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殺青！
片場一片靜好，而娛樂圈一如既往的風起雲湧。
楊莉娟的追星事件還在持續發酵，其父親自殺並留下「希望華仔再見女兒一面」的遺願後，這位大孝女謹遵父囑，不忘初心。
月初，「林妹妹」去世，令觀眾感懷不已。同時也讓榮信達的「新紅樓」項目愈發受到關注，就連身在灣灣的楊蜜也感受到壓力。
但，也就一點點罷了。
她只是「晴雯」，用不著葬花。對於楊蜜而言，柳伊菲才是那個壓力源頭。
合拍大片正式更名為《功夫之王》並趕赴敦湟準備開機。
剛與景恬合作完，緊接著又喜迎柳伊菲的陳龍特意打來了電話。
先是聊《颶風營救》的上映檔期選擇問題，隨後又將話題轉移到柳伊菲身上。
「傑誠，我在茜茜身上看到了恬恬的影子。」
「不，她比恬恬更恬恬！」
「傑誠你知道嗎？這姑娘進組後經常嚮導演，副導，攝影師，燈光師等人討教。不光是學習態度好，專業素養也高。」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想要藉此更深入的去理解劇本。」
「哦對了，她還請教了袁合平！武術套路學的不錯，尤其是劍花，耍的相當漂亮！」
「現如今有動作戲基礎的女演員可太少了，尤其她還這麼年輕，又是學院派出身。」
說到這裡，陳龍發自肺腑的誇讚道：
「傑誠，你的母校猴賽雷啊。」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茜茜和恬恬就是例子！」
「北影真不愧是華夏最頂尖的影視院校，就連表演系也臥虎藏龍！」
面對陳龍的不吝讚美，甄傑誠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捷侖提了一大袋奶茶突然從眼前冒出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捷侖，報考北影不？」
「我可以幫你開後門兒！」
「人無精打采也就算了，怎麼腦子也出問題了？」捷侖一邊吸溜著奶茶，一邊吐槽道，「居然問我要不要報考北影，我都多大了？28了已經！」
「28怎麼了？黃博就是28歲時入學北影的啊！」孫粒笑道，「藝術院校有的是大齡生，不稀奇。」
「再說了，你也不一定非要考表演系呀。」
說著朝甄傑誠的方向努努嘴，
「學校早就把聘書準備好了，就等著傑誠博士畢業了。所以，你可以報考導演系的。」
「算了算了！」捷侖堅決的搖搖頭。
這要是去了，就得叫老師。自己還是甄好的教父呢，輩分亂了！
想著，習慣性的拿出劇本，開始向孫粒討教。
這段時間以來，捷侖已經掌握了最有效率的方法：先從楊蜜和孫粒這裡取經，然後找梁佳輝提煉精髓，最後再通過「保一條」調整磨合，然後及格。
還別說，真就讓這小子把「臨時抱佛腳」給抱成了。
除了台詞一如既往的靠北以外，其他基本功靠著「臨時記憶」，愣是掌握的有模有樣。
再加上時不時的「取巧」貢獻一波情緒爆發演繹，大概類似於前世音樂綜藝里的飆高音，唬普通觀眾絕對沒問題！
這要是換成十幾年後，那肯定是熱搜滿天飛了。
#飆淚！捷侖眼中含光好虐#
#炸裂！捷侖30秒6種情緒切換#
#強勢跨界，你可以永遠相信捷侖的實力#
可放在甄傑誠這兒，仍舊是「保一條」輪番伺候。
這段時間隨著殺青的臨近，電影的高chao戲份開始密集。對應著，甄傑誠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並時不時的奉上一句讓捷侖早已耳熟能詳的「踏馬的」。
對此，捷侖早就習慣了。傍晚吃盒飯時滿腦子都是待會兒的夜戲：
施工隊拆除琴房，葉湘倫穿越救女友。
先拍群演的戲份，不多久，捷侖上場。
第一視角，機位迅速向前推的同時，鏡頭呈顛簸抖動狀。製造身臨其境感，烘托緊張氛圍。
隨後瘋狂蹬單車的捷侖從鏡頭後快速入畫，騎至門口後直接將單車丟在一旁，踉蹌著朝學校內跑去。
鏡頭也隨之緩緩拉高，交代全景。
「過！」
「下一條準備！」
甄傑誠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畫面質感上，捷侖？暫時只是個工具人罷了！
可等到攀爬腳架，進入琴房的戲份拍完後，工具人也將迎來春天，成為絕對的主角。
「暖光！」
「從窗戶外打進來！」
「煙餅呢？點起來，把丁達爾效應做出來！」
「我要明暗交錯的光影效果：琴鍵是暗的，捷侖的手是暗的。只有胳膊和校服襯衫上被漏出來的暖光照亮一小塊區域，其餘全部是冷色調。」
紀建鳴用實際行動迅速滿足了甄傑誠所有的嚮往，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捷侖，
「OK，現在該你表演了。」
「各單位準備，action！」
捷侖剛準備通過正常的深呼吸來調整狀態，卻又連忙停住。
等等，不能調整！
要的就是呼吸紊亂的狀態，從而通過取巧來獲得「微表情」與「肢體語言」。
一邊演著，一邊豎起耳朵，忐忑的準備迎接可能隨時響起的大喇叭聲。
渾然不覺這份「忐忑」同樣達到了另類取巧的效果！
沒喊「保一條」？很好，那就繼續！
按照楊蜜指點的小技巧，這會兒再用力的胸膛起伏，過度使用「深呼吸」去營造「強行冷靜」的狀態。
對了，還有眼神。
眼神戲太複雜太深奧，直接pass。
簡單利用睫毛和眼瞼，再配合眼珠子動幾下即可。
然後目光放空。
蜜蜜怎麼說的來著？
找一個目標物體，看著。
臉不動眼球不動，不再聚焦它。
哇哦！還沒「保一條」嗎？蜜姐強啊，技巧超吊的！
捷侖將欣喜埋在心底，開始了自己最擅長的彈琴。
「嗯？演的可以啊，這小眼神兒，還有這小動作。」
甄傑誠連續幾次預判性質的提起大喇叭，均又輕輕放下。
雖然稚嫩的很明顯，但已經達到甄傑誠的放水標準了。
比起原版更是高出多個檔次，壓根兒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原版的面癱那是個啥玩意兒？
知道的，明白他接下來要彈琴穿越到20年前去拯救女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打完手動，進入到賢者時間呢。
只是這些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怎麼北影味兒那麼沖？
要不回頭再勸勸？如此契合的好天賦，不去表演系和臥龍鳳雛一起揚名立萬，只窩在音樂圈當個小歌手實在是太可惜了。
甄傑誠咂咂嘴，來不及多想便被捷侖的表演吸引了目光。
在進入到彈琴戲份後，捷侖立刻不一樣了！
痕跡化全部褪去，流露的全是自然而然。
恰到好處的搖頭晃肩，眼神專注，全身心投入。
隨著曲調的變化，肢體擺動幅度也隨之變化，情緒也隨之變化。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演的！
好吧……還真就不是演的！
與朗郎彈琴是一個道理。
「過！」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甄傑誠第一時間起身。
左手提起大喇叭，右手豎起大拇指，
「捷侖，演的好啊！」
甭管是「取巧」還是本色演出，只要演的好，那就得夸。
尤其整個劇組就只剩下捷侖一個人還沒有得到過哪怕一次甄傑誠豎起的大拇指。
眼瞅著快要殺青了，捷侖又是編劇又是男主又是導演的，再不給屬實是沒有禮貌了。
「哦？真的嗎？」
捷侖揚起嘴角，明明很欣喜卻偏偏要收斂表情，做出一副吊吊的「寵辱不驚」模樣。
「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啦~」
「就只是勉強不錯嘛~」
「拉倒吧，說你胖還喘上了。趕緊的，讓道具組給你加『血』，然後拍這場戲的最後一個鏡頭。」
光線重新開始調整！
冷色調要打出質感，投射的暖色調也要更換色溫差。
「記一下，《SECRET》曲譜最後一個音符：高音mi，後期製作時消掉！」
聞言，正在配合道具組工作的捷侖轉過頭，
「傑誠，你的意思是像《寄生蟲》一樣，最後的畫面只是做夢？」
「《SECRET》曲譜沒有彈完？穿越沒有發生？後續的戲份是葉湘倫在生命最後一刻的幻想？」
「可以是彈完的，畢竟琴鍵已經按下去了，不是嗎？」甄傑誠笑了笑。
「但也可以是沒彈完，雖然琴鍵按下去了，但施工隊的拆卸讓琴房一直在坍塌，導致最後一刻該琴鍵失靈emmm，反正甭管什麼原因，就是沒出聲兒！」
「路小雨死了，葉湘倫也死了！葉父追出來的過程中心臟病發作，眼瞅著也要涼了！」
「大家全嗝兒屁了，藝術的悲劇屬性這不就出來了嗎？」
頓了頓，
「反正我也不解釋，觀眾愛咋想咋想。」
「怎麼想都是對的，都能找到論點支持。」
「屮，你這是什麼眼神兒？覺得我是在耍流氓？」
「嗯！」捷侖點點頭，下一秒迅速反應過來，「就一點點啦~不多。」
「不，你其實可以多一點的！」甄傑誠昂起頭，「沒錯，我就是在耍流氓。」
「但藝術的本質，不就是耍流氓嗎？」
「耍的差的，叫小癟三，上不了台面。」
「耍的好的，叫土匪。不論性格如何，霸道起來清一色的理直氣壯。」
「耍的稍微有點道行的，還能活的久的，叫老壁登。」
「等它們熬死了同行，也踏馬能裝個『藝術家』了！」
嘶~
這也能說？這也敢說？
膽兒小的，通過劇組第一次接觸甄傑誠的，均瞪大了眼睛。
豁~
啥都能說，啥都敢說。
還得是傑誠啊！
李屏斌，曹玖平，紀建鳴三人興致勃勃的小聲聊著。
楊蜜與孫粒對視一眼，隨後齊齊看向大妮。
「大妮，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反應？什麼反應？這不是很正常嗎？」
大妮兩手一攤，
「誠哥去《黃金甲》劇組探班，第一天就開始搶一某導演的大喇叭，當眾稱呼張製片大傻嗶，誠哥一直都超勇的啦！」
說著，指了指周捷侖，
「吶，你們看，jay哥不也是很淡定嗎？」
順著大妮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赫然只見捷侖開口問道，
「傑誠，那你呢？你在哪個分類？」
「我？」
「現在奔著土匪頭子的目標去！」
「至於以後.根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定理，我肯定能活成老流氓的。到時候就奔著流氓頭子的方向努力好了！」
「行啦，不扯淡啦！幹活兒，開拍！」
這幕戲的最後一個鏡頭很簡單，捷侖完全不需要準備。
但簡單只是對於捷侖而言，區區一個抬手離鍵的動作，紀建鳴帶著燈光組忙活了半天。
從冷色調到暖色調，葉湘倫的手跨越的不止是光影與色彩。
冷的心悸，悲劇的底色亦隨之蔓延。
暖的失真，朦朧的光暈比單純的磨皮效果高級太多。
沿著手指滴落的血珠被冷暖色調同時侵染。
滴落的瞬間，鮮紅與暗紅層次分明。
「過！」
「老紀，你這光打的，那叫一個地道！」
甄傑誠首次沒有豎起大拇指，而是舉著大喇叭環視所有人。
「收攤，下班！」
「明天殺青戲，大家好好準備，我可不想在最後一天還要『踏馬的』！」
娛樂圈的聚散比起普通老百姓而言，要頻繁的多。
但「悲歡離合」並沒有因為頻率而變的麻木，該有的情緒照樣有，只是來的濃烈，去的也利索。
甄傑誠不知道孫粒是否也是這樣，唯一確定的是：今晚的孫粒沒有提過一次黃三石，卻顯的更熱情，也更奔放。
仰著頭，眨巴著大眼睛。
誘人的風情搖曳於撩起的發梢之間。
「姐，等等，保鮮膜還沒……」
「我知道啊！」孫粒點點頭，打斷了甄傑誠的話。
「明天就要殺青了，你難道就不想正兒八經泡次熱水澡嗎？」
一邊說著，一邊尋根搵底。
「嘖嘖嘖，保鮮膜，你倒是挺會用詞兒的。先不急，待會兒再說！」
「我得謝謝捷侖寫了《不能說的秘密》這首歌，又拍成電影。」
「要不然我可能一直在牛角尖里糾結下去，沒法兒真正解脫。」
扶著窗，仰著頭。
沉著腰，撅著腚。
「嘻嘻，傑誠，我現在這樣算不算解脫啊？」
搖了搖，
「別愣著啊，伸手拍呀！拍的響亮點兒，別捨不得。」
「既然秘密不能說，那就做！」
「我知道你女人多！」
「我也能猜到，程好才是你最終要娶的那個。」
「如果我年輕個兩三歲，如果我當初入學的時候多幾個心眼兒沒被輕易騙到，那我肯定是要跟程好爭一爭的！」
「但哪有那麼多如果？」
孫粒捧著甄傑誠的臉，
「所以傑誠，我就只有一個要求：不准忘了我！」
擁抱，離開，踩著夜幕。
微笑，招手，迎著朝陽。
紀建鳴領著燈光組忙活布光，捷侖向梁佳輝認真的請教。
楊蜜和大妮處成了好姐妹，正交頭接耳聊個不停。
孫粒朝甄傑誠使了個眼色，隨後投入到工作中去，開始醞釀情緒。
終於，
「各單位準備，action！」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只是雙方調換了角色。
「真實」的路小雨於教室中安坐，「虛假」的葉湘倫扶著門框狼狽不堪。
朝陽的橘黃色自然光被紀建鳴精心利用：
反光板化去下巴處的陰影，用均勻來塗抹美感，也用均勻來烘托失真。
玻璃窗花的光暈被李屏斌精準捕捉：
讓門框也被沾染一層朦朧，於是門框更像是畫框，而葉湘倫則是畫中的肖像。
路小雨笑了，雖然「陌生人」的突然出現有些魯莽，但小心翼翼打招呼的模樣很是可愛。
見狀，葉湘倫也笑了。與陽光融為一體，溫暖又純真！
還要拍原版的畢業照嗎？
拍個勾八！
與其讓「只能被第一眼見到的人看見」的設定與畢業照產生衝突，不如讓《不能說的秘密》就結束在葉湘倫與路小雨對視無言的笑容中！
思及此處，甄傑誠再不猶豫。
站起身，提起大喇叭，
「我宣布：《不能說的秘密》，殺青！」
被刪減了，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