然只見楊蜜「蹭蹭蹭」小跑向玄關處。
「吱呀~」
門開了。
「傑誠！我.」笑容滿面的夫人表情立刻便僵硬了。
「蜜蜜，你怎麼在這兒？」
「志琳姐，你怎麼也來了？」
幾乎同時開口！
「蜜蜜，我是來求教甄導的，你別誤會。」
「志琳姐，我是來找學長講戲的，你也別誤會。」
再次銜接回答！
短暫沉默，目光對視。
很快，和煦的笑容重新攀上夫人的嘴角。
楊蜜也熱情的招呼夫人進房，氣氛顯的分外融洽。
「志琳姐，還是您有先見之明。這在房間裡啊，穿著外套果然就熱起來了呢。」
楊蜜瞥了眼夫人的溝壑，自信的脫掉外套，昂首挺胸。
什麼叫先見之明啊！吶，這就是！
先回房間換衣服，沒有低領的不要緊，襯衫解倆紐扣便是。
拼波？來啊！who怕who？
本就差不了多少，更別說老娘還墊了，託了，擠了！
「志琳姐，您先諮詢學長吧，我不急。」楊蜜格外禮貌。
「不不不，是你先來的！」夫人擺擺手，「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嗎？」
「這」
楊蜜擠出猶豫的表情，見狀夫人連忙趁熱打鐵，
「好啦蜜蜜，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連小朋友都知道要排隊，遵守社會的基本秩序。總不能我來探個班，就違背這一點吧？」
「emmm，既然志琳姐您都這麼說了，那好吧！」楊蜜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見狐媚子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嘴角也不由的微微揚起。
先來後到是吧？
你等著！
窗外的風聲還在呼嘯，似乎比白天時更大了。
屋內燈光明亮，認真聽講的楊蜜過於投入，以至於忽略襯衫上有兩個紐扣沒系。
動作與姿勢不時牽扯著衣領，拉拽著甄傑誠的目光。
見狀，坐在對面的黑澤夫人似乎是因為長久保持一個動作不利於血液循環，於是兩條腿不時的換著搭。
每交換一次，便讓堪堪過膝的裙擺掀動一次。
結果夫人倒是血液循環了，卻苦了甄傑誠了。
面對二人的通力合作，不得不拿了個抱枕放在腿上，用以安撫血液在局部凝結。
「學長，謝謝！經過你細緻的講解，我對劇本的理解更透徹了！」
「學長，茶喝完了，我去給你續一杯吧。」
楊蜜洋溢著「收穫知識」的喜悅，端起杯子便去續水。當走過林志琳並背對時，好似變臉一般，白眼一翻，嘴一噘，無聲的「呸」。
趁著倒水的功夫，迅速掏出手機，將早已編輯好的簡訊發出。
然後重新整理好笑容，腳步輕盈的端茶而回。
「學長，給！」
「嗯，謝謝。」
「不用謝，學長！您剛剛還花了這麼時間幫我補課呢！」
「嗯，這都是我該做的。」甄傑誠眯了一口茶，抬起頭，不經意的問道，「蜜蜜，你的問題問完了嗎？」
踏馬的，問完了就趕緊滾蛋。
沒看到夫人一直在干坐著嗎？底盤都快坐冒煙了，得維修，得補水。
「問完啦，學長！」
聞言，夫人再次交換了一下腿，而甄傑誠則是眉毛一挑。
「問完了是吧，那你就先回去吧，接下來該志琳姐」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甄傑誠的話。
「誰啊！」
甄傑誠微微抬高語調，語氣稍顯急躁。
「傑誠，是我！」
嘴角一抽，
「粒姐？」
「稍等，我來開門。」
剛準備起身，突然意識到血氣鬱結還沒有消褪，於是朝楊蜜瞪了一眼，
「去開門。」
「好噠，學長！」
楊蜜積極起身，邁著歡快的步伐向玄關走去，順手將兩個紐扣系好，然後打開門。
「學姐，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不是你通知我來的嗎？
孫粒一愣。
見楊蜜在使著眼色，這才注意到林志琳也在屋內，立刻反應過來。
「我有點劇本上的問題想不透徹，所以打算過來問問傑誠。」
「對了蜜蜜，你怎麼也在這兒？」
「嘻嘻，俺也一樣！」
楊蜜俏皮的眨眨眼，一把抓住孫粒的胳膊，
「不止是我，志琳姐也有演戲方面的問題想要諮詢學長呢！」
「志琳姐，你說是不是啊？」
「嗯，是的！」夫人擠出笑容。
「對了學姐，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你得等一會兒，等志琳姐問完後才能輪到你哦！」
說著，轉頭看向林志琳，臉上綻放出極為生動的笑容，
「志琳姐，不好意思啊，剛剛我問的太投入了，一下子忘了時間。」
「讓您久等了，所以您趕緊問吧。」
「問完了咱們一起出去。一方面呢，我想跟您好好表示一下歉意。另一方面呢，志琳姐，我是你粉絲，一直都很想和您面對面好好聊聊天呢。」
「志琳姐，您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願望？」
「志琳姐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聊太久的，一定不會耽誤你時間的！」
楊蜜已經離開了。
至於夫人在「忠實粉絲」的道德綁架下，也不得不跟著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甄傑誠與孫粒兩人。
「傑誠，關於『路小雨』看到『晴依』與『葉湘倫』在琴房這段戲，emmm」孫粒攤開劇本，試圖總結語言，「我有點拿捏不清該使用怎樣的複雜情緒，該重點突出哪些情緒？除了眼神外，是否需要搭配『下意識』的肢體語言。」
「是否需要在微表情上」
「停停停！」
甄傑誠攔住孫粒的話，
「姐，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蜜蜜拉你過來的？」
「蜜蜜，沒有啊？」孫粒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我只是過來找你幫我講戲啊，畢竟『路小雨』的角色還是挺複雜的，我想把她演的更好一點兒，精益求精！」
「姐，老實交代！蜜蜜都跟你商議了些啥？」
「商議？沒有沒有，應該是趕巧了！傑誠你是了解蜜蜜的，她可是咱們學校05級里表現最優秀的，學習態度向來積極上進！」
「姐，你抬頭，看著我！」
甄傑誠突然湊近，四目相對的距離可以清晰的聽到呼吸聲。
頓時，孫粒精湛的演技便僵硬了，眼神里的「無辜」也迅速消褪。
「姐，蜜蜜是不是跟你商量好了，她先進，你後來？」
「嗯，是。」
「是不是因為林志琳？」
「嗯，是。」
「姐，你的性子，可不像是願意陪著蜜蜜胡鬧的人。」
「胡鬧？蜜蜜怎麼就胡鬧了？」聞言，孫粒情緒一變，不僅不再下意識的往後縮，反而大膽的往前一迎，倒是讓甄傑誠往後一退，「難道不應該是你跟灣灣的狐媚子第一天見面就深入交流，才算胡鬧嗎？」
狐媚子？
灣灣？
甄傑誠迅速抓住了關鍵詞，稍稍一琢磨，便將緣由分析了個大概。
「姐，你別誹謗我！我哪裡就跟她深入交流了？」
「蜜蜜跟我要是不來呢？」孫粒撇撇嘴，指了指夫人坐的位置，
「蜜蜜說的沒錯，灣灣的狐媚子放的開。」
「剛剛她肯定沒少搔首弄姿吧？」
越說越上頭，劉若音也於腦海中愈發清晰。
假矜持，裝文藝。
披著嬌滴滴，軟綿綿的偽裝。幹著髒兮兮，黑齪齪的醜事兒。
屬實跟姓黃的天生一對。
呸，噁心！
「嘖嘖嘖，剛剛我就注意了一會兒功夫，便看到她換了好幾回腿。你這個角度，肯定看到了不少畫面吧。」
「對了，你一直抱著抱枕幹嘛？房間裡也不冷啊？」
順手拿起抱枕，下一秒，瞪大眼睛。
不光表情凝固，身體也為之僵硬。
「你你怎麼」
「咳咳咳，那個.姐，我剛剛坐姿有問題，主要是這個酒店的沙發設計的不太合理。」
甄傑誠抽搐著嘴角，
「對！就是因為沙發！」
「長時間坐著，會導致腹腔加壓，然後就會.」
「姐，我這麼說你應該能理解吧？」
房間裡是待不下去了，太踏馬尷尬了，幸好有陽台。
捷侖訂的酒店規格還不錯，一室一廳加陽台與獨立衛生間。
「姐，你先坐著，我菸癮犯了，去陽台抽根煙。」
「那個.外邊風很大！吹的人都站不穩，就在屋子裡抽吧。」
「沒事兒，我自帶阻尼器。」甄傑誠擺擺手，拉開門迅速鑽了出去。
「阻尼器？」孫粒一愣，「阻尼器是什麼？」
想了想，一邊拿起手機上網查詢，一邊跟著往陽台走去。
「姐，你出來幹嘛？」
「叫你進去唄！」孫粒頭也不抬，按著手機鍵盤，「放心吧，我不介意抽菸。」
「不用了姐，你進去吧，我正好想吹吹風。」
風很大，狂野的嗚咽著。
將孫粒的頭髮與衣服吹的凌亂飛舞。
甄傑誠剛準備開口再勸，突然發現孫粒的表情變了。
從思索到疑惑，再到睜大眼睛，最後稍稍抬起頭，目光也隨之聚焦。
這個視角這是在看
「姐，你怎麼了？」甄傑誠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噗嗤~」
赫然只見孫粒抿嘴一笑，
「看阻尼器啊！不是你說的嗎？自帶阻尼器，不懼大風。」
呼嘯的狂風似乎也將孫粒的心吹的狂野，在經歷完尷尬後，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怎麼著？不能看啊！」
「剛剛你還頂著呢，我不也看到了？」
「再說了，從上次在導演系辦公室試鏡的時候開始，一直到今天，你沒少看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眼神兒壓根兒就不是工作中導演看演員的眼神兒！」
「就許你看我，不許我看你？」
啊這甄傑誠目瞪口呆。
「行了傑誠，你也別瞪著倆眼珠子了。」
「一直被壓抑著，要文靜，要淑雅，要矜持，要隱忍，我就不能放肆一回？」
迎著風，孫粒張開胳膊，向後拉伸了下。見甄傑誠的目光轉移到隆起，不僅不以為意，反而挺了挺。
灣灣狐媚子挺得，我挺不得？
「傑誠，你們男人在那方面都這麼自誇的嗎？」
「阻尼器？就那麼點兒也能當阻尼器？」
「什麼叫就那麼點兒？姐，不帶人身攻擊的！」涉及到尊嚴，甄傑誠立刻反駁。
「切，哪裡人身攻擊了，明明是事實好吧。」孫粒撇撇嘴。
說放肆就真放肆，竟是比出了能讓高麗男人瞬間破防的拿捏手勢。
「就這？也能當阻尼器？」
就這？
甄傑誠咬咬牙！
「姐，你不！您！您能把您的虎口張大點兒嗎？」
「算了，您也別比劃了，虎口張到底也不夠！」
「噗嗤~」孫粒又笑了，表情完全舒展開來。
在風聲的干擾下，笑聲並不大，卻格外的刺耳，尤其搭配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剎那間，甄傑誠仿佛聽到某著名主持人的經典名言在耳畔響起：真的嗎？我不信。
見狀，甄傑誠再也忍不住了。
「進屋，我保證不動，隨你驗證！」
「姐，你敢嗎？」
聞言，孫粒昂起頭，
「姓黃的敢，灣灣狐媚子敢，我都離婚了憑什麼不敢？」
一把拉開門，
「走，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