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宴
七月二十八，陽光明媚，萬物繁茂，尚書府的花園裡到處都是奇花異草。
一枝枝，一簇簇，艷態嬌姿的繁花麗色，紛紛在花園中爭奇鬥豔，鬱鬱蔥蔥的一片。
內院裡已經來了好幾家的夫人小姐，她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相互寒暄說笑，真是好不熱鬧。
老夫人拉著晚蘇的手，帶她見過前來參加宴會的夫人，眾人見到這個容貌出眾又端莊大方的女孩，皆是讚嘆不已。
「這尚書府還真是出美女呢！原以為她家的大小姐梁雲溪就已經夠漂亮的了，可這二小姐梁晚蘇也是毫不遜色呢！」
中書令林家的女兒林新兒，和自己相熟的小姐們說道。
「確實是不分伯仲，不過細比較下來，我還是覺得這二小姐，更優越些，你們細看她家大小姐的長相，雖然五官明艷，可顴骨卻有些高，美麗的同時卻也顯得刻薄了些。反觀這二小姐卻是五官柔和，第一眼雖不如大小姐驚艷，卻是溫婉端莊，極其親切呢！」
御史大夫家的千金，柳凝霜說道。
因為她父親的官職，是其他在座小姐父親里職位最高的，所以聽她這麼說，其他人便也跟著附和。
此話傳進坐在不遠的處梁雲溪耳朵里，只氣的她幾乎要當場發作。可怎耐她依舊要維持她往日裡端莊的形象，只得儘量讓自己面容保持平和。可是左手拇指新做的指甲，早已經讓她硬生生折斷了。
看到她這樣子，柳凝霜心中是說不出的痛快，若講起她與梁雲溪的過劫，那還得是兩年前的事。
那一日是柳凝霜的及笄之日，柳夫人愛女心切，便請了京中的諸多貴婦千金來家中赴宴為其慶祝。
當時柳家與護國將軍郭家的兒女年紀相當，柳夫人便有意將柳凝霜許配給郭家的次子郭炎為妻。
於是便與相熟的幾位夫人商量，希望她們可以讓各自的女兒與柳凝霜一起登台獻藝。
幾位夫人都是聰明人，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又因她家老爺，御史大夫職位高，皆有意討好。
便都讓各自的女兒獻藝時，點到為止，為柳凝霜做陪襯。
卻不料那日，五皇子與二皇子也在府中與柳大人商談國事，便也一起參加了宴會。
其他小姐都是按照之前的安排，低調錶演，既不會失了自家面子，有沒有搶了柳凝霜風頭。
唯有這梁雲溪，她在柳凝霜之前表演，可她為了在兩位皇子面前出風頭，竟然臨時改動了自己的舞蹈曲目，從平平無奇的『桃夭舞』改為了難度大，又驚艷出彩的『鳳舞九天』。
一曲舞罷，直另眾人紛紛嘆為觀止，大加讚賞。
二皇子更是現場為其作詩一首，贊她是仙女下凡，梁雲溪一時間風頭無兩，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也便是從那時候傳開的。
可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了梁雲溪的珠玉在前，林凝霜的表演雖然也是不錯，可與『鳳舞九天』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大家為了主人家的面子，也是象徵性的一通誇讚，但其中的熱情自是與誇讚梁雲溪時不可比的。
柳凝霜自幼嬌生慣養，性格驕縱，她哪受過這種氣。
於是便私下便將梁雲溪拉倒一邊，討要說法，可梁雲溪非但沒有悔意，還冷嘲熱諷的說她技不如人，活該如此。
性格直爽的柳凝霜頓時暴跳如雷，大聲的咒罵起了她。
這邊的動靜引的眾人紛紛前來觀看，這是梁雲溪卻收起了剛才，囂張的樣子，像變戲法般，換上了一副眸中含淚，抿唇隱忍的模樣。那表情簡直就像委屈到了極點。
郭炎因為被梁雲溪的舞蹈驚艷，便想著英雄救美，主動過來詢問原因，
梁雲溪並不解釋，反倒是她那庶妹梁若蘭。
與別人說，是因為梁雲溪風頭蓋過了柳凝霜，柳凝霜心中不服，這才故意來找茬為難她姐姐。
兩姐妹一唱一和間，便把柳凝霜塑造成了一個小肚雞腸，生性善妒的悍婦形象。
柳家與郭家的婚事便因此告吹。
尤其是那郭炎，直到現在，還是梁雲溪的眾多愛慕者之一。
事情過去兩年，老夫人有意緩和兩家關係，於是這次宴會便向她家發出了邀請，原以為她家會拒絕，卻不想柳凝霜和她母親竟然真的來了。
柳凝霜看著梁雲溪那張嫵媚的臉，往事一幕幕又浮上心頭，心中又覺得憋屈起來，於時便將剛摘的一朵紫薇花，重重的拍在桌上。
卻不巧，她這一動作卻撞到了，前來倒茶的丫鬟的手臂，那丫鬟一個不穩，竟將茶水灑在了她的袖子上。
柳凝霜連忙跳了起來，去甩衣服，一旁的林青兒也迅速走上前來。
她看著柳凝霜已經髒掉的衣服袖子，忍不住對那丫鬟訓斥道：「你這丫頭，做事怎麼毛手毛腳的，你瞧瞧這衣服都被你啊弄成什麼樣了！」
那丫鬟嚇得慌忙跪下，頻頻磕頭：「小姐息怒，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是有意的。」
說著，那丫頭竟嚇的哭了起來。
見她瑟縮的樣子，柳凝霜心有不忍，她雖性子直爽驕縱了些，可骨子裡卻是個良善隨和的，想到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這丫頭，於是便也不多計較。
「你起來吧，這件事我不怪你，我帶的有備用衣服，你帶我去小客房換一下，就當將功補過吧！」
······
小廚房內，晚蘇忙的不亦樂乎，看著點心出爐，便忙指揮著丫頭們裝盤。
一向愛湊熱鬧的梁若蘭，這次卻沒有在前廳招呼客人，而是反常的跑到廚房來幫忙。
眾人正忙著，忽然一個丫頭在門外喊道：「二小姐，老夫人那邊有事，叫你過去一趟。」
晚蘇看著還沒完工的點心犯了難，梁若蘭看出她的心思便主動請纓道：「二姐你先去吧，這裡有我幫你看著呢！反正就剩最後的收尾了，我沒問題的。」
聽她如此說，晚蘇眼中滿是感激。
「那就有勞三妹妹了。」
說完，晚蘇就跟著那丫鬟走了出去。
見她走遠，梁若蘭四下望了望，見還有三四個丫鬟在廚房忙碌。
於是她便道：「呀！花瓣呢？」
眾丫鬟聽她這麼問，皆是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三小姐您說的是什麼花瓣啊！」一個丫鬟問道。
「怎麼二姐沒和你們說嗎？她的點心裡要用花瓣擺盤的！」
幾個丫鬟茫然的搖了搖頭。
梁若蘭一副慌張的樣子，「這可怎麼好，點心一會兒就要端過去了！這樣吧，你們趕緊去花園裡采些過來，我們抓緊做，想必還來得及。」
幾個丫鬟聽她這麼說，便都匆忙的向花園方向跑了過去。
小廚房內，只剩下樑若蘭一人，她見眾人都走了，眼角浮現出一抹不懷好意。
只見她放調味品的地方，拿過來一個陶罐，然後從裡面拿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在了點心上。
(本章完)